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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卓燦回过头见卢颂还在原地:“怎么了——诶,他们的蜡烛好啦,”

卢颂刚想解释,眠礼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噤声动作。

成年人挑挑眉,闭上嘴。

眠礼露出一个小小的、狡黠的笑,在卓燦发现之前,重新阖上眼。

卢颂望了眼那边摇摆的烛火,跟了上去。

明明是做好事,还不让人知晓。

真是奇怪的小家伙。

也罢,神的想法,可是不能用凡人的思维来衡量的哦。

*

到了新的酒店放好东西,眠礼却不愿意睡觉了,甚至不愿意待在房间里。

卓燦估计祂是怕刚才的停电事件重演,提议道:“要不然在出去走走吧,反正时间还早。”

卢颂看了眼时间:“行。正好附近有个江心公园,去那儿散散步。”

他们到江边时已经九点了,没什么人,只听得见波涛击碎礁石的声响。

三人顺着江堤慢慢走,卓燦和卢颂一左一右拉着眠礼荡秋千。

小孩从来没玩过这个,每次荡起来都咯咯直笑,格外喜欢这种玩法。

要不是两个男的,卓燦想,现在的场景也太像温馨的一家三口了吧。

他们坐在草坡旁的台阶上,卓燦撑着下巴:“我爸妈小时候也总这么带我出来玩儿。”

卢颂记得他父母,都是很好的人,才能教出卓燦这么好的孩子。

他这趟带卓燦出来,本就存了点儿私心,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没有比此刻最合适的氛围。

他顺势问:“叔叔阿姨身体怎么样?”

“都挺好的。我爸退休早,天天跟一帮叔伯们早起钓鱼。我妈还在上班,回家就养养花,画画什么的,生活都挺充实——说实话,比我充实。上次回去看他们还是过年,然后我就……”他顿了顿,“被这个小家伙弄进另一个世界去了。”

眠礼本来蹲在草丛边看蚂蚁,听见指责,抬起头,反驳道:“才不是礼礼做的呢。”

卓燦捏捏祂的鼻子:“不是你是谁啊?”

眠礼用尾巴将他逾越的手拽下来,讲也讲不明白:“就不是礼礼!”

不是祂做的,还能是谁呢。

卓燦没多在意,接着讲:“好不容易从那里回来,一直照顾祂,也没时间。”他瞄了眼卢颂,补充道,“我可不是在抱怨假期少啊。”

卢颂被逗笑了:“那特批你多放个年假。”

“哎,可别。”卓燦连连拒绝。

大老板不懂人间疾苦,这样区别对待会害他无法在办公室生存的。

“而且……”卓燦的表情垮下来,“我至今不敢告诉他们眠礼的事。”

要怎么开口,能怎么开口?

父母年纪大了,又一辈子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不像齐瑞、卢颂这样的年轻人好接受超出常识范围的事情。

「主神」的存在,是他们万万不能接受的。

若把眠礼当做单纯的人类小孩,又讲不清金发碧眼一看就是外国血统的来龙去脉,恐怕更难以信服。

最最好的结果,父母平淡地接受了,顺手催他找对象结婚生个自己的娃安定下来——这一连串听起来也不太妙。

好在父母离得远,平时也不会经常联系,能瞒就瞒了。

卢颂安静地在旁边听他抱怨。

重逢最初,卓燦因为上下级的关系总是对他恭敬又谨慎。现在熟起来之后,又恢复了话多的本性。

和小时候没有差别,

眼下抱怨父母催婚的样子,就跟小时候偷偷讲父母不让他出去玩儿,一模一样。

晚风清浅,月光醉人,回忆渐渐拉长。

卢颂听他讲完,装作不经意地问:“叔叔还像以前一样,每天晚上都要看农业节目下饭吗?”

“是啊,几十年如一日——”卓燦下意识回答完,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个。

别说刚认识不久的卢颂了,就连小慧都不知道,只有小时候经常去他家玩儿的齐瑞才晓得他爸的这个习惯。

卢颂笑着叹了口气:“我一直在等你想起来,不过看来,你确实是忘了。”

*

卓燦听完,久久回不过来神。

当年那个做家教的小老师他当然记得,又聪明又帅气,是小时候的他第一个偶像。

小老师一周来三次,那三天就成了他最期待的日子。

在小老师旁边,连写数学题都能静下心来。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搬家了,和小老师的联系到此结束。

后来重新找过好几次家教,每个都不满意。

他爸妈不止一次感叹,再也找不到这么负责的。

再往后,记忆丢进时间长河里,逐渐洗刷冲淡了颜色,只留下一段温存模糊的影。

谁能料到,十几年之后,竟然在全然不同的地方重逢。

小时候的卢颂是他偶像,长大后的卢颂,更是万人迷。

卓燦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无论是因为自己的健忘,还是这段奇妙的缘分。

可他还是有疑虑,印象中的卢颂可不是富家小少爷的样子啊。

卓燦有千言万语,最终问出来的倒很简单:“那时候,你为什么出来当家教?为了体验生活么?”

卢颂笑:“那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卓燦还有一肚子的问号,只不过故人相认的震撼暂时盖过了多余的疑惑。

但这样一来,卢颂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也就解释得通了。

原来是因为老朋友啊。

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小推车里睡着的眠礼却不安地翻身。

眠礼在做梦。

一会儿紧紧皱着眉头,一会儿愤怒地攥着小拳头,一会儿甚至眼角泛起泪花。

更像是噩梦。

说话的思路也被打断了,卓燦把小孩从车里抱出来,也没把浅眠的神明惊醒。

卓燦戳戳祂软软的小脸蛋:“这是做了多少连环梦啊。”

尾巴是独立于本体生存的,哪怕眠礼还沉沉睡着,祂的恶魔尾巴并未一同休憩,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这次是卢颂。

祂裹得非常紧,叫人类隐隐有了痛意。

卢颂把小孩接过去,没想到交换怀抱后,睡梦中的男孩竟然哽咽了。

祂的眼球不停颤动,张开嘴,轻声呢喃。

好像在呼救,更像在恳求。

卢颂蹙眉,低头侧耳聆听。

“F……”

卓燦紧张地问:“祂说什么?”

卢颂又听了听,犹豫地重复:“好像是F。”

“F?字母F?”

“不太清楚。”卢颂说,“祂以前没有提过吗?”

卓燦摇摇头:“虽然怎么看怎么是个洋娃娃,但我确定祂没讲过英语。”

F是什么?

是某种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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