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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轻嗯了声,轻描淡写道?:“我做这行的?,认识的?人多点不奇怪啊。”

鹿鸣想了想:“也是。”

盛鸢抬手,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紧接着又听鹿鸣道?:“我同他弟弟是好朋友。”

盛鸢说:“你?说过。”

鹿鸣说:“你?不知道?,盛洺可?崇拜他哥了,自从和他认识以?来,他嘴巴基本上就?没离过他哥,我之?前一直以?为他和他哥关系很好。”

盛鸢想到当年她无意间撞见盛洺来找盛洵,两人剑拔弩张的?相处状态,不由得沉默了下。

鹿鸣又说:“直到后来有一次,就?是……盛洵哥高考完的?那个暑假。”

盛鸢听到这里,喝水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鹿鸣继续道?:“当时,有一天我去找盛洺玩儿,然后他忽然跟我说他要?去医院看他哥。”

盛鸢抬目看向他。

鹿鸣说:“我当时就?想着,我人都来了,总不能现在再回去,我就?跟他一起去看他哥了。而且,我确实也对他哥挺好奇的?嘛。”

盛鸢神情微微紧绷,状若无意地问:“当时……盛洵怎么了?为什么在医院?”

鹿鸣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好像是出了车祸……”

盛鸢呼吸一顿。

鹿鸣想了一会儿,说:“我也是后来听盛洺说的?。”

他的?语气顿了顿,看了盛鸢一眼。

盛鸢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问他:“怎么了?”

“说到这,”鹿鸣说,“我也是看在咱俩关系还不错的?份儿上,给你?提个醒哈。”

盛鸢:“你?说。”

鹿鸣抬手挠了下自己的?后脖颈,他说:“就?是吧,我今天看你?和盛洵哥好像……你?们俩在谈恋爱吗?”

“……没有。”

“哦,那就?好,那还有救。”鹿鸣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就?是想说,盛洵哥好像是有一个白月光,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没有谈恋爱,我总觉得他可?能还没忘掉人家。”

他指节挠了下自己的?鼻头,小小年纪讲这些?话,有种人小鬼大的?感觉。

他自己大概也意识到了,轻咳了声。

盛鸢垂下眼,问他:“然后呢?”

鹿鸣说:“我没怎么谈过恋爱,对这些?事?不太懂,都是盛洺跟我说的?,他说他哥好喜欢人家的?,之?前有一次他们家宴,盛洵哥喝多了,然后突然对着马路那边喊……喊了个女孩儿的?名字。”

“当时盛洺他爸妈都还在里面没出来,大马路上就?只有盛洺和他哥两个人,深更半夜的?,马路对面也没有人。”

“但盛洵哥就?是拼命往那边走,他个子高,走路很快,当时盛洺吓死,以?为他撞鬼了。”

“……”

盛鸢捏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忽然感觉自己喉腔里窜上一股气流,淤堵得难受。

鹿鸣说:“他当时出车祸也是因为这个。”

盛鸢忽然想起盛洵眉弓上那一块经年未愈的?疤。

不知道?和那次车祸有没有什么关系。

她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的?水杯,眼睫重重地眨了下。

鹿鸣转头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不忍。

他犹豫了两秒,说道?:“我、我就?是看你?和盛洵哥挺暧昧的?,我虽然不喜欢你?的?车,当然,也很不满你?给我住这么破的?房子。”

“……”

“但是,好歹相识一场,我觉得也是缘分。”

他平日里趾高气昂惯了,说这种话,很是不习惯。

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觉得一个人如果曾经那种程度地喜欢过一个人,大概率是很难忘掉的?,趁还能抽身,你?尽量和他断开联系吧。”

他说完,轻轻抿了一下唇,紧绷的?肩线稍稍落下些?许。

端起水杯,准备喝完这杯水,就?回房间休息。

冷不丁,却听盛鸢问:“他当时叫的?那个名字,是什么?”

“嗯?”鹿鸣愣了愣。

他眯起眼,想了好一会儿。

“好像是……喁。”他说,“因为名字挺特别的?,所以?我印象很深。”

二零一六年的?仲夏,鹿鸣第一次见到盛洵。

这个被?盛洺长久挂在嘴边的?、无所不能的?天之?骄子哥哥。

他还记得那天是一个刚下过雨的?午后,乌云尚未从屋檐上方散去,天色被?压得很黑,晦暗难明。

当时盛洺去找医生询问盛洵的?情况去了。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一个尚处于昏迷之?中?的?盛洵。

以?及一个无所适从的?他。

他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渐渐感觉无聊,摸出手机给盛洺发微信,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倏然,一直躺在床上静默无言的?人嘴唇动了动。

鹿鸣完手机的?手瞬间停下来,低头看着他。

出于一种对病人的?关怀,他俯身下去,想听他想要?什么。

窗外云彩在风的?吹动下快速地移动。

屋里光线变得更暗,更沉。

他有些?着急,忍不住想去找旁边的?开关,手肘却蓦然被?盛洵攥住。

他仍闭着眼,像是在梦中?。

低沉的?声音宛如穿过重重迷障而来。

悠远而深重,似挟着浓浓不可?言说的?爱意与?怨憎,以?及点滴在他身上从未可?见的?祈求与?挽留。

盛洵从不会挽留任何?人。

也从不强求任何?人。

但那日,在半梦半醒间,他却嗓音喑哑低执。

带着叹息般地。

鹿鸣指节轻轻抵住额头,回想了很久。

依稀记得——

他那时候说的?好像是:

-“喁喁。”

-“能不能不走。”

第48章 一语双关

十二点之?前, 盛鸢重新换上衣服出门。

鹿鸣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拦:“你要去哪儿?”

盛鸢强压住涌到?喉口的情绪,手指摸到口袋里那枚飞机吊坠。

陡然想起, 这枚吊坠她还没还给他。

棱角尖锐的金属片硌在她掌心, 她抿了抿唇, 故作轻松道:“我出去走走。”

鹿鸣说:“你是要去找盛洵哥吗?”

盛鸢低着头没讲话。

鹿鸣叹了声气:“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那么多了。”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你该不会?是想要去质问他, 问他在他心里你和白月光到?底是谁比较重要吧?”

鹿鸣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演过几个狗血爱情剧,对这样?的桥段信手拈来。

盛鸢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就是那个白月光呢?”

这话落音,鹿鸣就是一阵恶寒:“你是不是酒还没醒?”

“……”盛鸢懒得多解释。

鹿鸣沉默了一会?儿, 问她:“你自己能开?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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