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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晚的开罗却格外的安静。

游人稀少,连路过的车都只是寥寥。

路灯三两只。

只有?明月和路过的微风,以及头?顶的棕榈树见证了这?一幕。

盛鸢埋在盛洵胸膛里,不知自己哭了多?久。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两人身上都已经被夜风吹得很凉。

盛鸢吸了吸鼻子,大约因为刚哭过,情绪还比较脆弱,一时半会儿没有?从他怀里起来。

仍抱着?他,下颌压着?他胸膛,男人身上的气息严丝合缝包裹着?她。

她仰起头?去看他。

虽然他们重逢已经有?些日子了,但直到这?时,盛鸢才想?起,她好像真的太久没有?好好去看过他。

在她的记忆里,更深的其实是他少年时期的样?子。

那时的盛洵狂傲、不羁,有?着?一股能将整个宇宙都握在自己掌心?的信念。

但现在的盛洵呢?

好像稳重了很多?,成熟了很多?。

刚刚在酒店的时候,那帮人,其实也没比他小几岁。

顶多?两三岁罢了。

但见了他,虽然也在开玩笑,然而更多?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的。

曾经不可一世的少年,如今也长成了非常可靠的、被很多?人视作英雄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盛鸢吸了吸鼻子。

自己都不曾发觉,她看向他的目光有?多?温柔缱绻。

盛洵察觉到她的注视,视线淡淡落下来,勾着?唇,似是揶揄,嗓音却哑得不像话?:“哭够了?”

盛鸢觉得丢人,不想?应这?句话?。

盛洵指腹贴到她眼下,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掉粘连在眼角的泪滴,沉声问:“哭什么?”

盛鸢说:“你刚刚那么凶,不就是知道我情绪不好,所以故意逼我哭出来吗?”

盛洵低笑了声:“看出来了?”

“嗯。”盛鸢从他怀里站起身。

方才两人贴在一起时不觉,这?会儿分开,才发现夜风真的有?点凉。

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盛洵视线下瞥淡瞥她一眼,抬了抬下颌:“先?去买东西?。”

“噢。”

他们两个并肩往便利店的方向走。

盛鸢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我刚刚到底为什么想?哭。”

“嗯。”盛洵随口应着?,表示自己在听。

盛鸢说:“我就是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你好多?好多?年,然后突然说要追你,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坦诚得过分,什么话?都往外说。

便利店的门随着?他们的靠近,感应门自动打开。

盛鸢将忍不住再次涌到嗓子眼的泪意咽下去,看见盛洵抬手从旁边拿了个购物?篮。

这?个便利店蛮大,里面的东西?很齐全。

他们两个径直走到卖酒的区域,盛洵视线在货架上停留几秒,漫不经心?地评价:“你追人的手法太烂。”

他的语气,就和评价“这?瓶白开水好难喝”一样?的语气。

盛鸢语噎了两秒,不想?接这?话?。

盛洵从架子上拿了几罐啤酒下来,继续说:“哪有?把自己的心?理活动这?么直白地跟别人说的,这?样?不就完全被人拿捏住了?”

盛鸢说:“你看起来经验倒是很丰富。”

估计没想?到她听完这?番话?,抓住的重点却是这?个,盛洵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

他的手指随意地搭着?旁边的货架,侧睨向盛鸢,薄薄的眼皮向上挑起,似是有?些想?笑:“怎么,你吃醋?”

盛鸢说:“我吃什么醋?”

盛洵语声调散漫:“你不是喜欢我,说要追我?吃醋不是理所应当?”

这?人,抓着?这?个话?题说个没完。

盛鸢从旁边拿了包薯片塞他怀里,恼羞成怒:“再说我就不追你了!”

话?音落,忽而听见旁边一阵闷沉的笑。

盛洵手肘撑着?货架,修瘦的指节抵在唇畔,笑的时候,整个肩膀都在跟着?颤动。

盛鸢看着?他,微微失神,下一刻便听他语带几分笑意地谴责:“哪有?你这?样?的?三分钟热度难成大事?。”

盛鸢回怼:“哪有?你这?样?的,拿别人要追你这?件事?挂在嘴边?”

盛洵顺手又拿了包薯片放到购物?篮里,看着?盛鸢背对着?他的、通红的耳垂,笑意收起,但眼底仍抻着?清清浅浅的愉悦,视线轻轻落下去,声音比方才低了些,哑了些。

“我高?兴,还不准我说么。”

“……”

回去的路上,他们选择了打车。

主要是盛鸢怕冷。

两个人坐进出租车里的时候,盛鸢怀里抱着?购物?袋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发了会儿呆。

后知后觉,发现她和盛洵相处的状态,好像又变得轻松了不少。

思及此?,她不由得转头?问盛洵:“所以你刚刚就是故意的,对吧?”

盛洵正低头?玩手机,显示屏幽兰的光线照在他脸上,他闻言,懒散地抬起头?:“什么?”

盛鸢默然了片刻:“就刚刚我哭。”

“噢。”盛洵收起手机,随意地装进口袋里,抬起一边眼皮意味深长地看向她。

他们两个一人抱了一个很大的购物?袋,随着?他们的动作,购物?袋哗啦啦地响。

盛洵抬手将购物?袋压下去,侧目看着?她,散漫地吐出一个字:“昂。”

他不知道盛鸢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而决定?要来“追他”。

但通常,人在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之后,总是会感觉焦虑、不安。

他刚刚恰好捕捉到了那一丝焦虑和不安,就顺着?她的反应将她淤堵的情绪逼了出来。

盛洵没打算解释太多?。

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就显得很冗余。

路程不长,他们很快就到了酒店。

进电梯之后,盛鸢看到镜子里自己此?时的面容,才发现她现在真的好狼狈。

双眼通红,头?发也乱乱的。

晚上洗完澡后,涂在脸上的那一点护肤品全被她的眼泪冲掉了,此?时不仅眼睛红通通,脸颊、鼻头?,也都是红的。

睫毛上的水迹也还没干,湿漉漉的,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可怜。

尽管跟那群人不熟,她也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去见他们似乎有?些不妥。

在电梯到站之前,她忍不住打了退堂鼓:“要不你去吧,我就不跟你一起进去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此?时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间狭窄而安静。

盛洵闻言,吊着?眉梢看她:“你反悔了?”

盛鸢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悔”是什么意思。

对上盛洵深沉的眼,她才意识到,他是说她是不是反悔追他了。

“叮——”一声,电梯到站了。

门被打开,酒店走廊里飘散着?很浓的香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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