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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道:

“我以、以性命作保……金庄主,安然无恙……就在谷中……”

他心中感觉图罗遮此刻不太正常:只见他眼白红透,状若疯癫,正是要走火入魔的前兆——此前他听说,图罗遮在玉门关“毙于李殷剑下”,就是因着他之前修炼邪功时走火入魔,以致内力不稳。他心念转动之时,那只被血色染得红透的独眼却瞄见,一个人影,悄悄从图罗遮身后闪过——

是刁务成!

他出手极快,图罗遮耳朵一动,刚待转身,乱发之中,只见刁务成右手弹出,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成爪,已经扼上了应独舸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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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小花瓣)会有小黄灯……不会有小黄灯……会有小黄灯……不会有小黄灯……会有小黄灯……

第六十五章 天地同寿

“魔头!你为了一个相好儿大开杀戒,造下累累血债!如今这个相好儿,就丢开手了吗?”

刁务成的三根手指,正在应独舸的喉咙上。

没人敢小看这三根手指。

即使是走火入魔的图罗遮。

“你们……你们……”

图罗遮的吐息声急促起来,石乾在他身后,忍痛之余,简直心惊胆战。他知道刁务成是什么意思——他满是冷汗的右手还攥着自己的剑,但他将独眼闭了闭,并没有理会刁务成的目光。

“你们抓了玉腰、李殷还不够……还要……还要……”图罗遮气息不稳,眼底殷红一片——他本就杀得起了兴,千面馔魔大法的功力在他的丹田之内毫无章法地翻滚,几乎使他腹内作痛;他这模样,有如地狱之中爬来的恶鬼,满面是血,恶狠狠地、犹如要生啖其肉般紧盯着刁务成。

“魔头,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请来了金娘子不假,我手上是应独舸不假,可李殷,不过是同我喝了杯茶!他到哪里去,我是不晓得的。”

图罗遮听了这话,焦躁起来,手中还握着那柄断刀不放,像是困兽在笼中走圈一般踱了几步,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上手强抢。

可他只是微微抬步,刁务成的手指,便紧了一分。

应独舸被他一掐,脸色涨紫,唯有嘴唇发青;他被刁务成抓着,挡在身前,脚下却正踩着一柄剑——那是他自己的剑。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拼着喉咙抓在人手中,将足尖一挑,剑身飞起,再一抓,左手稳稳抓住了剑柄!此剑是他原本的剑杀狼砍断后重铸的一柄,此刻用来,还如第三条手臂一般——剑光在日头下眩目地一闪,已然倒转过来,下一瞬,就破穿他自己的肚腹,狠狠向后插去!

利刃入肉的声响,此刻听来,居然格外清晰。

“是……是天地同寿……!”

石乾的眼流血流得已然慢些,他一惊呼出声,便觉脑中一阵晕眩。刁务成似乎还怔忡着,口唇微微启张,接着从嘴角流下一丝血线来——他丹田乍然受损,手中失了力气,从而也将应独舸松了开去,剑拔了出来,二人皆是血流满身,一个朝前,一个向后,双双倒了下去。

“谷主——!”

“应少侠!!”

应独舸脸朝下地伏在地上,鲜血从他身躯之下涌泉般流淌出来,直到积成一洼。

满谷惊惶之中,图罗遮的耳边失却了一切声音。

渐渐的,另外一个细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细得几乎钻进他的脑仁,一会儿说应独舸死了!就死在你眼前!一会儿说,杀了,把他们全杀了!后来,后者的声音很快占据了上风,他听见自己狂吼一声,满谷的回声合着他的吼叫,状若鬼哭,无尽的哭声回荡在耳边,他举起了那把断刀——杀谁?先、先杀回音谷……只要是回音谷的人……

他张开眼睛,湛黄的眼珠染上血色,耳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极迅猛,极快速,他转过头,只转了半程,突然脑后重重一痛——

天旋地转。

我要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都……

这是他不省人事之前,脑中的最后一句话。

*

一路车马兼程,从聚贤庄到回音谷,居然只用了大半日。

玉腰手托着腮,斜倚在车中,偶尔掀开帘子,看看走到哪儿了。直到他听见前面有人说,再走五里,就到回音谷了。

他精神为之一振,又打开帘子,翘首去望那前路——那日亲自来请他的黑胡子老头早已一匹快马赶回回音谷了,车队比他晚上半日,也不算拖拉。等到了回音谷,他还是坐在车中,一直被拉到一处隐秘的小楼。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回音谷呢。

可这一回,没人给他四处观光的机会,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叫人看着,一路送进为他安排好的房间。这屋还很宽敞,分着里间外间,不管是洗漱还是梳妆,东西都一应俱全,只是窗子似乎从外面封死了;他本想着,若是这里条件不好,还要借题发挥,好好发作一番才行,可这样一瞧,居然果真挑不出错处。

他撇了撇嘴,感觉有些无趣。一转脸,便看见武当的一个小弟子站在门口,两只手呆呆地垂着,似乎正在等她的吩咐。于是他笑了起来,问道:

“小呆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弟子脸色有些羞恼,却仍乖觉地答了:

“我,我叫桃符。”

“好桃符,我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图罗遮?”

桃符本来还脸红红地听他说话,可他这样一问,桃符的脸色立马严肃起来,连着说了好几声“不知道”就慌忙逃走了;玉腰讨了个没趣,心中躁怒,坐到床边,将软枕狠狠打了一通出气。

当晚,再没有任何人来同他说话。他也说过要出门,可一开门,就见到两个身穿道袍的弟子站在门前,一步也不肯让,问他们只说“屋内有恭桶,明早有饭食”,问别的一概变成锯嘴葫芦,套不出一个字来。

他被软禁在这了。

没别的法子,入了夜,他只好倒头睡下;翻来覆去地想,现今他们一定没有图郎的消息,若不然,也没必要把我抓来这里关着;他们把我抓来,无非是为了钓出图郎……我,我来了,是不是真给他添乱了?可是……

他横竖睡不着,猛地坐了起来,抓来软枕在怀中狠狠地揉搓。

可是我放心不下图郎啊!

他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抓他来的至少是武当派,还算是正人君子;要真是回音谷来抓他……哼,保不齐他的小命今晚就交待在这里!

他又打了一顿软枕出气。

打累了,他便靠在床上发呆。发着发着,他突然听见一阵莫名的动静。

窸窸窣窣的,是老鼠?他警觉起来,缓缓坐正了身子,两只脚伸出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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