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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的气氛。

话说完,她便转头去看窗外的尼罗河去了。

这个时间点,河面上依然有游船飘荡,悠扬的大提琴声似远似近撞击着她的耳膜。

盛洵却突然唤来服务生,在他们已经点单的基础上,又一口气点了很多东西。

盛鸢简直被他惊呆:“你疯了吧,你以为我是猪吗?”

她快速拦住服务员,将方才盛洵点的那些东西都一一划掉,才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很有钱了,不用再炫富。”

她轻轻仰起头,也许是混杂着尼罗河气息的晚风令她精神放松下来,她难得同盛洵说了两句俏皮话。

说完,心里却又忐忑。

会不会太过头,令人觉得她没有分寸。

但整顿饭吃下来,气氛还是很好的。

盛洵一看就是那种教养很好的男人,举手投足矜贵懂礼,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把握得恰到好处。

用完餐后,盛洵看到盛鸢一直看向尼罗河的方向,问她:“要去坐船吗?”

“不用了。”盛鸢笑笑,“坐太多了,有点厌了。”

许是没料到这样的回答,盛洵神情微怔,片刻后似有些自嘲地低笑了声,起身送她回家。

两人在盛鸢公寓的楼下分别。

盛鸢说:“今晚谢谢你。”

盛洵说:“不用客气,本就是为了感谢你才请你吃饭。”

盛鸢点点头,转身便上了楼。

进入房间后,盛鸢没有立马开灯,而是背抵着门,在黑暗中缓了好久,才将电灯打开。

她沿着窗柩向下看,外面正是开罗的闹市区。

欢庆的人群依然在热闹,而方才与她一起站在楼下的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她有些怔然地叹了口气。

有点失落。

但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落什么。

重新拿起钥匙,出门,十分钟后,盛鸢出现在法蒂玛咖啡店门口。

很小很小的一间咖啡店,里面的设施也很简陋,但生意却意外的不错,里面清一色的都是女客。

柜台里只有一个服务员,是埃及本国人,也是这个店的老板。

盛鸢走过去,驾轻就熟地趴在柜台上,问法蒂玛:“你什么时候下班?”

法蒂玛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应该还要很久,你怎么了,盛鸢?”

盛鸢拉了个高脚凳直接坐到柜台对面,她说:“我今天遇到我初恋了。”

法蒂玛愣了愣:“那个……机长先生?”

“嗯。”盛鸢有些心不在焉地托住腮,“他……变了很多。”

以前的盛洵,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绅士、懂礼,处处拿捏好分寸。

他不会在她说完“谢谢你”之后,说“不客气,本就是为了感谢你而请你吃饭”。

他只会说:“你知道就好,念着点我的好,以后当牛做马还给我。”

但她知道,他根本就不会让她“当牛做马”。

以前他们两个还在一起念书时,他恨不得连吃饭都亲自喂到她嘴边。

她嫌他抬过招摇,每次在学校里,都假装和他不熟。

他也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会把握“分寸”。

他会故意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看到她吓得提心吊胆,再慢悠悠地替她解围。

盛洵从来就不是好人。

也从来就不是这么听话的人。

“然后呢?”法蒂玛问。

“然后——”盛鸢转头看向门外。

“他好像,忘记了我。”

第4章 天台初遇

“你为什么说他忘记了你?”

“……盛洵不会叫我‘盛小姐’。”

“不是盛小姐,该是什么?”

“桑妤。”

“是桑妤。”

-

每年的八月份,滨市都会有几天的时间固定挂上八号风球。

而每年八号风球到来的前两天,则是桑妤最期待的日子。

天空会被云层压得很低,四面的天色都暗下来,风刮得很大,很多时候,即便隔着很近的距离,人与人之间也不太能听得见彼此的说话声。

暴雨将倾,世界末日好像随时会到来。

每到这样的时候,桑妤就会偷偷跑到艺术楼那个废弃的天台上。

天台有门,锈迹斑斑的一把锁,锁早就不能用,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扔掉。

桑妤熟练地将锁拧开,推门进去。

天台的地面上不知又被哪些人添了新东西。

用炭铅笔写的,黑糊糊一片,每次雨水一冲刷,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但大家还是孜孜不倦地过来写,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将青春期那些无法同他人言说的阵痛与隐秘心事发泄出来。

今天新添的句子是:

“桑妤喜欢沈昊宇,不要脸”

“桑妤配不上沈昊宇”

“桑妤绿茶B”

最后一个字——大抵写字的人也觉得太难听,用一个字母符号代替了。

认不出是谁写的,总归不是同一个人的字迹。

桑妤神情冷淡地靠在天台栏杆上。

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出那几个人围成一圈写这些句子时的表情。

就像刚才,在她上天台之前——

她刚吃完晚饭准备进教室上晚自习,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吵吵闹闹的男声在念一些她很熟悉的句子:

“讨厌晴天。但刚刚下楼买水时,遇见SHY,说了两句话。今天暂时喜欢晴天。

“人为什么会产生喜欢这种情绪?一旦确定喜欢一个人,就没办法再冷静地看待他。

但是,怎样才能确定是我自然而然喜欢他,还是我选择喜欢他?”

全是桑妤在课堂上思维发散时写的句子。

沈昊宇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她坐在第五排的角落里,她每次看黑板时,都会不可避免地看到他的后脑勺。

她其实分辨不出自己喜欢沈昊宇什么。

可能只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很干净,衬衫也总是洗得很干净。

这个世界上干净的东西太少了。

那些句子写在她的日记本里,日记本是她在学校超市里随便买的,粉红色的封皮,上面印着一只潦草的小兔子。

日记本没有密码,但有一把很小的塑料与金属合制的小锁。

但现在,那把小锁被人用暴力撬开了,略显惨淡地耷拉在那里,看起来很可怜。

随着男生的“朗诵”,周围的人不断发出暧昧的笑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对话声。

其中有人发现了桑妤的到来,眼神里带着那种神秘的笑容看向她,然后用手肘碰碰旁边的人,紧接着几个人又边笑边交头接耳。

嗡嗡嗡。

嗡嗡嗡。

像某种害虫的叫声。

桑妤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从口袋里翻出她下午在校外的小卖部偷偷买来的一包女士烟。

薄荷味儿的爱喜,韩文包装,看起来很高档。

据老板所说,是小卖部的“新货”。

打火机也是她从小卖部那里随手买的,便宜又丑陋。

绿色的壳子,从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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