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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推诿。”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肏你娘的!我就知道你个小白脸靠不住!”

“断云峰居然如此做派,‘春风拂雪’一死,就出了两个逆徒!”

“……怕不是你畏惧你那师兄,早就和他商量好,他好假死脱身……”

“——我说,小辈。”武当派掌门一开口,室内倏然一静,“你说你绝不推诿,可该如何负这个责任?”

“晚辈无话可说,唯有任各位前辈、朋友处置。”

屋内顿时又炸了膛。

“你说处置!便在这里杀了你也使得么!”

“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图罗遮死而复生,又大开杀戒,杀他一万次也弥补不了!”

“我看……”刁务成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阴鸷的、老鹰一般的眸子从李殷平静的脸上一扫而过,“杀了他也无用。非我为故人之徒说话,现今魔头已然回到中土,他又算咱们之中较有出息的一个小辈,倒不如留着,为剿灭魔头出一份力。”

剿灭魔头,倒还好说。毕竟武林之中,不是出一个魔头,正道便要剿灭一个的。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魔头如何杀得干净?不过是大家都不愿被人摆上一道,那人还不用负任何责任罢了。

他鹰视狼顾,在屋内扫视一圈,见无人有异议,又说道:

“断云峰,乃我故人地界。在这里动刀动枪,见了血,我和他没法交代。李殷虽说也算我看着长大的,可惜,到如今还这么不成器。我看,这峰主之位,也不是非他坐不可。照着我说,苏伯彦这个三徒弟就不错。”

众人的目光随着刁务成的鹰眼,一同射向脸色苍白的苏春了。

“我……”

“刁谷主说得是。”苏春了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望向李殷,但李殷这一回再没用眼神安抚他,“晚辈忝列门墙,已在这个位子上庸碌九年,有负先师重托……师弟虽为我一手带大,但秉性正直,心性坚韧,实为峰主的不二人选!”

“师兄!”

苏春了绝望地唤了一声,却在满室的静默之中,细小得如同一声虫鸣。

断云峰要变天了。

没有人说话。方才为李殷讲话的刁务成也沉默着,用那双鹰般的眼凝望着。李殷静了一静,忽而开口道:

“我自小被师父带在身边,吃穿用度、识字练武,都赖师父一手教导。若无断云峰,也无今日之我。我虽不能削骨还父,割肉还母,可断云峰的东西,也一并留在此处罢。”

说罢,他先是将腰间的佩剑卸下来,放在桌上。片雪是师父亲自为他打的剑,他用了二十余年。李殷的掌心拂过剑鞘,如同隔着剑鞘抚摸那两个小篆。尔后他转过身,当着满堂人的面,解去了外裳。

“此为我断云峰的织料,门下的小弟子裁的,穿了多年,还和新的一样。

“这枚玉坠子,上有断云二字,姑且算是断云峰峰主信物。

“这根玉簪……是十年前,我生辰日,师弟所赠。

“这把剑,我一并放在这里,从今后,再不归我了。”

他说一样、做一样,没多久,便是鬓发散乱,身上唯有一袭中衣蔽体。苏春了此刻已然泣不成声,低低叫了一声师兄。

少林一直没有说话的了悟,此刻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李殷对大师一笑,也回了一礼。他做完这一切,就要迈步离开,忽然见门外奔来一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是使了全力,赶了几天几夜,这时才赶回来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应独舸一进门,先喘了一大口气,平定了呼吸,见这情形,不由急道,“是我来晚了!这事赖我,我来解释——”

李殷却攥住了他的手腕,笑道:

“你来得不晚,也不必解释。”

“怎么?这事本就不能全怪罪于你——”

“不。应少侠。”

应独舸顿住了,李殷还攥着他的手腕,力道温和,他却挣不开脱,因着他看见李殷的眼睛。他顿觉一股萧瑟之感漫上心头,那兔死狐悲的错觉令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应少侠……”他瞧见李殷眼角一颗浅浅的泪痣,可原本李殷也不是一个会哭的人,想来,是他把他的眼泪,全给了一个人,“一切有情皆孽,我已等候这一刻,等了多时了……”

说罢,他既酸楚又洒脱地一笑,拍了拍应独舸的小臂,大步朝前走去。

他就这么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在晚秋的残风之中向外走去,也将如此走下断云峰山门的每一道石阶,就如八岁那年他上山时一样。他就这么走向断云峰外的世界,途中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喊叫,是那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曾经赖在他怀里对图罗遮做鬼脸的孩子。

“他也好……你也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走!都抛下我一个人!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他蓦然回过头去,只看到山门上师父曾刻下的遒劲有力的“断云”二字。

他这才想起,那孩子应该已经长大了。

第三十三章 圣女

夜,冬夜。

秋天终于过去了。在下了第一场冬雪之后,天气很快就冷了起来。

可金玉赌坊里还是很暖和。炭火凑着吃食的香气,暖烘烘,热腾腾,还有上好的美酒可以喝,大把的银子可以赚。

可这一回,屋内走来一个女人。

从上次“母老虎”抓人之后,粉巷之内还没再见过良家的女人。其实她本也称不上是个女人,她看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只能说是一个少女。她长得玉雪可爱,下巴上还有一圈未退的婴儿肥。

“姑娘来赌钱?”一个彪形大汉拦了上来。

“不错,我来赌钱。”

她很骄傲地一扬下巴,直到对方承受不住她的逼视,自动让开,她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众人都看着她,但是她丝毫不慌。从袖中数出三张一万两的银票,一张一张摆在桌面上。

“这就是我今晚的赌资。要么赢到翻三倍,要么输光,我才走。”

在这个时分,赌场里的人,不是赢上了头的,就是输红了眼的;赢的还想再赢,输的想要翻本——此刻赌徒们的眼睛,全都盯着这桌上的三张银票。

“我来和你赌!”

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是一个精瘦的小个子赌徒。他今天在金玉赌坊赢了三百两,就想要用这三百两撬个一万两回来。

“好!”少女爽快应了,两个人赌骰子。

赌骰子是再简单不过的玩法了,比大小而已。可对久经赌场的人来说,往往越是简单的规则,越容易赌出出其不意的结果。

结果真的出其不意,他输了。并且一输红眼,把手头的三百两全都输了进去。

来赌的第二个人,是一个大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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