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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就要想方设法一死了之了。
更遑论是路嬷嬷这样的普通人?
哪怕是真有什么把柄软肋被人捏在手里,真到那个时候她也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套刑具用下来,便是死鸭子也能活活被撬开嘴。
可偏偏,她的确就是有意无意忽略了这个最简单最省事省时的法子。
说到底,她并不是这个封建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尊重生命”这四个字是刻在骨子里的,实在做不到动辄见血,甚至高高在上肆意主宰他人性命。
可丞相和萧南妤父女二人的话却又犹如一记记警钟不断在脑海中敲响回荡,震耳欲聋。
单若泱沉默了许久,直到外头风铃都已归来回话。
“我先去一趟宫里。”走到门外,单若泱面无表情随口吩咐了一句,“路嬷嬷为奸人所指使,背叛本宫居心叵测,将其拿下严刑拷打,务必令其招供。”
……
到达景福殿时,周景帝似才刚刚醒来不多时,一桌子丰盛到过分奢靡的早膳还在冒着热气呢。
一见她与往常不同,如此大早便过来,周景帝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黑,无甚好气地问道:“今儿又来给朕找什么事儿了。”
“要打仗了。”
“你说什么?”周景帝大惊失色,忙不迭追问,“哪里要打起来了?是前朝余孽卷土重来了还是有反贼揭竿而起了?有多少人?打到哪儿了?”
“……”
合着也知道自个儿不受待见,容易引起民怨揭竿而起呢?
单若泱无语极了,回道:“是倭国和高丽,约莫一个半月后会联手入侵东部沿海地区。”
这两个国家的国土面积都小的可怜,真真就是弹丸之地,国内可耕种土地就更少了,物资实在匮乏得厉害。
今年这个冬天不仅仅是大周朝冷得邪乎,还发生了重大雪灾,那两个弹丸之地也未能幸免,一个严寒下来国内那点可怜的物资早已消耗殆尽,百姓都饿得吃雪啃树皮充饥了。
一个属强盗的,一个属小偷的,自己家穷得叮当乱响之下第一反应自然就是去抢去偷呗。
不巧,大周朝就是这个被选中的冤大头。
东部沿海地区离着近,抢掠颇为便利,况且那里不仅有“鱼米之乡”,还有“粮棉油之库,水果水产之乡”,可谓十分富饶,落在那群眼珠子都饿绿了的强盗小偷眼里真真是要馋哭了。
当下便一拍即合,派出大军联手打算狠狠抢掠一波,以暂缓本国困境。
在梦里,整片东部沿海地区在毫无所觉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仅诸多城镇被抢劫一空,百姓无辜惨死着更不知凡几。
那群鬣狗不仅生性贪婪,更是骨子里流淌着残忍嗜杀的血液。
甫一踏上大周朝的土地就仿佛进入了自家的乐园一般,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放肆狂欢。
一整个梦里,单若泱的眼前都是一片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色,恨不能冲进去提刀一顿乱砍,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仍是胸闷气短悲愤至极。
然而,周景帝听见她的回复却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不是那等乱臣贼子要来推翻他就好。
遂一脸轻松随意道:“那都是惯例了,不用担心,他们回回也都是抢完就走了,不会继续打进来的。”
事实上拿大周朝当储备粮仓的又何止那两只鬣狗?
还有北边那一大片的胡人呢,年年都要来抢掠一通,早就已经习惯了。
单若泱都惊呆了。
死老头儿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就这么躺平任抢?”
“各地方都有驻军,届时他们自会前去御敌。”
单若泱才不信他这鬼话,所谓“御敌”大抵也不过是意思意思抵抗一下,不至于真就大开国门任人进出罢了。
再者说,这回倭国和高丽都是饿狠了的,几乎可以说是倾巢出动放手一搏,就凭当地驻军那点人够什么用?
给人送菜呢?
怕他不了解这回事件的严重性,单若泱还尤为仔细地描述了一番梦里的情景。
然而周景帝却作出一副极其无奈的表情,“大军但凡一动就要开始烧钱,到头来旁人抢走的甚至还不如大军烧进去的多,折腾这一通何必呢?”
“况且我大周朝的好儿郎们的使命是保卫国家、保护朕,对待这种抢一波就跑的强盗实在不值当叫他们去做太多无谓的牺牲。”
“杀鸡焉用宰牛刀?”
那一脸理直气壮的表情,让人恨不得跳上去给他邦邦两拳。
说穿了,他就是觉得旁人不过来抢一波百姓的钱粮就跑罢了,又不是来抢他的江山的,更不会长驱直入京城,根本不会动摇他的皇位,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舍不得往里头砸钱。还什么杀鸡焉用牛刀?真真是笑死个人了。
若这会儿告诉他反贼要来了,都还没影儿的事他都保准儿能一蹦三尺高,立马叫全国所有的将士全都动起来,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将反贼悉数歼灭不可。
成亲这么长时日,夫妻夜话之时难免也不止一回听林如海感慨过曾经的周景帝如何英明如何勤政爱民,回过头来再看面前这个左脸“昏庸”右脸“摆烂”横批“醉生梦死”的死老头儿……
单若泱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吃仙丹吃坏了脑子。
“父皇,儿臣知晓您通过省亲别院捞了不少银子,几百万总是有的。”
“你从哪儿听的消息?”周景帝的脸“刷”一下就变了,狐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狗腿子。
丁有福见状慌忙下跪解释,“皇上明鉴,绝不是奴才多嘴多舌传出去的!”
“父皇不必管儿臣是如何知晓的,总之暂且除了儿臣这个意外知情者以外也没有旁人了。”单若泱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说道:“父皇心里比谁都清楚,回回预知梦皆是上天给予的启示,您当真想要违背天意吗?”
“你竟敢威胁朕?大胆!”周景帝咬牙,狠狠瞪着她直哆嗦。
反正也不是一两回了。
单若泱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等待答复。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周景帝败下阵来,怒道:“朕一会儿就叫武安侯进宫商议,你滚!赶紧给朕滚!”
这不就结了?
明知总是躲不过的,偏回回就是要垂死挣扎一下,真就是个爱财如命的死昏君。
不过武安侯?她可不想将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给这个人。
想到自己掌握的一些消息,单若泱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迟疑几番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谈,果断告退家去。
“这哪里是朕的好公主?分明就是个讨债鬼!”周景帝指着门口的方向唾沫横飞,一脸憋屈恼恨,“回回朕才好不容易弄点银子回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