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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那么喜欢,可以随时撤退、分开,好像从来没有不舍得。
如果你舍得,我怎么敢说呢?也许没有人再遵守炮友准则,但也没有人会去点破这层纸。
两个人回到屋子里,挤在一块洗手,原松朗把口罩拉下丢进垃圾桶,才接过容柚手里的洗手液。
容柚双手勾在一起搓泡沫,透过镜子错愕地看原松朗脸上的伤口。
原松朗从镜子里跟他眼神交汇,容柚垂了垂眼,洗掉手上的泡沫出去了。
出来的时候,容柚抱着药箱站在沙发前等他。
“过来,坐下。”容柚微微皱着眉,扬起下巴。
原松朗倚在门上笑了一声,到他面前坐好。
容柚弯腰找出碘伏和药膏,围巾因为动作散开,和脖子有了空隙。
原松朗目光落进去,眼神一暗。
“痛不痛?”原松朗抬手握住他的脖子,用拇指轻轻摁了一下。
“嗯。”容柚面部肌肉轻微抽动,捏着棉签的手紧了一下,应答完又举起来,掰着原松朗的脸,在灯光下认真地擦拭那处伤口,“你先别动。”
原松朗手微微松开,只是虚握着容柚的脖子。两个人的手都离对方的伤很近,肌肤也是,眼睛也是。
原松朗看着那双眼,突然觉得,不只是伤口触碰到刺激物质在痛,胸腔也感到刺痛。
一扇眨又眨的眼睛,大开了一个人的心。
容柚有时候似乎,有点低敏,对磕磕碰碰不算在意。眼里此刻流露出的痛感,似乎,更像是…心疼。
心疼像是一种,通过非物理介质传播的痛,不需要击打,只需要…感情。非物理的介质,那就并不科学,小时候原松朗甚至幼稚的认为,那是骇人的魔法。
两者都像小时候一直透过橱窗看,怎么也没买到的商品,很多人都有,但他就是买不到,既然如此,那就假装它不是好东西。
可他明明惦念,无法忘怀。
心灵的窗户可以展示很多很多,人类的感情总有相似性。在有些人眼中,隐秘、复杂都是赤裸,玻璃就是玻璃,藏不住其中感情。
只是,原松朗是一个能拿到钥匙,却从不试图打开别人心门的人。原松朗连临门一脚,都要把钥匙丢掉,妄论从各种东西中找感情的蛛丝马迹。
直到他见到他的最想要,而他拥有的此刻。
他清楚明白了容柚喜欢他。
因为他的痛而痛。
其实看见他还会笑。
想起来好多。
原松朗在一天之中看见关上的门,又遇见另一个人打开。
有一些尘封的东西被解开,灰尘纷纷扬扬飘起,不免让人想要咳嗽,又觉得糊眼。
容柚涂完要收起来,原松朗揽过他的腰,把头抵在上面,“痛死了。”
“搞什么啊哈哈。”容柚听见原松朗示弱,觉得很搞笑,拍了拍他的头。
容柚重新去洗手,看到外套上的一点水痕,以为是不小心甩上去的,用干纸巾擦了一下,收效甚微,不太在意地往外走。
原松朗席地而坐,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抽烟。
容柚打开门坐在他旁边,招招手,借了他的烟抽。
“医生应该不会让我们俩抽烟。”容柚边点边道。
“那你别抽了。”
“看不得别人独抽,犯瘾。”
“这事你全责。”容柚冲他吐了一口烟。
原松朗在烟雾里冲他笑,漫不经心地转了转烟,突然倾身夺走容柚那只,两者一并。
然后亲上来,又褫夺容柚的唇舌,接一个绵长而深的吻。另一只手隔着裤子往里揉,亲到最后一手的黏湿。
“这里会被别人看现场吧。”容柚气喘吁吁道。
原松朗把他抱起来往浴室走,烟蒂被容柚握进手中。
事后躺回床上,猫卷成一团窝在床头,原松朗把手伸进圆的中心,感受猫咪软软的肚皮。
容柚翻来翻去的,睡不安生。
挨父亲的打应该是吵架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嚒这也很难在人旁边比划,但是原松朗会需要安慰吗?擦着边讲一个废话一样的安慰好了。
“别动了,你不困吗。”原松朗把手臂收紧,不让容柚再动。
容柚转回身抱上去,“知道了。”
难讲,想困了。
过了一会原松朗又突然开口,“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电影。”
“叫做《都市情缘》。”原松朗回忆那个片子,“90年代的港片,黎明和吴倩莲演的。”
“…好古早的名字。”容柚没忍住吐槽了一句,听到原松朗一声轻笑。
“没有。”容柚又道,“讲什么的?”
原松朗沉默了一下,“想不起来了,睡吧。”
其实大概内容还记得,但有一些话,最终不会说出口。
原松朗在初中的教室看完了这部电影。
一个工整俗套的故事,初中生大多还是爱看。
其实于他而言,印象深刻的不是两个人那段一见钟情却刻骨铭心的爱。
而是小武对自己的那句剖白,“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不要轻易喜欢一个人,因为感受别人对你的感觉,是很痛苦的。”
于原松朗也同样,够不到的感情,经历一次就够了。
他有一个带来灾难的爸爸,却没有一个可以拯救他的妈妈。
他甚至会想,我不需要你救我,我只希望,你作为一个大人,陪我对抗另一个大人。
所有的期望都毫无意义,神不爱他,俞未茌也并不。
沉溺于那样的渴望,不断回想,就像是割开来研究自己的伤口,在重温中加深、加剧。
把这项技能扼杀,他做得足够好。
要自己走出去,变得钝感,不再探求别人的内心。
其实这让人轻松,知悉他人并不深刻的感情本来就没有意义。
哪怕。
原松朗并非完全不清楚,习惯性的照顾可能被人会错意。
但如果规避麻烦,这套社交模式的确有所好处。
而且大多时候他并没有不快。
他不喜欢回家,所以在学校附近住了很多年,他权当自己没有父母,但人总要有“家教”。内容默默地从同龄人身上学,实践也往他们身上使。
很俗的话叫,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没有父母可以依靠,所以他交了很多朋友。总之和所有人打好关系没那么难,一段庸常的人生,其实也让他体会到很纯粹的快乐。
他觉得自己想要的也就这么多,而已。
但一条锁链加身,总是轻轻一扯,就把人拉回地狱。
和容柚一起看的电影里,小孩在数日子的间隔,其实他也曾经数过。
有时候长达一年,都不会有人叫他回家。
在他考上法律系,就读两个月后,原正秦一通电话告诉他,档案被删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