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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是我,兄长即便不念是非曲直,难道也不能看在兄妹情分上,帮妹妹一把吗!”

王子腾叹了口气,他真不擅长应付王夫人,王家先祖对于男子要求甚严,但对于女孩儿却是极尽宠溺,总觉得女儿将来嫁到别人家,再见面的日子就少了,因此在家时便要疼宠一些。

未嫁女儿比嫁过来的媳妇尊贵,原也是京中旧俗,譬如贾家的贾敏,史家的史濎,外人未必能知,他们这些亲戚故旧都是心里明镜儿一般,可是娇惯到王家这种地步的,也实在是少!

可惜王家当年虽然不似薛家一般走了皇商的路,然而管着各国朝奉、迎来送往,与银钱宝货打了太久的交道,未免沾染几分势利,又与薛家亲厚,既能娶薛家姑娘为正室,又能把自家嫡出的姑娘嫁与薛家,一来二去,有些行事作派也不免与之化矣。

譬如王夫人的行事,和他们的母亲薛夫人便是一脉相承。

说来可笑,这一辈的王家女孩儿里,心性最明透的乃是王熙凤,可那是因为王熙凤的父亲王子胜膝下无女,将这女儿当做男孩儿教养,虽不令她十分读书,然而待人接事都按着男孩教导,反而让王熙凤行事有几分大气。

如今面对亲妹妹,虽然是一母同胞,但王子腾还是觉得与王夫人说不到一处去,摊上这等有己无人的浑人,他还能怎么办?

怪不得皇上当初火急火燎地叫他出京,原来为的就是这个。

有他在,皇上不好意思动王家,可是对贾家和薛家,皇上已经起了清算的心思。

贾家的老太君大概还做着美梦吧,觉得自家只要不闹得太出格,熬过这几年的难堪,等贾宝玉长大成才,贾家的兴盛便指日可待了。

可惜,梦终究是梦!

王子腾自今上登基之前就跟在他身边了,深知这位主子的脾性,今上虽不是嗜杀之人,但倘若谁挡了他的路,碍了他的眼,也许明天走在路上就会一个跟头摔死,又或许过个两天,自家就会冒出一堆谋逆的亲戚,一并被株连了。

虽说钢刀再快,不杀无罪之人,但「罪」这种东西,想造一个出来,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上皇的暗卫、今上的内卫都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人,专门干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个节骨眼上,就算贾家当缩头乌龟,今上都未必会放过他们,像王夫人这样自己偏要作死的,下场自然也可想而知了!

王子腾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那我也劝不了你什么,祸福无门,惟人自召,你什么都没错,那今日的结果自然也没错,你自个儿受着吧。”

王夫人吓了一跳,看王子腾的意思,竟是要对她不管不顾了:“兄长,您无论如何应该帮忙跟妹妹通融一下,让忠顺王爷别再跟我们置气……”

“为何?”

王子腾这会儿已经站起身来,闻言淡淡扫了王夫人一眼:“你不是什么都没干吗?无辜至此,我能帮你什么?”

王夫人眼圈里含着眼泪,急道:“兄长即便是畏惧忠顺王府权势,也不能如此厚此薄彼啊!难道我就不是兄长的妹妹了吗!再不济,兄长替我出些银子,也算尽了心了!”

王子腾彻底没话说了,虽说当局者迷,但像王夫人这样迷得如堕五里雾中的傻子,救是救不了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旁边看着,必要的时候捞一把,只要贾家上下还能有口气儿,死不了就得。

王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王子腾已经离开了。

……

出了贾家之后,王子腾想了想,领着人去了林宅。

他是武官出身,平时也懒得坐轿,除非是朝仪等场合,为了庄重起见会坐轿,其他时候一律都是骑马的,今日也不例外,带着随从骑马去了林宅。

听说王子腾来了,林彦玉颇有些意外,若是按他的想法,宁可不见,谁知道王子腾是不是为王夫人来的?但人既然到门口了,把这么一个大官挡在门外,未免就有些过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家人有多大的谱。

林彦玉在正堂摆了茶,见了王子腾,行礼如仪,神态自若:“晚辈见过王大人。”

“贤侄快起,不必多礼。”

王子腾看着眼前的林彦玉,心里也颇为感慨,林彦玉和林饮鹤父子俩相貌颇为相似,但林饮鹤眉宇间总是多一份冷肃,而林彦玉气质温润端方,应当是继承自母亲。

双方叙礼落座,林彦玉率先开口:“不知世翁今日登门,有何见教?”

——有事快说,没事快走。

王子腾叹了口气,其实要是依他的想法,还挺想拉拢一下林彦玉的,毕竟他护不了王家几年了,自家子侄又没几个成器的,到那个时候,王家尚且自顾不暇,更不用说贾家了。

可是王夫人已经把人得罪死了,王子腾能让王家跟林家相看两不厌就不错,想要拉拢,更是做梦:“说来惭愧,本官与令先君也曾同朝为官,奉职同署,令先君林公为正使,本官便是副使,屈指算来,也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前日圣命急切,不得怠慢,若非如此,你们兄妹入京之时,本官也能照拂一二。”

王子腾提起父亲来,林彦玉也不能免情,叹了口气:“世翁能有此心,小侄感念。”

话刚说到这儿,林彦玉忽然反应过来,王子腾是他爹的副使算什么,他还是王夫人的亲哥呢:“照拂不敢当,只求贾家夫人不为难我们兄妹,我们便诚心叩首,感恩戴德了!”

王子腾早有准备,王夫人浑成那个样,林家兄妹再心胸宽广,也不可能一点不计较,重要的是王家的态度,他现在也只能自扫门前雪了:“舍妹当初的所做所为,我人在京外,实在是一概不知,听说这些事之后,刚才已经先去贾家教训过了,如今是赶着来给贤侄赔礼,还望贤侄不要误会,此事实非我本意。”

王子腾说完,径自站起身来,便要给林彦玉见礼,林彦玉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扶住:“世翁这是做什么,小侄如何担当得起!”

先不管王子腾是真心赔罪还是假意做戏,他毕竟是九省检点,朝中数得着的大官,林彦玉一个白身,哪敢这么大咧咧受他的礼?

林彦玉一边扶王子腾,一边在心底叹口气,他入京这么久,跟他叫号的见得多了,似王子腾这般身份尊贵,亲戚与他有宿怨,又能低下头来卑躬屈膝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王子腾与他父亲平辈,又是朝中重臣,为尊为长,舍下脸来给他赔礼,难道他能把人轰出去?

轰不出去,这就难办了,他是绝不会与贾家重修旧好的,也不想沾惹王家,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谁知道皇上是想分而治之,还是一锅端了?跟王家走得太近,未必是件好事儿。

王子腾这会儿心下已经放松了不少,林彦玉虽然看着有林饮鹤的影子,但是心计远不如林饮鹤缜密,几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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