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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起我了。”
殷燮扶摇了摇头:“仙尊睡得太久了。”
晏疏虽有些好奇殷燮扶话里的意思,但这个时候问太多主动权都没了。
他需要知道殷燮扶的诉求,才能适当地探寻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他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柏明钰先前为何故意试探又突然收手,为何故意留下他跟着殷燮扶过来,先前那句“殷燮扶如何入得了鬼道?又为何要入这鬼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比如殷燮扶为何刻意给他看那秽玡食人,为何将他引到这里见着“季景同”,为何觉得自己可以帮上他的忙。
再比如,明明应该在其中有些戏份,却又一直未被提起丝毫的萧亓。
晏疏感觉自己应该出在一场旋涡的正中心,却又被框在一个屏障里,让他明明占这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又对全局了解空空。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可他又不能四处去问去打听,只能让自己表现自然,又不动声色地探究。
如今眼前就是个机会,晏疏内心已经开始盘算,等着对方露出破绽。
有求于人的是殷燮扶,晏疏可以等,殷燮扶的却没那么沉得住气。
他又顿了一会儿见晏疏不上扣,自己率先坐不住了:“百年前的仙门如何我并不知晓,仙尊大义可以舍命救苍生,据说那时候各仙门均是损失惨重,想必也都是心怀天下的大家。可如今安稳的日子太久了,仙尊也于这世间行走月把日子,可曾察觉到什么?”
晏疏没有回仙门,也没有与任何人打交道,所遇之人也不过路上相逢,对于现在的仙门谈不上熟悉。
殷燮扶:“无忧生贪。”
晏疏手指稍动,心中下意识生出个念头。
不等他出声,殷燮扶自己已经先一步开口:“一百年,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样安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仙尊,没有危机作为鞭策,许多人于修行上不见努力,却又贪图世间繁华。修行固然可以绵延寿命,若是他们既不想勤勉,又想活命当如何?”
他手指扣着棺材板,眼神冷淡,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看上去有些恐怖。
晏疏:“你是想跟我说,仙门中有人研究长生之法?这又如何,没人选择的路不相同,就像你们学习鬼道,也不能因此就打成歪门邪道之上。”
殷燮扶听见此话轻笑一声:“仙尊正直,心胸自然也比普通人宽广。修习之事自是不必说,我也不敢以此来叨扰仙尊,只是……若是仙尊愿意庇佑我与景同,在下必定言无不尽,将这百年内发生之事悉数告知,还有仙尊一直在调查的关于秽玡的事情……”
晏疏眉头一挑:“你这是跟我谈条件?”
殷燮扶双手保全,忽行大礼:“在下不敢,在下只是想求条生路,并无欺瞒仙尊之意。与他人而言,此生所求或是修行大道,或是长寿之法,可于我而言不过安稳二字。在下知道,世间于断袖颇有微词,什么有违天道,什么违背人伦纲常,什么受人唾骂不得好死,可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二人性别相同罢,为何只因为这样就不能安稳度日,就非要天人永隔?仙尊既胸怀宽旷,也想问问仙尊,我们只求安稳度日如此也是错吗?”
世人眼光重要吗?
说重要,不过是一人一口唾沫;说他不重要,却可以杀死一个仙门重要弟子,让两个天赋很高的仙师难寻生路。
晏疏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好,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萧亓不时变换的克制和放纵。
或许那些克制里藏得便是对世人眼光的忌惮,而少许的放纵便是这点“安稳度日”的愿望罢。
晃神间,他听殷燮扶又说道:“世间大道皆非我所求,入得鬼道也只为换得心上人再一次的注视,求仙尊相救。”
咻——
话音未落,忽然一个东西从另一侧直射而来,奔着还在鞠躬的殷燮扶。
晏疏视线瞬间清明,一道蓝光同时射出,直直打上突袭而来的东西。
亏得晏疏留着分警惕,本是提防着殷燮扶,如今用在了另一处。
可那暗器速度太快,晏疏的魂元只来得及碰到尾部,堪堪打偏了一点动作方向,紧接着殷燮扶闷哼一声。
虽说躲过了要害,可拿东西还是一半没进殷燮扶的肩膀。
殷燮扶顾不得自己,慌忙会身去往棺材处,捂着肩膀的手指缝里露出尾部坠有黑色的羽毛。
第99章
殷燮扶伤得不算重,只是看上去有些骇人,再加上他没有第一时间处理伤口而是去看季景同,活动是牵扯到了肩膀,才让鲜血浸染了大半个衣袖。
殷燮扶慌乱地将季景同架了出来,晏疏则一脸严肃地看着羽毛投来的方向。
羽毛上的力道被他卸了大半,可剩下的那点依旧让他不容小觑,即便晏疏是匆忙回击,可化境仙尊的一击即便漫不经心那也是寻常人难以招架的。
可那一根小巧的羽毛仅仅是偏了路线未击中要害,歧视一个普通宵小所能为的?
可林子光线太暗,晏疏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有看见。
殷燮扶那边动作倒快,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将季景同带了出来架在肩膀上,人刚走两步便闻到一阵清冽的味道,头也不抬地说:“多写仙尊相救。”
说完抬脚便往林子里走,全然没有等晏疏的意思,仿佛先前求得庇佑的另有他人。
殷燮扶寻常时候穿着宽敞的罩衫,看上去并没觉得怎么样,如今后背压了个人,将那一身宽大的布料压了下去,如此才发现他实则瘦得过分,骨头架子支撑起的肩膀颤颤巍巍不堪重负,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背上的人压散架。
便是这样,晏疏也没有伸手的打算,捻着珠子敛目看着殷燮扶从眼皮底下路过,在错身那一刻,晏疏说:“你俩这样,还不如直接双双躺进棺材里来得实在些,总好过一起曝尸荒野。”
“仙尊若是想说风凉话还是免了,有着功夫,您还是去多看看萧亓吧,他倒是差点真的躺进了棺材。”殷燮扶脚步未停,“我这人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哪怕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要挣出条活路来。”
殷燮扶这一路走的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入鬼道是自愿,进得十分坎坷,九死一生地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怎么可能被一根羽毛就吓退。
他之前也没觉得离宿仙尊会这么痛快入伙,他心中还有另外一番说辞,只可惜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隐藏在暗处的东西还不是最危险的,更危险的是那东西之后的人,他抗争不过就只能躲。
他找晏尘归谈判本就是一场豪赌,既是赌博也就存在着输得几率,可肩膀上的羽毛却又提醒着他,他并没有输得彻底。
离宿仙尊的这一出手足以说明他其实有些犹豫,殷燮扶暂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