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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倒在地上的人,看着他背上草草处理过的伤口这时候又浸染了大片的血红鲜血。

他在马背上坐着没有动,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祁牧安从地上托起那个男人的上半身,嘴里喊着寻求军中的医师,喊了好几声才有人告诉他他们现在昌王军里面没有一个能处理这种伤口的人。

直到身边人小声唤了勃律一声,才把他的视线叫回来,让他从马背上跃下。

勃律站在地上沉默地看着祁牧安扶着奄奄一息的男人,看着他神情焦灼又慌张。之后,他微微侧首看向跟着他从马上下来的阿木尔,示意他过去看看。

可阿木尔神色纠结,紧紧抿了抿嘴,面色沉重地注视着宋琮,对他说:“我医术有限,他这样我也救不了。”

勃律不语,只是默了一下,扭回头看着祁牧安,之后仍旧是什么也没说,朝旁边迈开几步走远了一点,不去看他们,也不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场生死离别。

阿木尔为难的站在原地,最后到底还是走到祁牧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叹息道:“阿隼,他现在已经救不了了。”

祁牧安忽然安静下来,默然地看着呼吸微弱的宋琮。

这是他第二次从大庆逃出来,也是第二次看着护他出城的昔日军中的兄弟在他眼前渐渐流失生命。他伏着宋琮的手微微发抖,似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忍耐住不让自己情绪崩溃。

他张开嘴,颤了颤唇,颤声轻道:“宋琮……我从来没有逼你们回来。”

他垂下头,叫人看不清神情,只有伏着宋琮肩膀的五指紧紧收缩,指尖在发抖。

他的话听起来很平静,可实则却透着掩盖下去的自责和哀伤。

他说:“你们可以一直留在大庆,不用和我犯险……”

宋琮嘴角无力勉强地扯出一个弧度,像笑,但笑不出来。

他气声说:“可是重新和将军并肩作战……我们已经等了好多年了。”

“能再次为将军赴死……我等毫不后悔……”

昌王军的所有人跟着祁牧安单膝跪在土地上,在一片寂静中,听着一声声弱下去的声音和呼吸。

勃律听到脚步声,侧头看见阿木尔走回到他的身边。在青年的注视下,阿木尔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表示那个人已经不行了。

勃律了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又在原地站了会儿,听了会儿身后的动静,之后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烈阳,算了算时辰,转身走到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

他俯视着,扫眼垂在地上的一只毫无生机的手,对人道:“祁牧安,我们不能停留太久,大庆追兵在后,接下来还要继续赶路,直到回到我们的营地。”

祁牧安狼狈抬头,模糊着眼睛去看顶着头顶阳光的青年,怔愣了半响之后才微微点头,算作听进去了他的话。

勃律凝视着祁牧安的脸,又落眸看了看宋琮。昨夜月色暗,他一直没看清这人,直到这一刻他才仔细把宋琮瞧清楚。

他还想再些说什么,可张了嘴,对着隐隐面露出悲伤的祁牧安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把想要安慰的话吞咽了回去,转身走回自己马边。

阿木尔看着勃律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在他身边小声道:“勃律,我怎么看你好像更生气了。”

勃律上了马背,冷冷瞥了话多打趣他的阿木尔一眼。

阿木尔看了眼站起来的祁牧安,低声道:“好不容易见到阿隼了,还把人救了出来,怎么丝毫没有见你俩重逢后的开心呢?”他身子往后仰了仰,打量了下勃律,复又前倾过来:“怎么,你俩又闹脾气了?”

他瞥眼祁牧安那方:“我看他和那人应当就是曾经军中普普通通的兄弟吧。”

勃律的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目视前方,冷道:“我只是在想,这次不应该错过能踏李玄度城门的机会,下次再找时机就不那么容易了。”

阿木尔瞪大眼睛,压声对他道:“我们这些人能走这么远到达京城已经很不容易了,能全身而退更不容易,你还想要多少兵和你一起来?”

他吞了口气接着凑上来急道:“届时动静那么大,马蹄声还没等你到京城就被李玄度发现给打回去了。”

勃律眯住双眸,脸色寒冷,唇线紧绷,明显不悦。

接下来的路程他们没有再停歇这么久,又走了一日,带着宋琮的尸体回到了芸城外的军营里,当日让人找了一处平地安葬。

安葬的地方就在狼师军营外的不远处。祁牧安站在刻了字的木牌前,看着上面一笔一划刻上去的字,缄默许久,突然哑声出声问身旁人:“宋琮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与他一起站在宋琮墓前的均是和他们先一步回到军营的昌王军的人。在他身边站着的,是这支昌王军里宋琮的年轻副将。

男人听后对他说:“宋将军家中无人,府里只有他一人。”

祁牧安定定盯着那一竖行字,许久之后低声叹道:“我一直以为你们会恨我。”

副将一愣,赶忙唤他:“将军!”

祁牧安打断他的话音:“你们可以走,当然也可以留,我说过我不强求。”

副将沉下气息,紧紧抿了下唇,说:“就如宋将军所说的,我们一直在期待重新和将军并肩作战的那一日。”

祁牧安猛地攥紧垂在身侧的手:“可是我曾经把你们抛下留在了大庆。”

“但我们都是昌王军的人,腰上永远挂着属于昌王的令牌,生为昌王府,死为昌王府。”副将看着祁牧安,“您也永远都是昌王军的主帅。”

他把视线转到面前来,说:“宋将军很衷心,正因为忠于将军,忠于昌王军,所以我们才听命将军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命令,一直守卫大庆,守卫太子。”

青年说完这些,顿了有两息,才在寂静中说了最后一句话:“可昌王军不单单只认昌王令,我们更认将军您本人。”

祁牧安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神情已然冷静了不少。

他对身边人道:“我会去和狼师主帅商讨你们暂时落脚的地方。”他说完停顿了一下,才把视线转过来,看着这个青年。

“之后,等人都回来了,把你们如今的人数报给我。”

青年一愣,随即拱手扬声道:“是,将军。”

他和其他人先行离开,转身走了一步,又停下来,转身对仍站在宋琮墓前的男人轻声道:“将军,请节哀。我们这些人能回归昌王军,也是宋将军这些年的心愿。”

祁牧安在宋琮墓前站了许久,回来的时候,在营门口见到了阿木尔。

阿木尔刚和身前的人说完什么话,一扭头,看见祁牧安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他不明所以地对视过去,想了想,抬手让面前人离开。

祁牧安见他跟前的人走了,便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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