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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家齐心协力,也没有今日的伏魔大会!”

坛下义愤声叫好声响成一片,他不得不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坛下的声音才稀稀落落停了下来。

“大家也知道,我儿自来体弱,养在谷中,不便见人。是这魔头!”他突然拔高声调,引得自己肚腹伤处也阵阵作痛,犹自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席地而坐的图罗遮,“是这魔头!将我儿绑去,全为了报复于我……今日我请大家来此,全为做一个见证!不光是为着我儿,也为着昔日我的兄长苏伯彦,还有在座遭过魔头毒手的诸位!”

图罗遮只半阖着眼,盘腿坐着,脸上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哂笑。

“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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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图:等死ing

第七十章 伏魔大会

传说人在死去以前,脑中会开始回忆自己曾度过的一生。

图罗遮将头颈低下,安放于铡刀之下,只觉后颈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寒意,他决定短暂地回想梳理一番自己的前半生——可惜的是,他脑中空白一片,什么也回想不起来。

他微微抬眼望去,祭坛之下一片黑鸦鸦的人头攒动,分不出个数。于是他只好在心里读数,刁务成已经站起身来,手中握着铡刀的另一端,已经准备好亲自行刑。图罗遮的眼睛还望着他,他的眼睛也望着图罗遮——半晌,刁务成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来。

图罗遮没有问他为什么笑,因为他的数已经数到十——

“——刀下留人!”

一开始那声音小得令人感觉那只是幻觉,但是越来越多的人随着那声音的靠近而转过头去——于是那声音越见清晰了——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两匹快马,三个人。当先的一匹上坐着两个人,后头手持缰绳的是李殷,前头倾着身子,满面焦急呼喊着的人——

“那是……是厚朴!”

“厚朴?!”

“不可能!怎么会是厚朴?他不是已经……”

“他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刁务成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了,图罗遮侧头望着他,现在他只好一边数数,一边用笑容来嘲讽刁务成;刁务成脸色一变,手上突然用力,下一秒,铡刀就要落下——

一只手,牢牢地攥住了他的手。

“不要拦我!”

他转头狂怒地吼道。可是石乾依旧攥着他的手,不放松一点,那只独眼中现出怀疑和怒火,于是刁务成的愤怒便显得无比尴尬和无所适从起来。

这一眨眼,两匹马已经奔至近前;厚朴最先下马——他体弱多病,下马时还趔趄了一下——很难想象他这样的病秧子,居然也有这种健步如飞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祭坛,眼见着这出闹剧,当即跪倒拜了下去:

“父亲!”其声之痛苦、哀戚,使得林中再一次静了下来。

刁务成望着他这个血脉不详的儿子,双唇颤抖,竟是将手一松——图罗遮一个闪身,已从铡刀之下滚了出去!“当”地一声,铡刀落下,恍如一声颂钵震响,久久回荡不去。

刁务成闭了闭眼,颤声道:

“你怎么来了。”

他话一出口,便听见又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从林外奔来,那马跑得几乎口吐白沫,一到眼前,便双膝一软,跪伏下去,使得马背上那半伏着的人也跟着滚落下来。

此人一只手撑起身子,一只手捂着肋下——那处伤口迸裂,正血流如注;他抬起脸来,只见虽然五官清俊秀美,却脸如金纸,正是谈知卓。

“师父——我……”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刁务成见了这些,再没有不明白的,他脸色极为冷酷,又极为苍白,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区区一个病秧子,你都看不住。”

他这样说完,谈知卓的脸色便更白了一分——若说方才他的脸色不过是一个负伤之人该有的脸色,那么现在他的脸色就是一个死人的脸色。

“父亲……”厚朴脸上现出痛楚之色,只得一再叩首,连叩了三个响头,额头便已是一片青紫,“父亲,我只求你看在我的面上,收手吧!不要再造杀孽了!”

此言一出,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此刻更是一片哗然!

刁务成自知大势已去,此刻反而平静下来;若是往日,厚朴在他跟前如此痛哭,他焉能无动于衷?这是他的儿子……他此生唯一一个孩子!他和那个女人唯一的一个孩子!这是从一出生起,就让他愁白了头发、揉碎了心肝、如珠如宝看待的一个孩子!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是谈知卓、厚朴、图罗遮,还是石乾……这些人,这些人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忽而感到荒谬已极,几乎令他想要发笑!这便是他欠下的债,约兰末,你自然死了也不让我安宁!

厚朴正伏地哭泣,不知该如何劝阻时,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扶了起来——那是一只少女的手,他抬起红透的双眼,看到了那张少女的脸。

“你……”他惊喜之余,心头又漫上疑惑。可少女没有给他更多发问的空间,从她身后走出一名驼背老叟,只见他体格清癯,形容精干,长着一只秃鹫般的鹰钩鼻子,双目深陷——不是呼玛堪还是哪个?那边厢,玉腰也已经从马上下来,整个人正缩在图罗遮怀中,为他擦去满面的泥污。

“你也来兴师问罪了。”刁务成阴沉着脸,眼睁睁看着呼玛堪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不由得生出几分胆寒,向后退了半步;他有心去看石乾,石乾却已经别开了脸。

“我来向你讨要,你同我说好的三条人命。”

刁务成“哈”地笑了一声,道:“图罗遮在此,你自来取不就是了?”

呼玛堪浑浊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动也没动:

“三条人命。除了图罗遮,还有你的儿子呢?”

刁务成闭上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厚朴满面茫然,求助的目光投向鱼沉沉,鱼沉沉却只是满怀悲伤地望着他,不发一言。

“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不如,就由我来说吧。”呼玛堪仰面长叹了一口气,那口气太长,长到仿佛叹出了一辈子的过往,“免得该死而未死之人,不知自己即将因何而死。”

这故事本身倒极为好懂。

众人皆知,在西域波斯周围,有一些小国,依附波斯而生;其中在苏对沙那,便有一国,名为托赫锡。托赫锡国笃信阿摩教,信仰捺挪女神,捺挪生来四臂,后两臂一手执日,一手执月,前面两臂一手执蛇,一手执蝎;又因着女神多子,托赫锡国便自来以圣女为尊,国中诸子,皆为圣女与不同男子诞下,盖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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