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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律说:“我需要先了解西北之前的情况。”
话音刚落,身旁久不出声的祁牧安开了口:“这些我之后会告诉你。”
余淮黾点头:“既然这些祁将军会告知,那老夫便继续做好分内事。”他说完这句,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只见老将军眸光倏然犀利地扫向勃律,警告意味十足。
老将军中气有力道:“勃律王子,老夫只请你记住一件事——我余家在西北征战数载,祖祖辈辈都守着东越边疆。虽然陛下有意与你们合作,可老夫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勃律默了一息,郑重道:“自然。”他深吸一口,承诺:“不久后的下一仗,您就能见识到狼师真正的实力了。”
“但愿如此。”说完这句,余淮黾最后再深深看了勃律一眼,随即离开。
勃律注意到,在老将军转身之际,离了两三步远的地方站着的那位始终一言不发、面上却听一句五官拧一寸的女子,在仇视他们须臾后恨着神情跟着老将军的步伐走远。
“这位是?”勃律看着钟云晗的背影,皱眉不解。
“那位,是余老将军的长孙媳。”祁牧安轻声开口,把他所知晓到的关于余家长孙的事情同勃律简单讲了一遍。
勃律听后,沉默片刻,长长叹息:“你们中原有句怎么讲的……”他蹙眉思索,“巾帼须眉,说的便是余夫人这种女子吧。”
祁牧安跟着叹口:“余家的人,几乎都战死在了西北战场,是当仁不让的忠臣烈士。”
“着实可敬。”勃律感叹完,转过身看他:“符燚现在在哪?”
祁牧安说:“他和狼师在一起。”
如今西北聚集的兵马众多,他们不得不扩大军营范围,却还不能贸然扩充鹿砦,只能想方设法将多出来的兵马安排在其余地方。
狼师驻扎的地点虽然勉强也在军营内,却离祁牧安的军帐有些距离。勃律只好借了他的马,朝着祁牧安说的地方前行。
第二百二十七章
符燚还没得到勃律来到西北的消息,此刻正蹲在自己的军帐前,护着一碗米汤一叠小菜,和有点滋味的面饼狼吞虎咽。
他的帐子设的位置稍微靠近西北的东越军帐,又逢当下营中到了发放伙食的时辰,狼师内在外闲逛的将士较少,除了符燚,没有几人注意到一匹马奔来的动静。
符燚静静盯着搁在地上的那碗米汤在摇摇晃晃,边慢慢咀嚼嘴里的菜边思索这是什么情况。末了,他心大的视若不见,继续埋首啃着饼吃着菜。
正当他端起汤碗想要喝口热乎的米汤时,突然身后笼来一道气息,紧接着,自己的肩膀就被人一掌摁住,熟悉的嗓音从头后传来。
“你在这偷吃什么?”
符燚吓了一大跳,嘴里慢腾腾的米汤吓得直接吞了肚,呛在喉嗓不断咳嗽。他咳得满脸通红,捂着脖子转过身,瞪着从上俯视他的人目瞪口呆:
“勃勃勃——”
“勃什么勃。”勃律不满,扫眼他还捧在手心里的面饼。
符燚当即把饼撂进菜碟里,站起身猛咳嗽几声,激动不已:“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这么突然!”
“今日晌午刚过。”勃律如实答。
符燚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勃律稀罕极了,本来沉着的眸子亮的就像个讨到糖的孩童,指着自己的饭碗问:“吃,吃过饭了吗?”
勃律用一副看傻子的模样歪头注视着他,过了会儿说:“我一会儿再吃。”
符燚瞧着勃律突然想起来,拉着他左右看:“你怎么样?你好了吗?”他抓着人的手觉得不够,又去撸袖子,想看看手臂上还有没有明显骇人的青色脉络。
勃律把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推下去,好笑地说:“我若是没好,你现在看到的是鬼吗?”
听他这么说,符燚也跟着笑了两声,嗓音听起来简直比勃律自己还开心,一颗心慢腾腾放下来。笑过,他绷直唇缝,极力想压下上翘的嘴角,奈何只能尽力趋平。
他搓搓手,往人身后瞅,没见到其他人。
“阿木尔呢?”符燚问。
“我先行一步,阿木尔和神医他们一道后居荆城。”勃律观望着狼师的驻地,神色肃然地转了话题。
他问符燚:“你带过来的兵有多少?”
符燚愣了愣,说了一个数。
勃律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怎么这么多人?乌利瀚部的兵马也在其中吗?”他再张望一圈,惑道:“我没见到必勒格,必勒格没来,乌利瀚又是谁在统帅?”
符燚这时候放下手,慢声讲:“勃律,这是单单狼师的人数。”
勃律惊愕,张开嘴后又飞快舔了下嘴唇,难以置信:“……狼师如今哪来的这么多人?”
符燚端起自己的碗碟,把勃律带入身后的帐内,边走边说:“是特勤将鹰师并入狼师了。”
勃律听后只更觉匪夷:“鹰师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马,表兄为何要如此做?”
符燚放下碗筷,从柜中取出这些日子保存好的兵符递在勃律眼前。一枚男子很眼熟,认得是属于鹰师的令牌,而另一个,却不知来自何处。
索性符燚很快解了答:“这是鹰师的鹰符,和必勒格让我转交给你的乌利瀚部兵符。”
男子深吸口气,先把刻着鹰头的符令递进勃律手中,述道:“勃律,这世上已经没有鹰师了,现今只有狼师,特勤让我问你做决定该如何处置这枚鹰符。”
勃律的手指在碰到兵符表面的冰凉温度时一颤,握着强行塞进手心的鹰符摩挲了很久,好一阵都没有讲话,眼神悠长不知在想些什么。
符燚站在他面前等了许久都没得到对面人的回话,最后他实在忍不住,拿指节搓搓鼻下,率先重新开口。
“狼师如今的兵力能和往昔相媲美,不是挺好的吗?”
勃律回神摇摇头,把鹰符收入腰封内:“我只是觉得表兄不应该做到这个地步,他的背后还有母族要护。”
符燚沉默了一个呼吸,犹豫着决定还是说出口:“勃律,我带兵出发的那天,特勤让我给你带句话。”
勃律抬眼望他,示意他说下去。
“特勤说,你不用觉得负担太重……以及,他和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回去。”符燚说出这句话,忽然明白了海日古当日同他说的到底是何意思了。
充入狼师的全部鹰师将士都是自愿跟随他来到东越西北战地,自此以后他们跟随的不再是海日古,而是作为狼师的战士下半生忠于勃律,听命勃律。
说到底,这些人并非长在狼师,他们的命根起始到底还是在鹰师。特勤让他转达这样的话,这是怕勃律误以为将鹰师交于他手中太过任重道远,怕鹰师在他手上出了何事由此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