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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狂乱的字体反复写着两句话:

【我记得!我记得!我记得!】

【谁?谁??】

细看?之下,还能依稀瞧出司冰河原本清俊有力?的字体。只是和石碑上的刻字对比,这些写在墙上的字就连横竖撇捺里都透出一股发疯似的意味,尤其是那句“谁”,一个写的比一个大?,像是歇斯底里的诘问。

“顾景。”颜王站在顾长雪背对着的那面墙前喊了他一声。

顾长雪循声回头,再度被眼前的景象冲击了一波。

这是一面贴满了书信的墙,大?大?小?小?的纸片层层叠叠地?覆盖了整个墙面。即便是在刑侦剧组里拍戏,道具老师恐怕都不敢把变态尾随狂的老巢布置得这么夸张。

颜王示意了一下这面墙的中心位置:“你看?。”

在所有书信的最顶层,有十来?张新钉上去的纸。

纸上记录的正是顾长雪顶替的李守安,以及他带来?的那波人的信息。

不单如此?,顾长雪的视线一路扫过去,还在李守安的那份“档案”旁边,看?到了颜王所顶替的那位倒霉蛋。

司冰河在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似乎还算冷静,写在倒霉蛋的“档案”下的标注整齐清隽:

【此?人并不是被李守安带回寨子的,平日里也?与?李守安并无联系。为何独独挑他做护院?】

顾长雪轻啧了一下嘴。

拍戏的时候,演员总希望自己能接到点有深度、不降智的戏,但这会儿真正穿进剧本了,顾长雪只恨司冰河的脑仁怎么不能跟核桃仁一样?大?。

这些反派一个两个的都那么聪明做什么?生?怕这个世界毁灭得不够精彩么?

“把这些人记一记,司冰河还没查出他们是魔教余孽,应该不会立刻对他们动手。”颜王小?心地?绕道走向密室中央的书桌,“后面几日若是有机会,我们去套套这些人的话。”

不绕道不行,这间密室里就连地?面上都丢满了书信。某些书信上还留着司冰河的标注,显然这人在密室里没少烧脑子。

顾长雪自然也?和颜王打着同样?的算盘,不需要提醒,早就干完了这份司冰河喂到嘴边的饭,跟着走到书桌边。

虽然桌上、地?上都是书信,但摆放的位置不同,自然也?说明了它们各自的重要性?不同。

“司冰河……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经常犯病?”顾长雪若有所思地?看?着桌面,“那他倒是疯得不严重。至少这些放在桌上的书信都平平整整,只有地?上的那些,还有被他用?来?记随笔的纸有揉皱过的痕迹。”

说揉皱有点委婉,其实某些纸已经处于破烂边缘,顾长雪完全能想象到司冰河是怎么发癫似的把自己才写下的东西猛然揉烂,狠狠砸向地?面。

这张书桌上也?同样?留满了各种痕迹,像是被不同的东西摔砸过,桌角还烂了一块。

你要说司冰河不疯吧,能把屋子糟蹋成这样?,讲他不疯有点亏心。

可要说他疯,那些桌面上的书信,是怎么平平整整安安稳稳地?呆在那儿的?

颜王也?有些说不准,拿起桌上的信件开始快速翻阅:“不知道他在墙上说的找人是找谁。还有传递情?报……”

“传递”这个词,用?得就很微妙。

它说明司冰河很有可能还有个同伙,说不准还有可能是位上司。

顾长雪不太?敢想司冰河还有上线,那这人得多难对付。他平生?行善积德,就算演了个烂尾剧,也?罪不至此?。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某本薄子,一边在心里狂骂那位油盐不进、害得他穿进烂尾剧帮忙擦屁股的编剧,一边扫视司冰河留下的文字,试图看?出蛊书里有没有司冰河留下的痕迹。

逼仄阴暗的空间里,时间仿佛被无端地?拉长。未灭的烛火忽明忽暗,叫人心生?烦躁。

不知过了多久,颜王放下手中的信,开始复原桌上的摆设:“司冰河虽然时常发狂,但桌上的书信不但保存完整,还按照时间做了排序。显然即便是在疯癫时,他对待这些情?报依旧很冷静。”

顾长雪放下手里的簿子,丢给?他拾掇:“还有呢?”

颜王瞥了他一眼:“他收集来?的情?报可以分成四类。”

“第一类是有关死城和蛊的。”

“第二类是有关魔教的。”

“第三类是与?各行商人打交道的。”

“第四类应当是他从别的沙匪匪帮手中抢来?的书信。”

颜王停下手中的动作,将他一直搁在桌角的几张宣纸放到顾长雪面前。

“陛下不是一直想知道他们的红衣大?炮从哪儿买来?的吗?”

那几张宣纸被揉的破破烂烂,原本也?被丢弃在地?上,显然被司冰河列为不再重要的行列。

颜王在翻找时随意展开看?了一眼,就没再丢回地?上。

“大?炮是他自己一点点琢磨着,从头开始造出来?的。那些和各行商人打交道的书信,就是他四处搜罗零件时留下的。”

皱巴巴的宣纸上,红衣大?炮最初只有个空壳雏形,再往后逐渐分拆出驱动大?炮需要哪几个功能大?组,随后再细分出每个组为了实现这个功能该要哪些机关互相配合……

中间有不少废稿,但整个图纸改进的过程,满打满算也?不过六张宣纸而已。

天?纵奇才。

顾长雪的脑中蓦然蹦出这个词。

颜王看?着顾长雪:“这样?天?赋异禀的人,倘若与?惊晓梦之蛊无关,必能造福我大?顾。但若是与?惊晓梦有关……”

司冰河,究竟想传递什么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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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向谁传递情?报?

第五十五章

这两个问题就算让他俩杵在这儿想上八百年,也猜不出答案。

颜王很快便收走了图纸,放回它原本该呆的位置:“除此?之外,还有几封书信和卷宗被他打上了记号。”

颜王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翻了翻桌上乱糟糟的纸张,精准地?抽出几份:“先看信。里面提及了官府里藏着的那个魔教细作。”

顾长雪闻言立即低下头,翻出了那封重要的信。

【吾友千面:

许久不曾会面,可曾想念我这位老友?

听?说你?在官场中一帆风顺,近日?又被擢升了官衔。我本该亲自到场恭贺,可惜手头上刚捉了几个试蛊的好材料,我迫不及待想听?到他们的哀嚎求饶,只能遗憾地?缺席你?的酒席。想来你?是不会介意的,对吧?

最近那个苏岩越发嚣张,好几次差点毁掉我辛苦搭建的巢穴。你?在官府中更好办事,劳烦替我打打掩护,莫要让那老匹夫再跑到我门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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