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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忙忙这是要做什么去?”恰好迎面走来的路嬷嬷瞧见了,便阴阳怪气道:“如今你可是威风了,见天儿里外一把抓四处忙活着,可见公主对你看重得很呢。”

风铃才不惯着她,当场赏了她一对大白眼珠子,“嬷嬷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话能不夹着吗?拿扫帚来胡乱扫两下都能扫出来一簸箕的鸡皮疙瘩,快别搁这儿阴阳怪气恶心人了。”

噼里啪啦叭叭完就颠儿了,丝毫不给对方反唇相讥的机会,只气得路嬷嬷站在原地瞪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差点儿没被憋死。

“作死的小蹄子,赶明儿非得撕了你的嘴不可!”路嬷嬷狠狠啐了一口,目光跟淬了毒似的。

转过头来,那一脸的恶意却又化为了满满的委屈悲苦,径直往屋内而去。

“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嬷嬷来了啊。”本也就没什么胃口,单若泱索性放下手里的碗筷,淡淡笑道:“这一大早的嬷嬷怎么不多睡会儿好好歇歇?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这话落在路嬷嬷的耳朵里却愈加委屈了,出口甚至略微带上了些许质问,“公主当初说过的,等到了公主府就叫奴婢安安心心享清福,怎么如今……”

单若泱面露愕然,“如今不正是在叫嬷嬷享清福吗?每日里什么都不用嬷嬷做,想睡到何时起便睡到何时起,想吃什么喝什么只要不算太出格也都满足嬷嬷了,甚至跟前还有小宫女伺候着,嬷嬷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路嬷嬷傻了眼。

她以为的享清福那是高高在上掌控着整个公主府,府里上上下下一切全都由她安排管理,公主驸马尊着敬着,底下的奴才人人争先恐后奉承着。

可现在呢?

每日里什么活儿都没有,甚至都无需到公主跟前来伺候,远远儿的单独一个小院儿的确很不错,住着很是舒坦,身边几个小宫女伺候得也很是精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过着,真真就跟老封君似的。

起初那段时间她的确是被这好日子给乐得找不着北了,可渐渐的却隐隐发觉了不对之处——莫说掌控整个公主府作威作福,她简直就成了公主府的边缘人物。

这叫哪门子的享清福?哪个想要这种福气了?

先前找机会试探几回想将管家权要过来,却都被一通甜言蜜语给哄得团团转,直至如今冷眼看着风铃和无忧那两个丫头愈发得意起来,她实在是坐不住了。

原想着许是太委婉了公主不能了解她的真正需求,那索性就直白些讨要也罢,却哪想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回复?

刹那间,路嬷嬷的心里生起一个惊人的猜测,“莫非你一直都在糊弄我?”

“嬷嬷何出此言?”单若泱歪歪头,不解道:“本宫说出宫后要叫嬷嬷安心享清福,如今本宫自问也做到了呀,嬷嬷怎会觉得本宫在糊弄你?”

许是表情语气都太过诚恳,以至于路嬷嬷一时之间都分辨不清真假了。

屋里屋外的一众宫女太监听见这番对话更是觉得这个路嬷嬷实在不知好歹,太过恃宠而骄。

试问天底下除了她以外,旁的还有哪个做奴才的能被主子照顾到这个份儿上?

这样的待遇都还嫌不满足,胆敢跑来质问指责主子,那是还想怎么的?

真要叫主子将她供起来当府里的老封君、每日给她晨昏定省不成?

简直荒谬。

就在这时,萧南妤打从外边儿走了进来。

“都先退下罢。”单若泱摆摆手。

一众宫女太监立时躬身退去,连带着杵在那儿的路嬷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得也随大溜儿。

临出门前,一双眼睛止不住连连往萧南妤的身上瞟。

“那是谁?”路嬷嬷随手抓了个小宫女问道。

公主一见她就打发了所有人,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要说?

看那通身的气度也不像是普通人,穿着打扮更不是什么丫头奴才,打哪儿冒出来的一个重要人物不成?

路嬷嬷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答复,却哪想被她抓住的那小宫女并不配合。

“嬷嬷快松手,你抓疼我了。”小宫女用力掰开她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子,冷着脸没好气道:“主子的事儿哪里是咱们做奴才的私下能胡乱议论的?嬷嬷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您若真那么好奇想知道,直接问公主去就是了,抓着咱们这些小人物为难作甚?”

路嬷嬷被气了个仰倒。

风铃那死丫头不给她面子也还罢了,怎么说也是主子跟前最得脸最受器重的大宫女。

可如今竟连一个不知名的小丫头都敢跟她甩脸子,可见她在这府里是真真一点地位都没有。

享清福?这就叫享清福?

见了鬼的享清福!

路嬷嬷气恼极了。

尤其这一下突然惊觉自己竟对府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就如同一个瞎子聋子……气恼之余便不免尤为惊惶。

也就是这一时半会儿没她什么事儿,倘若哪天被突然想起来了要叫她做点什么——眼下她这样的处境还能再做得了什么?

一旦没了用处,可就甭想什么好果子吃了。

思及此,路嬷嬷不由打了个寒颤,回头再次看了眼那间屋子,暗暗咬紧了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得想想法子。

殊不知,屋子里的那两人也正说起她呢。

“那是谁?好奇心太重的奴才不是不堪重用的便是心怀不轨的,公主还是小心提防些的好。”

“还真叫你说中了。”单若泱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将路嬷嬷的身份以及自己对她的种种怀疑和盘托出。

听罢,萧南妤也皱起了眉,“这种情况来看,公主的揣测不无道理,此人身上问题极大,毫无疑问。所以公主将她留在身边是想捉贼拿赃?等她有所行动好顺藤摸瓜?”

见她点头,萧南妤不由目露不赞同,道:“她在公主身边二十年也未曾真正做过什么恶事,顶多就是日常为难您羞辱您叫您不好过,可见背后指使之人安排她在公主身边的用意大抵也不是为了谋害您。”

“既是如此,公主又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捉贼拿赃?难不成就一直这样跟她周旋着苦等?恕我直言,公主如今既是想要做大事,精力便不该再分给这等小人物身上,您该学着狠狠心快刀斩乱麻了。”

单若泱揉脑袋的动作一时就僵住了。

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甚至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做法实在算得上一个“蠢”。

其实对待路嬷嬷这种经不住细想、随便一扒就能扒出满身疑点的奴才,直截了当叫人拿下严刑拷问便是。

只要狠得下心,连训练有素的死士都极有可能挺不住招供,否则也大可不必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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