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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甚?且再说,我与他之间都多久互不干涉了,各带各的兵,平日里虽有看不对眼地方,也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足轻重,更不至于置人死地。”
他忽然从榻椅上坐直背脊,乐呵的有些欢地插了一嘴问:“对了,大哥的腿到底是如何断的?”
阿木尔想了想:“大殿下的人被封了口,不让透出半句……不过据大帐有人瞧见传,是必勒格的马冲撞了大殿下的马,让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少年听后啧啧咂舌,这声过后话锋又被拽了回来。
“我检查过了,射这些袖箭的人力道迅猛,比一般的要钻的皮肉更深些,定是个惯用此物之人。”符燚冲阿木尔道,“你可有查谁多用袖箭行事?”
“也太多了。”阿木尔微微沮丧,“据我所知,就大可汗身边就有三人是从小练此物的,袖箭运用起来精妙绝伦,去年的那雅尔大会上有一人还凭借袖箭赢了满贯。”
“这件事还是多留意些,调查的有进展了随时向我上报。”勃律感到十分伤脑,目前除了延枭,他还真想不到族内还有谁会对他下死手。
“会不会真的是外族人。”阿木尔思考,“与乌兰巴尔部勾结的小族也有同我们相近的,悄无声息潜伏在四周也不是没有可能。”
勃律是草原上所掠之战战无不胜的狼神,有这样的人在穆格勒就是攻不破的地方。这里有太多人觊觎穆格勒部,有太多人想让他死。
但勃律心有直觉,只是摇头否认:“不,我觉得还是穆格勒里的人。这件事赶得太巧,一时之中接连撞见两次,不是时刻注视着这边做不到如此相接。”
阿木尔烦躁地晃晃头,气急之下坐在符燚身边抢过他倒水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润口。
“话说回来,勃律你今日去二殿下那方可讨到了什么说法?他为何要抢狼符?为何要杀你?”这下不止符燚奇怪,所有人都奇怪起来。
——好端端的过了十几年,怎么突然起了杀心?
阿木尔惊道:“你去延枭那里了?”
“是啊,一刀下去废了他的左手掌,短时间内怕是见不到他的身影了,估摸着要在自己帐内哭上几天。”勃律咯咯笑了两声,有点幸灾乐祸的滋味。他继而道:“旁的没探到,不过那家伙被点了几句就怒火中烧,朝我打了过来,想不知道这件事不是他做的都难。”
阿木尔感到有些担忧,他紧拧着眉不安地看向小殿下,沉声道:“二殿下是不是生了什么我们都未查觉的野心?”
勃律听后忽然不确定了:“他怕是不敢……”
“殿下,二殿下手中多年未有实权,这在部族里早就成了闲话……你与大殿下都为部族征战多年,怕是他对此已然生了别样心思了。”
勃律沉默了。这点他从未想过,在他的印象里,延枭缩在穆格勒部几年都未有什么大作为,自是没有胆量打这些心思。若是当真同阿木尔猜测所言,延枭真的生了野心要谋反,怕是这穆格勒部要乱了。
他头痛不已,喃喃开口:“我不知道……”他真不知道,他认为穆格勒部的人都应该衷心着大可汗,谁也不会存逆谋的心思。族人不会有,他们三位王子更不会有。
大可汗是带领他们驻足草原的领袖,是仅次于天神的人,逆了大可汗相当于背叛了天神,背叛了草原。
勃律揪着眉心,缓出口气。
帐内的三人瞅着小殿下,均沉默地一语不发。宝娜委实心疼,赶忙给勃律倒了水递上来。
眼尖得符燚一偏头瞧见了一个亮晶晶得物什,他倏地开口叫起来,打破了这番僵硬:“勃律,你手边那是什么?”
勃律闻声侧头一看,和自己宝刀放在一起的,还有另一把佩刀,品相上成,粗略瞅一眼也算把好刀。
他竟是忘了这个。勃律扬手一探,将这把刀扔向符燚:“我不是还欠你把刀吗?这是今日我从延枭那里顺来的,送你了。”
符燚哇哇大叫,抱住新刀爱不释手,可过了会儿又奇怪:“可上次比武我输给你了。”
勃律不耐烦:“你爱要不要,不想要就还给我。”
符燚不乐意,将新刀握的更紧了些,断然没有还回去的一丝。他还不忘仰头向一旁咬牙切齿嫉妒到眼红的阿木尔炫耀,弹响两声刀柄。
晚些时候,几人一同出了帐子。阿木尔继续调查他袖箭的事,符燚则配着新刀要去彻查狼师——说好听点是彻查,实则是带着新刀炫耀一圈。
勃律在帐内坐的无聊,也想同符燚走走。身子将将离开榻椅,宝娜就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念叨上一嘴,指着榻椅上躺着的银刀说:“殿下以后还是时刻佩戴着刀吧,宝娜真是怕哪天回来见到浑身是血的殿下。”
勃律无奈:“只是在狼师里走走,还不至于。”话虽如此,但他为了让宝娜放心,还是挂上了宝刀。
怎料一出帐子,一抬头撞上了阿隼。
男人的黑瞳在看见他的那刻闪闪发亮,亮的他以为黄昏时分也升了星星,如此耀眼。较好的皮相镀上一层余晖,更添了几分俊逸。
视线从那双第一次便吸引住他的眸子里往下移,发现这人手上还捧着一盘白花花香喷喷的糕点,一时馋的勃律直勾勾盯着。
下一呼吸,他很快回过神,冲阿隼露出一个笑容,完全不是方才帐内较为严肃的神情。他轻快地问:“你站在这里作甚?”
“等殿下。”阿隼简答。
符燚和宝娜同时轻哼出声,倒是同步。勃律笑着将二人谴走,继续问:“等我作甚?”
阿隼低头,将盘子举高了些,示意勃律去看。少年不解:“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中原的米糕。”阿隼耳廓不知何时红了圈,神情尴尬不自然,心里还万分的紧张和忐忑。他抿抿嘴,说:“我听塔娜姑姑说殿下喜爱甜食,便做了米糕来给殿下尝尝,看殿下喜不喜欢,也算表了昨日救命的答谢。”
——他怕勃律不喜欢,怕勃律不喜欢中原的东西。
“你做的?”勃律暗自欣喜,盯着他。
阿隼点头,攥紧盘子深呼吸一口气,试探出声:“殿下应该会喜欢吧?”
勃律将眼睛弯成了月牙,抖肩笑起来,“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我竟是不知你还会做这些。”
“殿下若喜欢,改日我便再为殿下做些别的。”阿隼将一颗不安的心放沉,催促他:“殿下快尝尝?”
“好好好。”少年喜笑颜开,刚要伸手去拿热腾腾的米糕,谁知符燚却折返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个男人和一匹马。
二人神色匆匆,步履极快,让勃律原本愉悦的心情一落千丈。
他有个不好的预感。
“出事了。”海日古超过符燚快步踏过来,紧紧抓住勃律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