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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脚都扛在肩上,衬衫就这样变得湿透,哈苏纳缓缓把水盆挪到稍远一点的地方,这才轻轻把言谕的左脚放下来,垂在床板和地面之?间,专心的去擦干他的右脚。

右脚也擦好并且套上了厚袜子之?后,哈苏纳才把他打横抱起来,膝盖跪着上了床,将熟睡的言谕放在床里面的位置。

言谕睡的真的很沉,眼皮都不抬,睫毛像蝴蝶一样簌簌轻颤着。哈苏纳给他盖上被?子,梳理好他碎乱的头发,把他另一边助听器也摘掉。

哈苏纳看?了眼时间,11:30,舒了口气,看?起来言谕今天不算失眠。

之?后他就没事可做了,换了套睡衣,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言谕睡觉。

基本上每晚,哈苏纳都盯着他入睡,生怕他夜里突然?生病,没有虫照顾他,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意外,哈苏纳无法和虫族交代,无法和慕斯元帅交代,更无法和自己交代。

所以,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坚持过来的,哈苏纳的睡眠时间通常在下半夜和中午两?个时间段。

其实哈苏纳比谁都清楚,慕斯元帅走了之?后杳无音讯,言谕嘴上不说,心里非常难过,慕澜离得近,总是来看?望他,每次来都带许多新奇的物品,外星系的小动物,当地流行?的美食,来哄小弟弟开心。

言谕会?很开心,但?是也会?更加思念慕斯元帅,哥哥离开后,言谕会?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一整天不出来,第二天眼皮总是肿起来的。

哈苏纳轻轻叹了口气。

言谕翻了个身,在睡梦里喃喃着慕斯的名字,哈苏纳低垂着头,极力压抑着眼眶的震颤。

这不是第一次叫慕斯,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可是,今夜,哈苏纳不像以前那样平静。

他标记过言谕了。

看?着虫母无意识呢喃着其他雄虫名字的时候,哈苏纳会?感觉到无比的煎熬,尤其是那只虫是慕斯元帅,他不能嫉妒、不能愤怒、不能觉得心痛……因为那是言谕的哥哥。

哈苏纳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床边了,否则,他一定?会?忍不住去安抚祂的情绪。

哈苏纳很抱歉的俯身下来,摸了摸言谕的头发,然?而?这一靠近,甜蜜浓稠的香味就往他鼻腔里钻,不比白天,虫母的身体在夜里更加虚弱柔软,信息素可不是有理智的言谕,它毫无理智,有意吸引着附近的雄虫,引诱他们破戒、打碎、占有。

哈苏纳保持着残余的理智,推开门走进了隔间。

门一关上,这俊美的雄虫就靠坐在门板后面,他听见?门后的虫母发出被?抛弃了的可怜的啜泣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可是哈苏纳知道,至少言谕是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的,祂那么冷静克制,不可能……

但?是那声?音切切实实存在,若非言谕主观意识上的反应,就是基因促使他发出这种委屈的声?音……

“先?生……”

冕下在叫自己的名字。

哈苏纳紧紧抱着头,告诉自己,不能进去,进去就前功尽弃了,他现在隔着门缝都闻得到虫母信息素对?于雄虫渴求的味道,更别想重新回到那屋子里自己会?变成什么鬼样……

哈苏纳几乎要把牙齿都咬碎了。

“吱呀——”

突然?间一声?轻响打断了哈苏纳的思绪,他猛地抬起头,凌乱的金丝长发遮住狭长的眼眸,瞳孔在剧烈颤抖。

宫门被?谁推开了?

走廊里泛光的镜子照出他的脸,这素来温柔体贴的雄虫顿时露出了极具攻击性的表情。

温柔久了的他险些忘了真正的自己是多么卑劣不堪的雄虫,那份一心一意爱着虫母冕下的脸庞无比的渴望,但?是那双眼睛却在清醒地沉沦着。

不能有任何虫在言谕的发情期靠近祂,除非是想、死。

第93章

静悄悄的寝殿里,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步步传来,殿里的雕花落地窗前反射出迷蒙的月色,一道狰狞诡异的暗影悄然布局。

那是一条竹节虫的粗壮前肢,天生的隐蔽色让虫体完全攀附在墙壁上, 拟态的虫类身体如同蔷薇科植物生满尖锐的刺, 若不是祂的影子在微微颤抖、尾端的红色倒钩含满毒液, 肉眼是很难发现这身穿隐蔽服的雄虫的,祂似乎在警示闯入者——

远离我的虫母。

但是闯入者明显是个不怕死?的, 或者说, 他没?有注意?到恐怖的竹节虫, 而是压着步伐走到窗前,缓缓点亮壁灯,擎着一盏烛火, 走入长廊, 静静停在那道影壁墙外。

幽幽烛火勾勒出他高挑的身影, 他在黑暗里行?走, 却没?有撞到任何物品, 好像他从来没?见过光,那双眼睛已经习惯黑暗。

哈苏纳觉得他应该是有敌意?的, 但是这一关头又觉得,对方有很复杂的情感, 不止是敌意?,还有一层晦涩难懂的情绪深埋心底……

他是谁?

虫类拟态的哈苏纳细细嗅着空气里的味道,对方闻上去是个人类。

哈苏纳在蓝星执行?过数不清的暗杀任务, 人类对他而言是一个信号, 尽管那信号是疼痛的,难忘的, 可是身为一名从小被培养的前雇佣兵,哈苏纳能接受一切痛苦,至少能保全族群在虫族存活的能力,他可以付出一切,时间与生命,只?是宇宙长河里转瞬即逝的一颗流星。

和人类的合作前所未有,虫族从心里不认同人类,若不是虫母冕下愿意?和星际各族携手杀死?异种?入侵,虫族到死?也不可能礼貌接待人类。

事实上,人类也从未正视过虫族,以往无?数次战争说明了这一点。

所以人类为什么会在深夜回?到虫母寝宫?他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刺杀,那他在宴席上、会议上都可以做,如果不是刺杀,那他在知晓帝宫里有两万名雄虫侍者的情况下依然夜里闯入,是否过于大胆了些?而门口守卫的比丝伦虫族们能把他放进来,肯定有绝对安全的理由?。

除非他不是人,而是某个伪装成人类的虫族,天性警惕的比丝伦们认识这男子,并对他有着好印象。或者说,男子有可以通行?的权势,至少在帝国范围内都是有头有脸的贵族或者官员,那么,他蓄意?伪装成人类,在虫母的发情夜到来,其城府复杂程度可见一斑。

哈苏纳在短短的一分钟里推演了无?数个可能性,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了一个难以预期的方向,他没?有贸然打?断男子的行?动,而男子也只?在虫母门前停留了几秒,就迈动脚步,径直进了虫母的寝殿。

躺在床上的病弱母虫睡的不算安稳,并未察觉到脚步声的靠近。

这些年言谕的耳朵一点好转没?有,甚至比曾经还聋,以至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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