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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回了棺材中,倒是不知先前将人扶出来究竟为了什么。

殷燮扶一手撑在棺材上,垂首盯着其中的人看了许久,就在晏疏以为他要看到明天天明,却见他稍稍抬头,视线未动,声音提了半分道:“仙尊看戏也该看够了,一番探看想必心中疑惑颇多,不来问问?”

第98章

这话在漆黑的林子里听上去有些惊悚,尤其还是在一个疑似坟地的地方。

若是换做白千满在这,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可对于一个亲自从坟头爬出来的,这就没什么杀伤力了,反而透露着一众诡异的好笑。

晏疏背靠大树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瞧着殷燮扶正珍重地棺材里的人盖斗篷。

顺着树干倾斜而下的银发在漆黑的林子中未有丝毫暗淡,殷燮扶抬起头时只一眼视线就被那银丝吸引了去,之后才注意到晏疏戏谑的眼神。

似乎对自己跟踪被发现这件事没有丝毫惊讶,嘴角含笑,双眼如海一般幽蓝,可那点蓝又如流星般一闪而逝,沉寂在深渊一般的漆黑里,眨眼就不见了。

殷燮扶只一眼就差点深陷其中,好在手心里还有季景同的一根手指勉强拽住了他濒临悬崖的神志,间隙里用力咬破舌尖,这才面前将自己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再看过去时,那位传说中的仙尊还是先前的样子,微笑着好似一切与他无关,浑身透露着温润,弯起得眉眼里尽是柔和,好看得不带任何攻击,让人不自觉地放下戒备。可偏偏也是这些温柔又带着说不出的疏离,让人亲近之余又不忘敬畏,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不忍靠近亵渎。

若非心中有所提防,殷燮扶保不齐真就一头栽进去。

这一瞬殷燮扶突然就明白了:怪不得萧亓心心念念惦念这个人惦记了这么多年,在最少不更事的年纪里遇到这样风华绝代的人,任谁都难以轻言放下罢。

殷燮扶咽下口中的血腥,将季景同的手放了回去,而后走到棺材前方冲着晏疏行了个修仙之人才会行的礼,毕恭毕敬地唤了句:“离宿仙尊。”

晏疏未动,只抬了抬下巴,毫不掩饰地说:“之前听说你跟清安观的一位关系匪浅,如今看来是终于从过去走出来另寻新欢了,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

殷燮扶其实早早就打了很多腹稿,诘问也好,试探也罢,他甚至考虑到若是这位仙尊突然出手,直接来个逼问他该如何应对。毕竟此事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都过于惊世骇俗,而面前这位仙尊又是在秽玡这件事上从无任何含糊,哪怕直接出手将两个人击毙也是不无可能。

可想来想去,殷燮扶也没想到晏疏会像现在这样淡定地直接言说,甚至话语里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家常一样随意。

殷燮扶拿不准晏疏的态度,他对这个仙尊一直闹不懂,虽非第一次见面,全段时间托着萧亓的关系也与这位现在打过几次交道,可来来去去只留下“好脾气”三个字的评价,不管萧亓什么态度,晏疏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以至于现在殷燮扶都不知道晏疏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模样。

当然殷燮扶没那个自信自己能在暴怒的仙尊手下活命,自然也就不回去做这个试探,好奇归好奇,好事要好好说话。

“虽不知仙尊听了什么传说,但应该正是仙尊想的那位。”

“你倒是坦言。”晏疏没有错过他去看于身后的棺材,只道,“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刻意引我到这里?”

若说先前还有些疑惑,后来晏疏如何能看不出来殷燮扶的意思。

就算殷燮扶修为再差,也不应该这样的环境里毫无警惕之心,鸡精试探都未能得到殷燮扶的反应,晏疏就已经猜到了其故意因他至此。

过于直率的两句开头像是一把无形的剑,不经意打破了殷燮扶原本的计划。

乱了的分寸很艰难地找回了一点头,殷燮扶并非因为两句话就乱了阵脚,说到底他还是忌惮着晏疏,无论修为,还是那难以捉摸的性格。

不同于柏明钰的直率,无论是《元纪年书》上,还是那些藏于各仙门的典籍里,这位仙尊的性格从未有过定性。

内心暗暗呼了两口气,这才稍有平复心绪,尽量平稳地说:“仙尊言重,在下自是不敢于仙尊面前放肆,只是想求得仙尊庇佑一二,我与景同……只求此生安稳,并无他想。”

“并无他想?”晏疏轻笑一声,听不出意味,“你如何便觉得我会庇佑你?那位季仙师,看上去算不得多妙吧,能不能与你所说的那样此生安稳暂且不论,咱们的交情也没到‘庇佑’这二字上。二位既不是苍芪弟子,我与殷仙师也只有几面之缘,与另一位更是素味平生,殷仙师这番交情不会是想从萧亓身上攀过来?那殷仙师恐怕要失望了。”

“仙尊先别这么早下定论,您想听我说完再下定论也不迟。”

二人站得相距颇远,其中夹着的全是殷燮扶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个“所求”到底几分诚意,看上去颇为好笑。

晏疏当真笑出了声:“你说。”

殷燮扶不动声色地向旁边又迈了一步,似乎想用自己的身体遮住棺材,可棺材那么大,他身形虽说不上消瘦,可要想全部遮住还是有些困难。

这也可能只是下意识行为,因为他对接下来的话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在他心里到底还是棺材里的那位比自己重要,才会妄图以自己为遮挡。

晏疏心中觉得好笑,但也没有拆穿殷燮扶的心虚,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下文。

殷燮扶嘴巴不如从前那样利索,每次开口都要斟酌再三,也就显得话音中间的空档过长,气氛也就更加诡异。

又过了一会儿,晏疏等的都有些困了,殷燮扶才慢慢悠悠地开口:“不知仙尊先前听过我的何种传言?”

“嗯?”晏疏反映了一下,“哦”了一声,“不太多,但也八九不离十,怎么,殷仙师想给我讲一下你的感情历程?”

“仙尊既然听过我的故事,应该知道我现在已经算不得仙师了。”殷燮扶自嘲地笑了笑,而后释然道,“这也没什么,仙尊不必顾忌我。”

“那倒没有,叫习惯了,不然你告诉我鬼修应该如何称呼,殷鬼师?”晏疏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鬼修确实没有确切的称呼,一来仙门与鬼修之间打交道不多,不太存在这个问题,二来鬼修之间大多直呼其名,也不会像仙门那样讲究,所以至今鬼修也只是鬼修,“鬼师”纯纯是晏疏胡扯。

殷燮扶:“即便于鬼修之里,我的修为也算不得什么,尊称更不必,仙尊直呼我名字就好。说实在的,我确实现沾点萧亓的光,万一能得到仙尊的帮助,那我于这世间基本上也就算了站稳了一大半。”

晏疏:“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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