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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天由命罢了。
他见了今日杜果的遭遇,也觉得心有戚戚,哪怕自己就是个郎中,可这样的事若是落在温野菜身上,便是想都不敢多想。
“阿野,咱们不急着要孩子,等你再年纪大些,生的时候更稳妥。”
温野菜不禁笑道:“我年纪还不算大?你看看屏哥儿,人家还比我小半岁,孩子都会满地爬了。”
说完瞧见喻商枝眉宇间的忧色,只好道:“听你的就是,何况你不也说了么,这事就是顺其自然的,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缘分不到的时候,求也求不到。”
两人说完了话,温野菜把水送进去,韩六子也把药煎好了。
杜果喝了一碗后就睡下,韩六子在一旁一双大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会儿摸一摸杜果的头发,一会儿去蹭一下杜果的脸。
白屏守了一会儿,见韩六子对杜果倒是有几分真心在的,便悄声离开。
里屋的韩六子眼看喻商枝要走,赶紧跟出来,掏出一包钱。
“喻郎中,我家的钱都被我娘藏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在那放着,这些是我和果哥儿攒下的,不知道够不够,若是不够,我能不能晚些时候再补上?”
喻商枝不是做慈善的,除非像孔家那样实在家徒四壁,不然向来都是明算账。
但他收的药钱比起镇上实惠许多,所以村民们现在都愿意在他这抓药。
他见韩六子拿出来的钱应当是够的,便跟他算道:“诊金十五文,针灸额外收十文,七天的安胎药,算你八十文一副,便是五百六十文,加在一起,一共是五百八十五文。”
韩六子数出五钱银子和八十五个铜板,这看病吃药就是花钱如流水,可是为了果哥儿和他们俩的孩子,便是再多银钱也得掏。
从韩家出来,白屏率先离开了。
他把胡大树一个人扔在地里,还有的是要忙的。
喻商枝和温野菜回家送了药箱,也同样重新回了地里。
今日割麦子的进度是难免耽误了,但还得把割下来的麦子都用牛车运走。
看天色,往后几日都不怕下雨,如今之计,也只能是明后天多干一些。
就是这一路上,说来也巧,温野菜刚嘟囔完“不知道村长最后怎么料理的蔡百草”,两人就见韩坎子和蔡百草一前一后从路的另一头走过来了。
温野菜平着扯了扯嘴角道:“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喻商枝捏了捏自家夫郎的肩膀,“你也少生些气,对身体不好。”
温野菜听在耳朵里,便不打算理会这老两口。
不过擦肩而过时,他察觉到一道视线,忍不住转过头看去,因而捕捉到韩坎子和蔡百草把脑袋缩成鹌鹑的一瞬。
走远后,他对喻商枝道:“瞧着倒像是老实了,只盼看在果哥儿有身子的面子上,别在家里发癫。”
喻商枝和温野菜再度回到地上时,远远就见温二妞在埋头割麦子。
温野菜喊了一声,温二妞才知道他俩回来了,丢下镰刀就往这边跑。
“喻大哥,大哥,杜果哥哥怎么样了?”
喻商枝答道:“没什么大碍,村长可来过了?”
曹秋水和儿媳妇正巧也往这边走,闻言接茬道:“放心吧,来过了!村长把蔡百草大骂了一顿,连带韩坎子也没逃过,说她以后再敢偷鸡摸狗,就把她送到镇上衙门里去挨板子!”
喻商枝可算知道蔡百草两口子为什么像霜打的茄子了,原来是被村长搬出衙门来吓唬。
再加上村子里的人对“偷”的敏感态度,怕是今日过后,蔡百草的名声就要彻底臭了。
两家分开,各去料理地里的收尾工作。
直到天色暗下来,三人终于把最后一车麦子运到麦场。
就连大旺的嘴里都叼着一把麦穗,是牛车在往前走时不小心落下的。
斜柳村共用一个大晒场,各家收割来的麦子都运到这里堆成垛,晒上两三日才能脱粒,也就是俗称的碾场。
经过碾场、扬场等工序,之后再将麦粒晒几日,才能收入粮仓。
喻商枝还看了一下这个时代打麦的工具,手动的叫做梿枷,这东西家家都有,用来敲打麦子或是稻谷,让麦子和谷子与外壳分离。
除此之外,晒场上还有几个村子里共用的碌碡,简单来说就是石碾子,以牲口拉动,来回碾压粮食,也可以脱粒。
不过若是用碌碡,还要讲究麦秆如何摆,畜牲如何催动,这都得是老庄稼把式才能驾驭。
所以麦收季节往往是整个村子联合在一起,你帮我一把,我帮你一把。
例如今年温家添了牛,到时候也少不得要借给村里共用。
往年村里人都是用许家的牛和桩子家的驴,结束后条件好的送点米面,条件不好的就给牲口打些草料,左右不会白用。
晚上会有汉子睡在麦场看顾麦子,一是防有人偷粮食,二来则是观望天气,若是有突如其来的雷雨,就得赶紧到各家报信,赶紧把麦子运回家存放。
等到把麦子都卸到麦场,别说人了,就连牛都累了。
回到家,晚食就凑合吃了些。
粥是温三伢站在板凳上熬的,他甚至还知道把剩下的卤肉和卤蛋热了热。
“三伢越来越能干了。”
温野菜把小弟搂在怀里,伸手去捏人家的脸蛋。
温三伢的小脸被捏得奇形怪状,还是喻商枝路过才把他解救出来。
吃饭时,温二妞又把今日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同温三伢又讲了一遍。
同样的说辞温野菜下午已经听过一回了,这会儿看温二妞嘴皮子叭叭地,忍不住揉了揉耳朵道:“我看你合该去镇上说书,能说一天都不带消停的。”
温二妞傻兮兮地跟着畅想,“那敢情好啊,我要是去说书,一天挣的赏钱就全买成鸡雏和鸭雏,到时候得下好多蛋呢!”
一句话让喻商枝都笑开,这小丫头,满心都是鸡鸭和蛋。
晚食吃罢,麦子也都摊平打理好了,喻商枝端了洗脚水回屋,就见温野菜上半身倒在床上,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把人拍起来道:“泡泡脚解解乏再睡。”
温野菜勉强爬起来,眯着眼把脚放进水里。
喻商枝不放心,替他检查膝盖,按来按去,问他觉不觉得疼。
温野菜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
他今天满打满算都没干几个时辰的活,比起自己,更担心喻商枝。
因此当喻商枝倒掉盆里的水回来,熄了灯上床,才刚躺下,就察觉到温野菜的手摸了上来。
他忍不住道:“明日还要下地干活,还是别……”
话没说完,就被温野菜捏了一把腰间的软肉。
“想什么呢!我是怕你明天腰酸腿疼,想帮你揉一揉!”
黑暗中,喻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