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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利多死在他的手上,任何人都不例外。但他想,除了那些他想要杀死的人之外,没有人再像是她这样了解自己了,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甚至拥有着类似的命运,他们还有相连的部分。这让他总能多生出一些宽容来。

“不是这样的,佩格。你不是这一刻才需要对我永远效忠,从一开始你就没得选。”汤姆里德尔是个非常蛮横丶不讲理丶霸道的人,这不是她第一天知道。

“别妄想回到正确的时间里去。”他刻意地重复了阿布的话,眼前的少女像是幽灵和露水,可是他却像是真切地抓住了她的缰绳,牢牢地攥紧在手里,“想都别想。”

当他知道佩格莉塔并不是一条普通的蛇,而是寄宿着人类的灵魂时,那是他最痛恨失控的丶不可捉摸的佩格的时候。在深夜里,他许多次想要掐死她,扼杀她。是她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一切不安定的因素,怪异的情绪都是来自于这条蛇。

当时佩格突然惊醒了,年幼的汤姆里德尔想,他不会在意她的任何撒娇丶讨好丶那些虚假的话他已经听腻了,这条蛇反复无常,没有忠诚可言。即使她颤抖丶她流泪丶她说出好听的话来,他已经冷硬的心也不会回暖。他做下的决定很少有更改过。

汤姆的手靠近佩格莉塔冰凉的鳞片时,她仿佛依循着人体的温度,贴近了他的手背,缠绕其上,像是她无数次做的那样。她毫无防备,也并无恐惧。也许现在他杀死她,就像是掐断一束花柔软的茎根一样轻易,她也会像是一朵花死亡那样,轻盈,也毫无意义。他想,他不能用死亡威胁到佩格莉塔,因为她至今没有办法理解死亡是什么。他杀了她也只是毁灭了她,而不是战胜了她。

那个夜晚,汤姆知道她醒着,地窖的壁炉没有被打开,寒冷的露水凝结在每一片砖瓦上。他问佩格莉塔:你有恐惧的东西吗?

很多。佩格说,怕苦丶怕酸丶怕累丶怕疼。怕不高兴的事情丶怕无聊的事情丶有时候还会怕很大的东西,走来走去的人就很可怕,总觉得他们一抬脚就能踩死我。

现在又多了一件让我害怕的事情。

什么?

如果那一天没有下雪。佩格轻轻地说,要是一个晴天,我在哪个树洞里睡了过去,没有被你拎住尾巴带回去——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认识啊?

那一天的雪花,每一片雪花融化在人的皮肤上,就是一个轻柔的吻。时间融化在雪里,雪落在小孩子和蛇的身上。

第130章 友谊地久天长

《友谊地久天长》

琼纳斯在1940年的夏天给他的两位朋友写信,那是一个浓绿漫长的夏天,沙菲克家的后花园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应该冬天长出来的花和春天才会有的花纠缠在一起,错落有致,非常美丽。他在信里提到,这片花园栽种的花可以上溯到几百年前,客人们走进花园里,随手把种子撒在土壤里,就能够等候它们长出花苞来了。不用在意土壤的湿度,也不需要研究天气,只要是栽下去的花,不把它们的根部铲出来,它们就能永远这样生长下去。

上一个夏天他邀请阿布和阿芙拉来过后花园,阿布选择了橄榄花的种子丶阿芙拉自己带的紫荆花的种子,他们两个那时候依然争锋相对。看到阿布栽种在了院子里的花架边上,阿芙拉就故意选择了一个南辕北辙的方向,她声称要不然马尔福种下的花身上的铜臭味会熏到她的花,影响它茁壮成长。她把紫荆花种在了黄铜钟井的边缘,均匀地把种子洒下。她又问琼纳斯种的什么花。琼纳斯说是蒲公英,他们现在看不到它们,但当太阳照射进来的时候,蒲公英就会在花园里到处地飘晃。

他向两位朋友解释:这个后花园就像是一个魔法温室,不用去管它们,种下的花也能够活很长时间。

阿芙拉合掌,笑嘻嘻地说:太好了,那就让我的紫荆花永远驻扎在你庄园的角落吧。

阿布抚摸着才刚刚落下种子的花架,他发现橄榄栽种的方向不对,如果顺着花架蔓延到窗户边上去,也许会爬满窗户。不过那是个闲置的房间,应该不会影响到窗户,阿布谨慎地想。

于是他们在之后的许多个夏天常常以此为借口写信,阿芙拉问琼纳斯自己紫荆花的长势,一天问三次,猫头鹰累坏了八只。琼纳斯不厌其烦地详细地回答:今天抽出了嫩芽丶今天长出了花苞丶今天开花了丶今天开了两枝花,是淡紫色的,像是你那天指甲油的颜色……

阿芙拉每一次到沙菲克家的后花园都会跑到花架边上,拔两朵橄榄花枝,就跟老鼠偷油似的,来一次拔两朵,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在第二年暑假,她来沙菲克庄园一看,傻眼了,因为她没有毁尸灭迹的原因,她拔掉的橄榄花瓣又重新落到了土里,更加茂盛地生长着,要远比她缩在黄铜钟井边的紫荆花开得更茂密更旺盛,它以跟马尔福一样嚣张丶恬不知耻的姿态占据了很多的空间,长到了房间的玻璃窗前,攀援在木头上。

阿布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你把你跟我针锋相对的心思放在学习上,也许不至于有三门是P.他还故意地提起埃弗里先生的事情,那个夏天埃弗里先生阻止了阿芙拉继续跟沙菲克家往来。马尔福,最坏最狠毒,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轻飘飘地在人伤口上撒盐——一切锦上添花丶落井下石的事情,他们从不会雪中送炭,不会在人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阿芙拉原本想要发作,但是阳光正好地洒在了花园里,蒲公英开始在花园的空气里轻轻地荡漾起来了,那柔软的丶小巧的花朵像是一个个很小的毛绒团,擦过她的脸颊,又落在她的手臂上。她想起来琼纳斯的话,他说他小时候绞尽脑汁地想要种一种跟先祖们都完全不同的花。最后他选的是蒲公英,在种下去的第二年,蒲公英就消失了,他哭了很久,眼泪落在了土壤里,仿佛是因为他的眼泪,在阳光照耀着他的时候,蒲公英们又重新飘飞了回来,再也没有离开过。

她伸出了手掌,就仿佛垂下了一根鱼线,蒲公英是主动咬住鱼饵的笨鱼,顺从地落在了她的手心里。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被蒲公英很轻地吻着,一滴眼泪从更远的时空里飞坠落到她手心,在上面生根发芽,又随着风吹出细小冠毛,只留下花葶。她的内心像是被一只凶狠的蜜蜂狠狠地蛰了一下,是屏蔽着痛觉的人忽然有一天因为脚趾撞到了石头上,感受到了久违的疼痛而嚎啕大哭。她的怒火被浇灭了,甚至茫然地站在阳光里,那些很容易激荡的情绪在一瞬间被平复丶在那一瞬间,她知道:我完了。如果阿喀琉斯会因为脚踝中箭而死,这便是我的脚踝了。

他们拥有值得称颂的伟大友谊,这是一种阿布拉克萨斯几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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