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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时季辞还在睡。

七八月之交暴雨密集,前一分钟还烈日当头,转眼倾盆而下。昨天夜里一直下雨,淅淅沥沥到清晨,季辞枕着雨声反而睡得安稳,许游庆幸自己起床的动作没有吵醒他。

今天只是去见一见卢修斯,没有大动作,但或许是窗外天色沉沉,导致他从醒来开始就一直呼吸不畅,不好的预感悬在头顶,随时要将宁和的假象砸个粉碎。

反正也不可能逃得掉,硬着头皮上吧。

他换好衣服,整理着袖口的褶皱,从衣帽间走出来,正巧瞥见季辞翻了个身,被子一角抱进怀里,以在母体里的姿态蜷缩在空荡的双人床上,额前的碎发软软垂下来,睫毛长而密,看起来像某种无瑕且脆弱的奢侈品。

全世界仅此一份,只属于自己。

无限怜爱之情涌上心头,许游双手撑在窗沿低头看了他一会儿,弯腰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宝贝,为了你,只要是为你,什么都可以。

他给季辞掖了掖被角,大步离开,怕自己再多看几眼,就舍不得走了。

卢修斯这次要求的见面地点不在城市,而是山谷———他想去看看季念云的墓。

许游挺不能理解的,季家这位原家主,一生传奇的大小姐季念云流下许多传说、受人敬仰不假,可毕竟是卢修斯的杀父仇人,为什么还要去祭拜?

更想不通的是,季淳居然答应了。

要知道,季念云的墓,连季霖泽和季辞都被「拒之门外」。那是属于真正季家血脉的秘境,是不能被打扰的传承与缅怀。

S级的思考回路真的很难懂。好在许游也就是个陪同的,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他对于季家来说,更多的是季辞的伴侣,而不是季淳的心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过问,他掂量得清定位。

*

季念云葬在幽静的山谷之间,许游没去过具体的位置,大约知道哪个山头,剩下的,就得靠他们纯血之间不知有没有的感应了。

不同深浅金色的两条巨龙飞过云层,在某个开阔的山巅落脚,收拢起龙翼恢复龙身,站在制高点眺望。雨停了,但依旧阴云密布,尤其高处离天空更近,湿度和热度黏在身上,压迫得难受。

卢修斯望着身周群山环绕:“你小子真不知道在哪儿?”

“我骗你做什么。”

“你不是他家女婿么,这都不知道?”

许游琢磨着「女婿」这个词儿,挺有意思;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宝贝儿都没去过呢,季先生不想让他摸到太多血海深仇。”

卢修斯有点想抽烟,好在没忘了这里是森林,忍住了:“可谁又能从命运的镰刀里全身而退呢。”

许游沉默片刻,狠狠拍了他一下:“讲那么悲观就算了,还装文艺。行了,你自己去找吧,我在这儿等你。”

卢修斯扭身就要踹他,被许游灵活地躲了过去。

“或许我能跟「它」共鸣上呢。”卢修斯喃喃。

“「它」?”许游终于听出了此行的目的,不再嬉笑,“你是来找东西的?”

卢修斯点点头:“是个世间难得的宝物。被小云姨带进了坟里,纯血的血算是……呃,解除封印的钥匙?幸好如此,不然早就被我那个混账弟弟弄到手了。”

许游忽略他对季念云的称呼,瞪大眼睛:“你疯了吧?要撬季念云的墓?!”

“哎,看来小淳叔叔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啊。”

“什么意思。”

“他让我来拿的啊。”

“……”

“当初小云阿姨想给他的来着,但小淳叔叔觉得自己反正退休了,用不上,所以就一起随葬了。他告诉我要是必要的话,可以去拿。”

季淳究竟留了多少底牌,许游本以为搬卢修斯出山已经是足够危机的时刻了,没想到在那之后还有一环。

埃隆·赫定一人就难对付到了这种程度吗?那他们对上现在由他统领的赫定家,究竟有几分胜算?

卢修斯看出了他的愁云惨淡,反过来安慰:“别那么悲观,老弟。既然季先生愿意以打搅姐姐的清净为代价叫我寻找,说明一定很好用,或许是扭转战局的关键呢。”

尽管许游认为他过于乐观,还是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个———等等!”卢修斯脸色骤变,“我感应到了!”

他卷起袖子翻过手腕,半是人类皮肤、半是龙鳞的小臂上,赫然浮现出一团金色的印记。

那光芒时而明亮,时而黯淡,犹如鲜活的生命在呼吸———奉纯血之命,它果真在召唤卢修斯!

第一百零二章 谁最难忘9

谁都不希望熔浆淹没

焦头烂额早六晚九一整个学期, 好不容易盼来暑假,夏天的晚上和好朋友、喜欢的人一起烧烤露营,大概是学生们最期待的事情。

为了支持森林防火工作, 现在的烧烤都改用电器。没了明火,少了几分意境, 好在商家顺势而行推出仿真火苗的灯, 勉强能算了意思。几个帐篷都支好了,七八个少男少女围在一块儿,吃着烤串喝着啤酒饮料,抱怨抱怨学校和考试, 再进行露营的终极项目:讲鬼故事。

其中有一个酒量不行,早就意识混沌,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这时候靠在好友背上,仰头望着夜空醉醺醺地笑:“看!飞碟……嘿……嘿嘿……”

喝多的人嗓门儿都大,那边正压低用气声缓缓铺垫呢,他这一嗓子顿时破坏了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 扫兴得很,很多人都抱怨。

被他靠着的那个赶紧打圆场:“大哥, 你喝了多少啊?”

“我?我没……没喝多!”

“没喝多哪儿来的飞碟啊!”

那人浑然不觉, 痴痴看着:“不、不是灰机, 是……是鸟!好———大的鸟!”

哪怕口齿都不清了, 他的表情过于神往, 连醉态都掩盖下去, 搞的清醒的人也忍不住抬头看。可夜空清朗, 只有星月, 哪儿来的什么飞机什么鸟。

果然还是酒精臆想。

同学无奈:“我的天, 快来个人,帮我把他拖进去吧!”

醉鬼手脚软得像面条,路都不会走,可大脑还在认真运转。

不是飞碟,是鸟,他看得很清楚。为什么大家都没看到?

那只鸟好大好大来着,还是淡金色的,那么好看的鸟,速度可快了。

对了,背上还有个人。

可是人怎么能骑着鸟飞呢……

他也想不通了,沾上软绵绵的枕头打起呼噜,彻底抛之脑后。

*

地上继续听鬼故事的孩子们,包括那个喝多的人自己都不会知道,千米高空之上,真的有一头打破他们世界观认知的远古生物刚刚飞过,与半遮半掩的月亮擦肩,拖曳出白金色的光路。

当然,这位怪物本人也永远不会晓得,向来光芒万丈的自己被丢脸地认成了不明飞行物和鸟。

季越彭停在某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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