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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不负君心,可现在,我却无法确定了……你那时是真?的愿意赌,还是说那句话不过是个幌子,你早已?机关算尽、谋无遗策,料定自己不会输,才会愿意投身此局。”

“机关算尽、谋无遗策……谢南澶,你知道我的确是这样的人。但我也想告诉你,我不相信一个人能算出另一个人的心,我也不相信爱恨是以输赢计算。”

孟沉霜缓缓收起了一身尖刺,膝行着?靠近谢邙。

谢邙别过头?,不愿看他?,他?便弯下腰,抱住谢邙,把侧脸贴上谢邙的心口,低声对?他?说:“南澶,若有一日你失去了我,这算不得输,若有一日你不爱我了,我也不会觉得我输了。”

“要是我恨你呢?”

“恨吧,这不是拨几下算盘,发?觉你我之间亏空了,在账本上填上一个恨字,你就能恨我了。你若恨我,一定是因为你不能不恨我,那么我对?你说‘不’,也无用。”

“我爱你,因为我不能不爱你。”谢邙忍不住抬起手回抱住孟沉霜。

“我知道。”

“那你也明白我不想再失去你,为我赌一次,我们重?新?铸断蓬剑,去杀死文帝。”

“不。”孟沉霜毫不犹豫地拒绝,他?扒开谢邙的手,直起身严肃地看着?谢邙的双眼,“这不会是为你赌一次,这是在拿你做赌注,我绝不会这么做。”

“你会赢。”

“断蓬剑……谢南澶,你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能这么做,别逼我做这样的事。”

谢邙凝视不语。

眼看两人就要不欢而散,孟沉霜再次软和了态度,抱着?谢邙的颈项,轻轻吻他?眉梢眼角:“谢仙尊……人生虽短,长夜却漫漫……”

谢邙把他?抱了起来,孟沉霜一下子凌空,差些没稳住:“谢仙尊以为如何?”

谢邙:“你不是说,要去温泉沐浴么?我抱你去。”

孟沉霜笑了。

翌日平旦时分,谢邙独自往燕返居。

燕芦荻没有睡,只是在打坐,他?见谢邙自伏雪庐来,立刻问:“是尊主要见我了吗?”

“再过会儿?,他?还在休息。”谢邙答道。

燕芦荻:“他?夜里醒着??夜里我也醒着?,那时可以叫我去的。”

谢邙看了他?一眼:“他?没时间。”

燕芦荻抱着?刀不说话了。

一直守在一旁的应商见状开口:“谢仙尊不是来找芦荻的?”

“不是,”谢邙摇首,“前几日应道友说可以重?铸浮萍剑,我想知道如果重?新?铸剑,需要多?少时日?”

“残剑碎片无需再锻打,重?新?炼好接作剑柄一截的金铁,再将其合二为一便可,具体?需看用什么样的金铁。三月可,三年?可,三十年?也可。”应商道。

“若是剑柄也备好呢?”

应商思索片刻:“浮萍残剑为神兵,要接剑柄,需看二者是否适配,若是适配,接剑无需太多?工序,还能再快些。”

谢邙将浮萍残片放于?几案上:“浮萍残片实则来自一把名作断蓬的宝剑,断蓬本是凡剑,作为明帝曾经的佩剑,随他?出生入死,在明帝兵解飞升时,断蓬之剑灵也得进格神兵。

“但断蓬剑当时就已?经断成?两截,神兵也因此分作两半,一半随明帝转世,另一半随我而生,寻常灵剑敌不过文帝手中那把凤尾剑,我想要请应道友重?铸断蓬,以便抗敌。”

“在所不辞。”应商道,“敢问剑柄如今在何处?我随时可以回太茫山开炉铸剑。”

“就在我体?内。”谢邙转过身,晨起时,他?将白发?全部?佩冠束起,以免遮挡脖颈,此时此刻,他?的手指点在后颈椎骨上,淡淡道,“自这一节起,至肩胛下脊椎处,便是断蓬剑柄。”

燕芦荻听得茫然,有些没反应过来谢邙话中的意思。

应商的浓眉却缓缓皱起:“仙尊的意思是,要把这截本在你体?内充当骨头?的剑柄拔出来,再重?铸断剑?”

“对?。”

应商随即便问:“剑主没有亲自出现,他?不知道你要拔骨铸剑,是不是?”

谢邙:“我昨夜和他?说要如此做,但他?拒绝了。”

“现在我也想拒绝了。”应商沉声道,“我的确为造刀剑杀过蛟龙,剖过虎皮,但从未想要沾上人血。”

“沉霜要死了。”

此话无异于?晴空惊雷爆响,燕芦荻瞬间跳起来:“谢仙尊,这是什么意思???”

应商也愕然:“徐大夫不是说伤口都在愈合了吗?”

“明帝之事,你们大致知晓,那日飞鸥岛一战,裴桓夺走?了明帝神元,没有神元,沉霜无力?维持神力?与神魂,正在不断消散,我不知道还剩多?少时间,”谢邙说得很快,“只有把神元夺回,他?才能活,但文帝为神明,极难应对?,我需要这把剑。”

“是谢仙尊需要,还是剑主需要?”应商质疑,“单是一把浮萍剑,如今就只有剑主和仙尊能拿得动,若断蓬神兵重?铸,恐也无他?人能用。

“而那时仙尊即使?侥幸未死,也无力?持剑,唯有剑主可操持这把断蓬,可他?若是不愿意……谢仙尊为之付出巨大代价的断蓬剑也只是一把废铜烂铁。”

“你我修仙者,剖一节骨头?、烂半边脑袋或是断几节手脚,都不至于?危及性命,最多?不过是不良于?行,修为跌落,应道友不必担心沾染人命或冤魂厉鬼。”

应商只道:“谢仙尊……你这是在拿命逼他?,剑主恐怕会与你生出嫌隙。”

“又如何?”谢邙看着?应商,“不杀文帝,沉霜必死,天地亦将倾覆,民不聊生。”

“他?要死了,你却还要逼他?吗?”应商反问,“天地生民,他?费心救过了,只是没能成?功。他?自己能放下这心结,不是很好吗?我辈身与名俱灭,不费江河万古流,何苦替天地愁那天崩地裂。”

“他?放不下。”

“何出此言?”

谢邙按住几案:“他?若是放得下这一切,就会愿意活着?。如今他?醉生梦死、放浪形骸,不过是为求速死,以作失败后的自惩自罚。”

“就一定要这把剑吗?”应商再次问。

“没有别的办法。”谢邙道,“二位难道没有察觉近日来世间灵气不断变得稀薄吗?若不尽快杀死文帝,只恐生灵涂炭,回天乏术了。”

“尽快?”

“现在就抽骨。沉霜不愿动手,我们便自己来。”

“谢仙尊你——”应商话音未落,燕芦荻便张圆了双瞳,眼睁睁看着?谢邙毫不犹豫地反手剖开了后颈皮肤,手指探入血肉之中,试图握住自己的骨头?。

可这毕竟是颈骨和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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