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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

谢陵将葡萄抱回来后,葡萄便面色苍白,粥饭都不肯用上?一口。谢陵试了许多法子,最终只能以唇相?送,才勉强喂下去几口。因谢陵刚思虑出来的水利之法,出了些许差错,他便只能暂且离开去处置。

葡萄掀开被褥,坐在床榻上?,痴痴地看着外面。突然,她眼角滑落一滴清泪,落在她柳叶青青的衣裙上?。

葡萄看着只有自己一人的屋子,心中?涌现?出莫名?的不安。她迫切地想要见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来抚平心中?的焦躁不安。葡萄想见谢陵,想要扑在谢陵怀里好生哭上?一场,告诉谢陵,她没?有做贼,她不会做贼的。

——她清清白白,为何要被人污蔑。

但葡萄见不到谢陵,她便在屋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葡萄停在了自己带来的包袱面前,她解开包袱,翻找出来放在最底层的婚契书。葡萄摩挲着上?面的字痕,又将婚契放在胸口。

好像只有如?此?,她才能从中?汲取到一丝丝安稳。

葡萄擦掉眼尾的泪水,她想着自己不能如?此?无用,一点点子虚乌有的污蔑,便能将她轻易的摧毁。葡萄苦笑道?,若是程阿婆还在人世,定然要点点葡萄的鼻子,笑她小孩子脾气。

葡萄安抚好心中?的难过,她想着,自己要吃些东西,身子才能康健。葡萄绕过游廊,往厨房走?去。

被钱嬷嬷惩戒去洗衣裳的流云,看着不久前还白皙的手掌,此?刻却通红,还有了茧子。流云心中?不服,但她不敢说钱嬷嬷的不是,便只能拿葡萄来撒气。

流云骂道?:“别瞧那?乡下女子如?此?得意?,不过是以色事人,和?花楼里面的姐儿?又有什么两?样。世子爷固然愿意?亲近她,可是连个妾室的名?分也不肯给她呢。”

其余丫鬟听到主子的绯闻佚事,连忙围绕在流云身边。察觉到这种众星捧月的滋味,流云越发得意?起来,她将头扬起,诉说着葡萄的无名?无份。

“我不是以色事人。”

闻声,众丫鬟皆是一惊,转身看去,见是葡萄,便垂首闭口不言。

葡萄轻轻拢眉,她面上?并无多少恼怒,只是平静地诉说着一个事实:“我是谢陵的妻子。谢陵是我的夫君。我们二人,是要相?濡以沫的夫妻,不是无媒苟合。”

说罢,葡萄便扬起手中?的婚契:“我们是名?正言顺的,签了婚契,入了户册的。”

葡萄将婚契展开,放在众丫鬟面前。流云得知,葡萄竟是谢陵明媒正娶的妻子,心中?觉得嫉恨,颇有些咬牙切齿地看向那?张婚契书。

等到看罢,流云面上?露出笑意?,她看着无知无觉的葡萄,嘲弄道?:“这是婚契?”

葡萄颔首。

流云问道?:“你该不会是不识字罢。你不认字,可我们却识得。这哪里是什么婚契书,分明是一张纳妾书罢了。刚才我言语有错,你不是无媒苟合,却也不该青天白日里就痴心妄想,做世子爷的妻子。”

流云将婚契书扯了过来,高高地举起:“你们瞧,这上?头白纸黑字写着呢。程氏葡萄,自愿为妾,从此?生死,都由夫君一人定夺。上?面还有红印呢。”

众丫鬟抬头看去,果真如?同流云所说,是一张纳妾书。

葡萄后退几步,睁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纳妾……书?不可能的,你在诓骗我。”

但葡萄看到其他丫鬟的脸上?,那?些或是同情?,或嘲讽的神情?时,她便知道?了——流云所说,字字为真,没?有一句虚言。

葡萄当成珍宝看重的婚契书,从来都不是婚契,而是纳妾书。

她以为的夫妻和?睦,原来是对?妾室的怜悯。

谢陵,那?个她用心去珍重的谢郎君,她看的和?程阿婆一般重要的人……

他骗了她啊。

第34章 第34章

葡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屋子, 大?概是浑浑噩噩地从流云手中,夺回那张纳妾书,又如同游魂一般, 循原路而返罢。

谢陵在朝中领了职务, 官职虽算不得大?,只是管理水运的小吏, 但谢陵丝毫没有懈怠之心。他寻擅修建水渠之人,修堤建坝。这原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却?因为需要一大?笔花费,而?被和谢国?公有龃龉的朝臣, 有意阻拦。这人声称谢陵只会些纸上谈兵的法子, 却?因为他的身份是庆国?公世子, 就?劳民伤财,未免大?为不妥当。而且近年来风调雨顺, 从未有过旱涝灾害, 谢陵兴建水利,就显得多此一举。

谢陵修沟渠之事心意已决,此事是谢陵职责所在,不能借国?公府的名声行?事压人。谢陵亦不屑于此,便只能凭借自身,向上司陈情,说清利弊,再和有异议的朝臣好生争辩一番。待到尘埃落定,日已西沉,谢陵立于工部司外, 微风吹起他的长袍,发出烈烈的响动声音。谢陵仰头, 看着落叶飞舞,原本挂满翠绿的枝头,只是零星地点缀着几枚泛黄的叶子。微风吹拂过谢陵的脖颈,他突然觉得身子一冷。一时间,冷意和乏累交织着,谢陵忽然觉得身子发沉。他想要回府去,沐浴洗去一身乏累,再拥着葡萄沉沉睡去,也?好解除今日的劳累辛苦。

思虑至此,谢陵总算打起了精神,刚才因为和迂腐朝臣交锋而干燥的喉咙,微微有了湿意。

谢陵脚步匆匆,他这样?素来?沉稳的性子,此时心中却?好像揣了一只鸟雀,扑腾扑腾地扇动着翅膀,要将他飞也?似地带去国?公府。

丫鬟们放好热水,便径直离开,她们熟悉谢陵的脾性。平日里,谢陵连穿衣换衣这样?的小事情,都不允丫鬟们近身,何?况是沐浴之事。因此,丫鬟们在见到流云试图跑进屋内,却?被看守的侍卫捉住时,不由得扑哧笑出了声。

“你眼?巴巴地跑进去做什么?”

流云挺直着脖子,嘴硬道?:“我见无人在屋里伺候,便想着世子爷若是在沐浴之时,短了什么东西,定要恼怒,就?想着进去服侍世子爷。”

“服侍?怕不是想要贴身伺候罢。”

丫鬟们自然清楚流云的心思,不过是看谢陵和葡萄平日里相好,自以为谢陵开了荤。若是在沐浴之时,有个模样?不错的丫鬟,好生撩拨一番,谢陵说不定就?会把持不住。且看葡萄,虽然没名没分,但丫鬟们都是嘴上嗤笑她自甘下贱,心中却?仿佛灌了一瓶子醋,酸溜溜地看着葡萄如何?亲近谢陵。

谢陵走出时,只淡淡扫了一眼?被压制的流云。他心中本就?烦闷,见状竟是问也?不问,冷声道?:“原是我太好性,就?把她撵出去罢。”

说罢,谢陵便转身离去,留下流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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