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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和距离似乎并不懂阻挡它对活人的感知。待春薇安安分分躺下去睡觉以后,它终于懒懒收回了目光。
【……不乖。】
【这个还没赶走,那个又来了……多了一个,不好,哥哥不喜欢。】
宋时清在薄被里轻轻动了动。
他似乎有点委屈,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点撒娇似的声音。
【时清只会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是不是?】
“……嗯。”
宋时清嘴唇又无声地翕动了两下,所表达的词语似乎就是那一声【哥哥】。
床边的东西心满意足地盯着他。
仿佛这样的凝视能填满它已经不那么完整的灵魂一般。
某一刻,突然,它俯身凑到宋时清面前。
【哥哥是谁?】
“谢……司珩。”
【时清要和谁一直在一起?】
“……谢司珩。”
这样的询问死板地重复了好几次,直到宋时清不堪烦扰地翻了个身,把下半张脸藏到被子里才算完。
活人小声说话时,有的字清晰有的字听不太出来。
而谢司珩这三个字,最明显的就是中间的司字。
【思思】
春薇口中,宋时清会在梦中叫的人。
另一边,胭脂在小路上疯跑。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太太,太太不会让鬼吃掉她。
去找太太。
去找太太。
黑暗中,她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不等胭脂反应过来,被撞倒的人已经挥手扇了她一个巴掌。
“不长眼的畜生!走夜路为什么不打灯笼?”
是大少爷。
胭脂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里钝钝冒出这个念头。
她也不知道痛,也不怕活人,啊啊叫着揪住谢崇明的胳膊。
“鬼,鬼,少爷背上有鬼要吃人……鬼。”
请两天假,十六号回来更新,我得去考个试
第九十九章
宋时清醒来时发了好一会呆才慢慢回过神翻了个身。
说来也奇怪,这段时间他总会在睡梦中翻过身趴着睡一夜,起来时脖颈酸胀僵硬,转个头都困难。
宋时清不舒服地小声哼唧,在被子筒里滚来滚去活动筋骨,像是一只在衣服堆里撒娇的小猫。
——有人轻笑了一声。
宋时清一怔,侧眸朝外面看去。但不管怎么看,屋子里都只有他一个人才对。
我听错了?
宋时清坐起身,里衣前襟顺着他的动作落开了一大片,露出左侧肩上半个暗青色的掌印。
但很快,痕迹重新被里衣遮住。
——要知道,再有理智的恶鬼,也容易被活人香甜的血气诱惑,产生类似想要上身或者啃食的冲动。当然了,有些东西性子狠,对自己也狠,起了感觉也就压着人舔舔完事。
虽然会留下痕迹,但摸着没感觉。
只要当事人没发现痕迹,他就能夜夜瞒天过海。
宋时清垂眼,将腰侧的系带系上,下床穿上了鞋子。
平时这个时候,春薇都会进来叫他一声,但今天外间和院子里都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
春薇不在,昨天才来的胭脂也不在。
被叫走了吗?
明天就是中元祭祖,祠堂那儿多了不少活。这节骨眼上,抓到谁用谁,叫走春薇和胭脂也正常。
宋时清正这样想着,院外就传来了一阵自远而近的脚步声,望过去,只见回来的正是春薇。
比起昨晚闹脾气伤心悲戚的鲜活样子,此时的春薇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失魂落魄的吓人。
“少爷……”她看见宋时清站在院子里,下意识叫了一声。
宋时清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怎么了?”
春薇结结巴巴,“胭脂,胭脂昨天晚上宿在了大少爷床上。李嫂子正在前厅闹,要大少爷给胭脂一个妾的名分。”
两句话在宋时清脑中滞了好几息。
“什么?”
春薇一下子哭了起来,“那丫头笨,准是我昨天对她太凶了,让她以为我要赶她,才半夜跑走的。这可怎么办啊,大少爷肯定会折磨死她的。”
谁能知道胭脂是怎么想的呢。谢家人都说她笨,但那是看在李嫂子的面子上,实际上胭脂就是个疯子,缺了魂的傻子,做出什么来都不稀奇。
“不怪你。”宋时清默了片刻低声说道,“他们在哪?我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胭脂现在是他院子里的丫头。就算一个晚上都没待全,他也得过去看看。
前厅离宋时清的院子隔着半个谢家,一路上,宋时清没怎么见到其他下人,本以为是都去祠堂帮忙了。没想到到了正厅外一看,人全都挤在这里。
李嫂子被另一个小丫头扶着坐在下手凳子上,眼见是已经哭过一场了,头发凌乱,整个人都要厥过去了一般。
胭脂躲在柱子后面,一言不发。
谢夫人坐在主位,脸色阴沉。相比之下,侧跪在厅中的谢崇明反而是所有人中最悠闲的那一个。
“二少爷来了。”
“二少爷来了?”
堵在门口朝两边散开,投在宋时清身上的目光,要么是不怀好意的看热闹,要么是略带深意的怜悯,也不知道他们在怜悯什么。
宋时清微微蹙眉,抬步走了进去。
见到他,李嫂子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开嗓哭嚎了起来。
“我可怜的女儿啊,我还以为给你找了个好去处,哪知道有人心里毒啊!大半夜把你往外赶啊!作孽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宋时清霎时间明白了刚才那些下人看他的眼神。
李嫂子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宋时清答应了要收胭脂做小,结果面上答应背地翻脸。故意把胭脂送给了谢崇明。
昨天晚上闹出的丑事,都是他算计的。
谢崇明看着宋时清,嗤笑了一声。
李嫂子:“老天爷啊,你看看这些人啊,兄弟两个联合起来,作孽糟践我女儿一个黄花大闺女!”
“够了!”谢夫人喝道。
回应她的,是李嫂子更不堪入耳的哭叫。
谢夫人狠戾地瞪向宋时清,“既然胭脂已经是你的房里人了,为什么还纵容她闹出这种丑事?连个人都看不住吗!”
——宋时清垂眼,什么都没说。
这几年李嫂子一直很照顾他,自己虽然仍心存戒备,但或多或少地存有了一份感激。却不想人家心里其实算得很清,需要时说污蔑他就污蔑他。
当时李嫂子送胭脂来的时候也没有写凭证,此时多说无益,索性随便谢夫人定夺。
谢夫人重重一排桌案,“带你的人回去!以后看好了别让她跑出来丢人!”
瞬间,外面堵着看热闹的下人一阵骚动,李嫂子也震惊地抬起头。
所有人都以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