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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说几句话。”
眼看着萧亓又故技重施想要拉住他,晏疏眸光一凝,生生止住了萧亓的动作,而后笑了一下,道了句“乖”,说完晏疏走向溥屏。
萧亓盯着晏疏离开的背影,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可怜巴巴。
晏疏走到溥屏面前打量了几眼。
这几眼看上去平淡,但受其打量之人却浑身一凉,一种被彻底剖开的恐惧蔓延开。
这就是来自化境尊者的威压。
溥屏强行压下拔腿逃跑的冲动,连呼吸都忘了,胸口心脏砰砰跳的飞快,直至二人再次对视,溥屏胃部骤然一抽,差点当场吐出来。
晏疏却好似没有察觉到溥屏比雪还要白的脸色,微笑道:“溥掌门为鹤温谷鞠躬尽瘁,确实辛苦。我与鹤温谷的交情仅在管奚,只可惜故人不在。”
晏疏的声音温润好听,落到当下,就好像寒冬里的一汪温泉,然而到了溥屏那里却像一把刀,高高地悬他的头顶。
晏疏动作缓慢地拍了拍溥屏的肩膀,垂首到溥屏耳旁,压着嗓音小声说了几句。
萧亓遥遥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能夹死大象,尤其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晏疏就好像贴到了溥屏的脸上。
蒙在眼前和耳边的薄纱突然被风吹得一干二净,他思维不混沌了,脑子也清醒了,紧跟着一股酸意冲到了鼻头,似乎雪花都成了醋做的。
萧亓正咬牙切齿,就见那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男人已经说完话走了回来,到他面前揉了下他的头发说:“走了,咱回。”
阴霾骤散,萧亓松了眉头,一个眼神都没给依旧站在原地的某掌门,快步跟上,走到晏疏身侧还不忘问道:“晚饭吃了么,可有想吃的?”
晏疏侧头看向萧亓,在萧亓愈发疑惑的眼神里收回目光,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你这么一问,我突然想吃桂花糕了。”
第47章
时值寅时,天边的蓝已经淡了许多,溥屏坐在内室后的一个小屋里,微弱的烛光照在脸上,让本就不太好看的神色阴暗了几分。
文长老坐在下方,溥屏沉默良久,问:“文长老,你的那个小徒弟怎么样了?”
“人事不知,估计晕完直接睡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似乎潜意识在逃避现实,叫不醒。”文长老道。
溥屏眉头未蹙,又很快松开:“罢了,由得他睡吧,醒了记得通知我一声,这都是小事。”
至于大事……
两人一时无言。
过了一会儿,文长老出声道:“掌门还记得佟什那边说过的话吗。”
溥屏转头看向文长老。
文长老道:“我知道掌门在顾虑什么。如今世道,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早就暗潮涌动。各派安分了百年,修整了百年,早不比百年前那样齐心。您是经历过当年之事的人,自然心向天下大同,可如今过了百年,即便修行之人长寿,故人也所剩无几。这些年鹤温谷发展不比其他仙门,邳灵宫暂且不提,毕竟毕翊仙尊在,其余那些仙门为其发展使了多少功夫咱们也不是不知道,所以您乍一听闻离宿仙尊的踪迹,想要靠着鸿雪仙尊来讨些人情也无可厚非,这离宿仙尊不也没有怪您吗?”
溥屏手抵着额头,两鬓还有地窖里带出来的冷汗。
他其实在收到赵正初传回的消息时,心中就隐隐有所猜想,哪怕他知道此人百年前就已殉道,可不知怎么的,或许就是时灵时不灵的直觉抽风版地来了那么一下,才他在后来真的见到离宿本人时,不至于第一时间噗通了,丢了鸿雪仙尊管奚的脸。
管奚留下的阵确实复杂,但谷内有典籍,管奚也有手稿,关于此阵的一些核心悉数列在了纸上,哪怕文长老再愚钝,天长日久也能看出个七七八八。
而今日文长老借着请教的名义,让晏疏去往阵眼,真实意图是想让他念及管奚,能于日后照拂一二。
只是溥屏并不知道常仲在那留了痕迹,也不知道其中还有一串珠串,他们鹤温谷确实拿到过一颗珠子,是打扫战场的时候拾得,保存在谷内,然而就在前几年,那珠子突然不翼而飞,如今佟什出了事才寻回。
佟什虽有些天分,但也不至于能在溥屏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所以到底是谁偷的,现在还没个头绪。佟什说了不少东西,唯独对珠子来历绝口不提。
“还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文长老声音愈发低沉,说完往身后门窗望了望。
溥屏心有所感,面上不露声色,示意文长老继续。
文长老身子前倾,半趴在椅子扶手上,脑袋凑到溥屏跟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掌门莫忘了,佟什曾说过,秽玡可使人延长寿命,难保不会让人起死复生……”
溥屏骤然转头,文长老半张脸被蜡烛照的红彤彤,另半张脸却藏匿在黑暗里。
“当年天灾,我虽无缘到现场,但是那么多人亲眼看见离宿仙尊以身殉道,不可否认仙尊此举大意,救苍生于火海,可如今他却骤然现身,掌门就没有过怀疑吗?当年您可是亲身经历。”
当年溥屏修为尚浅,虽产于其中,却是与其他仙门弟子守在外围,这才留下性命。
文长老见沉默不言,却未因为他这番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而恼怒,便知溥屏其实也有此想法。
他又往前探了探,接着道:“当然,离宿仙尊那样的人自不会贪生而走错路,可别人不一定啊,万一有人想利用仙尊……仙尊自己说不准都闹不清情况。”文长老话音少顿,手搁在嘴边遮着,“若仙尊受天道眷顾得以重生,那一切好说。掌门的心思算不得大事,此乃守护同门之心,哪怕祖师爷再世,也不会苛责。仙尊想必也不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不会为此记恨,况且还有祖师爷的情分在,届时鹤温谷若有难,离宿仙尊断不会坐视不理。可若仙尊是因秽玡……经过此事,掌门也可有另外一番说辞,咱们现在这番行为,是试探还是什么,就看这事儿想怎么论了。”
文长老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但就是这么个理。
前几日溥屏曾与文长老商议,二人知晓离宿仙尊不会在此长时间逗留,停留于此也是因为秽玡之事。
近几年里,溥屏在修为上一直窥不得门道,难进一步,门下弟子出息之人也是寥寥,致使鹤温谷实力大减,谷外总有宵小多番试探。
如今乍一见到晏疏——晏尘归,溥屏就好像一个被抛弃许久、乍然见到家族长辈的小孩,恨不得使尽千万种办法将长辈留下,哪怕只是个承诺,也能让他多些底气。
一声突兀的鸟啼起于窗棂之外。
文长老看着溥屏:“掌门心慈,又因祖师爷之故不愿疑心离宿仙尊,可真正的仙尊早就死在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