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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苦得眉头紧皱。

房中传出男人低笑,邬烬才明白过来,他又逗着他玩,他端着碗跑远了。

原来男人喝的药这么苦。

隔天,虞凡白喝完药,邬烬把他攒下来的糖递给他。

虞凡白愣了下,笑道:“小鸟儿对哥哥这么好啊,这么会心疼人呢,嗯?”

邬烬耳尖发红,阴沉的小脸都没那么阴沉了。

虞凡白手能动了,邬烬病倒了。

那天晚上,虞凡白觉着被窝里跟睡了个暖炉似的,还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贴,一摸小孩儿额头,烫得能煮鸡蛋。

轮到他病了,他脸颊蹭蹭被窝,睡眼惺忪的道:“我睡一觉就会好的。”

男人说过,哨兵体质很厉害。

病了伤了,都能愈合得很快。

见他不肯去治病,虞凡白道:“你要病倒了,谁来照顾哥哥?”

邬烬闷在被窝里:“我病好得快,可以照顾的。”

虞凡白:“你要落了病根,哥哥可就找别人去了。”

邬烬往下拉了拉被子,眼底困意都驱散了不少,睁圆了眼望着他,虞凡白作势起身要走,身后“砰”的一声。

邬烬跌下了床,摔得眼冒金星。

“急什么。”虞凡白把人提起来,似笑非笑揶揄道,“这不是还没走呢。”

他把人单手抱了起来。

邬烬脑子都快烧糊了,还记着不能提重物。

“你不重,轻飘飘的。”虞凡白说,“跟个气球似的,一放手都要飞天上去了。”

“我重的。”邬烬觉着虞凡白在把他当小孩儿哄,“你是不是看我好骗,故意哄我。”

“哪儿呢,我家小鸟儿多聪明。”

“那你快放我下来。”

虞凡白莞尔:“不放。”

“哥哥……”邬烬一声声哥哥叫着,叫得好听得很。

虞凡白脚下一停。

邬烬以为他要把他放下来了。

虞凡白看不见路了,眼前一片乌漆麻黑,和上次那天晚上一样,他站了几秒。

眼前忽而陷入一片黑,这是一件很容易令人产生恐惧的事情,可这不是第一次了。

“虞哥?”邬烬疑惑的喊了声。

他蹲下身,把人放下来,邬烬问他怎么了,虞凡白眼前没有聚焦点,说:“小鸟儿。”

“哥哥好像看不见了。”

“你给哥哥带个路。”

邬烬呼吸急促了几分,问:“怎么会看不见?”

他拿手在他面前晃,虞凡白眼也不眨,片刻后,勾唇握住了那只手,瞳孔中有了他的倒影:“逗你玩儿的。”

邬烬没有生气,只是松了口气。

还好,男人眼睛还看得见。

是逗他玩儿而已。

在邬烬看来,这只是男人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看不到的角度,虞凡白才拧了下眉头。

视觉、味觉、嗅觉……都在不间断的失灵,不是伤口的副作用,虞凡白不觉得药苦,是真尝不到苦。

精神体状态不太好。

是他状态不太好。

他隐隐知道答案。

他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时间段,待得久了,这里产生的“排他反应”会让他逐渐消亡。

从进入这里起,身体本能的排斥感一天也没有消失过。

一周后——

擂台下前所未有的盛况,这拖了一周的对决还是搬上了擂台,两人都是近来大热的选手,受的关注不少。

“唉,你押谁赢?”

“还是一号吧,你刚没看见呢?一号那个样子,跟狗看到热包子一个样儿,馋得不行了。”

“可惜了,那十号挺能打的,碰上一号,估计今晚要折在这儿了。”

“一号好久没跟人打了,这回恐怕憋了不少劲儿呢。”

人们议论着,感觉到一道强烈的注视,望过去见却见是一个小孩儿。

嘿,小孩儿都来了。

再一看,那小孩儿盯着他们的眼神又凶狠得很,阴鸷冷厉,似要将人撕碎,让人打怵。

“走了。”

小孩儿身后的男人轻拍了下小孩儿的脑袋。

邬烬扳着一张脸收回视线,和虞凡白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门合上。

男人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阖着眼闭目养神,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邬烬想同他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今天莫名的感到不安焦躁。

“小鸟儿。”男人叫了他一声。

邬烬立马起了身。

男人把他叫到跟前,却只伸手一捞,抱了他一下。

“哥哥……”

门外有人敲了门。

“虞哥,要上场了。”

“没事儿。”虞凡白轻拍了下他脑袋。

“砰”。

他还没拉开房门,门从外面弹开了。

一人滚了进来,捂着肚子疼得直抽气。

“好狗不挡道。”

门外,四肢粗壮的男人拿着一只羊腿,啃得嘴上油光满面,面目狰狞。光头额角青筋若隐若现,眼睛在房内虞凡白身上停留两秒,目露凶光,抬起手来,食指指了指他。

静默无声。

邬烬喉间发出低低的声音,犹如野兽被挑衅时紧绷的威慑,他是幼狼,而对方已经是一头成年猛狮,即便如此,他也分毫不让的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虞凡白攀住了他的肩膀。

男人走了,身后跟着好些个人。

那个存在在别人口中的一号。

场上人上了场,场下欢呼声不止。

“能见到我,是你运气好。”男人往嘴里塞着护齿。

虞凡白:“是吗?那希望今天好运一直延续到底吧。”

男人古怪一笑。

他像饿极了的人,看虞凡白的眼神都泛着绿光,拳头直冲虞凡白而来,虞凡白有所防备,侧身避开。

对方一个假动作,手肘一转,往他背上还没愈合的伤口上去。

他知道他背上有伤。

空有一身蛮力,不懂思考的野兽。

虞凡白和他过手几招,摸清了他的路数。

全靠暴力的野蛮人。

他被虞凡白压制着打,底下已经有了唏嘘声。

这十号动作看起来没一号猛,可一号却又处处越不过他去,别说台上的人,台下的人都感到焦虑了。

邬烬仰望着台上的男人。

“啊!”对方喘着气愤怒的吼了声,迟迟吃不到嘴边的肉,让他愈发的感到饥饿。

焦躁,着急,怒火。

种种情绪叠加,全身都是破绽。

虞凡白轻勾了下唇角。

台上粗壮的男人轰然倒地,脑袋嗡嗡作响。

区区一个人类。

区区一个人类……他怎么会败给人类!

还是一颗卵的时候,它就知道,它会吞噬旧的王,传承作为新的王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这一切都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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