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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安排好了。”
延枭对此十分满意,得瑟地勾起唇角:“如此,勃律便蹦跶不了几日了。”
草原暗流涌动,狼师内更是风云难料。谁也不知道,今夜到底少了多少人,又多了多少人。
第二十五章
日升,阿隼从狼圈回来时,发现狼师内静悄悄的。
昨夜彻夜燃烧的篝火废堆摊在原处,耳畔却失了喧嚣声。阿隼盯着焦了的黑木良久,才重新迈开步子钻回自己的帷帐。
他惯例等待阿木尔来教他草原语,可坐等右等,直到巳时都没等来那具身影。他在帐中坐不住,愈发闲得无聊,便撩帘又走了出去。
这刚踏出去,他的身形就撞进一旁帐外一位妇人的眼中。妇人手中筛谷物的动作在看见他后顿了顿,
阿隼也愣住了。她面容端正,编着辫子,穿着朴素的裙衫,在寒冷的冬季里面色却仍旧红扑扑的。虽是作平常打扮,但那道扫过来注视的目光却让阿隼忍不住肃然起敬。
男子这才恍然过来——眼中的妇人正是上次送炭火见过一次的塔娜姑姑。岁月没有在她的面容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依旧能瞧见年轻时美艳的光影,却不知为何曾经拥有这般出众气质的女子,此刻会在这里淘谷子。
似乎穿在她身上的应该是繁琐的服饰,而不是简单的宽袍粗衣。
正待他也打量的时候,对方率先开了口:“你就是小殿下带回来的中原人罢。”
这肯定话语道出来不知怎得听上去又略微沾染上些慈爱,让阿隼不得不依附点头。下一刻,他立刻回神,才发现妇人说的竟是中原语。
塔娜姑姑继续问:“前些日子来送炭火的也是你?”那日她心急,没有来的急细看。
他踌躇着,谨慎开口回答:“是。”
塔娜姑姑上下将他瞧了一眼,突然嗤呵一声:“你这般拘谨作甚?难不成这几日被符燚欺负惨了?”她重新低头筛起手中的谷子,“不过你留在小殿下身边,倒真叫符燚和阿木尔省了许多心思。”
妇人动作停住,忽而又扭头望向阿隼:“你现在有什么活?”
男子摇了摇头。
“那便过来帮忙。”
阿隼犹豫一瞬,到底还是抬脚朝那方走去。见他过来,塔娜姑姑筐子递给阿隼:“你将剩下的淘完。”
于是,阿隼听话地坐在塔娜姑姑帐前,开始认真淘起谷物。
过了半响,正当他专心致志应付手中豆子的时候,塔娜姑姑从身后的帷帐里折回来,在其身侧摆了一盏小几和一壶水。
阿隼闻声瞥过去,下一刻,妇人的话音落回他的耳边。
“想不到你还挺能干的,从哪学的?”
阿隼收回视线,手下动作不紧不慢的答:“自小跟随嬷嬷学习炊事,这才会点。”
塔娜姑姑见他沉闷的很,想到了什么后目光朝厨帐的方向看了一眼:“宝娜向我说过你——只是这丫头和小殿下一起长大,对他护的紧,才会对你有敌意,你别介意。”
“不会。”阿隼抿起唇缝,“身份有别,我本来就对勃律存在威胁,所以我不怪她。”
妇人听到这,意外的看向他:“你倒是和我所见过的中原人不同,也难怪小殿下会将你留在身边侍奉。”
阿隼张张嘴,却听不懂这句话究为何意,到老什么都没说。
他一直认为,勃律留下他无非是为了中原那点子情报事。若有朝一日真惹恼了他,自己不过是刀一横死在这茫茫草原上,成为兽齿里的碎肉。
他现在心中失了方向和光亮,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
塔娜姑姑似乎从阿隼暗沉的眸中瞧见了什么,她蓦然开口:“小殿下是个好人。虽然你生在中原长在中原,但依旧可以试着相信他。”
阿隼心中被这句话捣得狠狠一缠,再回过神的时候,身旁坐着的塔娜姑姑已经反身又回了趟帷帐,从里面端出来一叠奶糕。
“要不要尝尝?这是小殿下最喜欢吃的。”
阿隼盯着盘子里一团团白花花的糕点,拿来一块咬了口。
入口很甜,也很糯。甜的他心底打颤,却又好似热流灌满全身,激得他浑身上下热汗不止。
——这么甜的东西,怎么吃得下去!
正当他苦着脸“回味”的时候,塔娜姑姑突然站起身扬声喊:“小殿下来了啊。”
阿隼一惊,暗骂自己竟是没听见任何靠近的动静。他抬头顺着望过去,穆格勒小殿下的身影正稳稳朝这边走来。
“这是在做什么?”勃律好奇的伸长脖子来看,欣喜地瞧见了这盘奶糕。
“塔娜姑姑,你又做奶糕了啊,怎么都不提前唤我?”
“最后一盘了,再想吃就得等来春喽。”
阿隼咽下口中最后一点甜渍,没看见别的人影,打断他们问:“阿木尔呢?”
勃律叹口气,似乎感到十分头疼:“他醉的不省人事,还在帐内呼呼大睡呢。”少年自然地从阿隼手中捏过剩下的半块奶糕,添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接着说:“他来不了了,所以今日我来替他教你。”
望进男人惊愕的目光中,勃律勾唇扬眉,猛然凑近他,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奶糕的甜味儿。
他笑呵呵得:“不乐意?”
“没、没有。”阿隼瞪圆了双目,盯住勃律离他万分近得眼睛,弱弱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奶糕也拿了,没事儿就别在我这儿晃悠。”塔娜姑姑不耐烦地挥手要赶他们走,端起筛好的谷子钻回帷帐。
勃律吃着奶糕,心里高兴,拽起阿隼就走。
他们回到帷帐,少年打趣他:“想不到塔娜姑姑会给你吃奶糕。”
“我听阿木尔说……”阿隼突然顿住话根,想了想没再说下去,觉得自己说出口是在挑拨离间。
“他说什么?”勃律眼睛一亮,着实没料到身边这个男人学会了告状,他好奇地追问:“你说,我不告诉阿木尔就是了。”
阿隼瞧了他一眼,终究如是说:“阿木尔说,宝娜凶神恶煞的脾性一半都是从塔娜姑姑那里学来的。”
“你听他胡说八道。”勃律笑了两声,开始骂阿木尔:“那兔崽子和符燚从小就被塔娜姑姑追着打,现在又被塔娜姑姑养大的宝娜追着打,他二人心里憋屈的很。”
“不过狼师里长大的孩子,就没有没被塔娜姑姑揍过的。”勃律又咬口奶糕。
“那你呢?”阿隼忍不住脱口而出。
勃律斜了他一眼,哼哼两句:“塔娜姑姑待我如亲子,断是舍不得的。”他咽下去最后一口奶糕,直径向帐中央的小几旁坐下了。
“我阿娜来到穆格勒部后一直是塔娜姑姑在照顾她,宝娜又是阿娜从西域战乱中救下的孩子,所以她算是宝娜的乳娘。”勃律拍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