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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此处平日只有我和文长老前来,以确保阵法正常运作,直至去年近年末之际,谷外山里突然飘了几片雪花,恰巧被文长老瞧见。谷内温度依旧,雪花就显得莫名,文长老于阵法上有所成就……”
话说到这,溥屏看向文长老,文长老摆摆手:“不敢当。”而后接着溥屏的话继续道:“我虽喜于研究此道,但可能天生少了这一窍,只得一些浅薄的理论,妄图堪破鸿雪仙尊之作,当真自不量力。后而谷内再无异状,更是无从查起,如今有幸见到仙尊您,还望仙尊指点。”
弯弯绕绕一长串,不过就是某一天鹤温谷飘了雪,吓到了这些人,还有这个文长老对管奚的阵很感兴趣,自己研究不明白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借着下雪这个借口,以此打探。
晏疏对他们的想法没什么兴趣,但目的都差不多,他也想看看管奚的阵。
早年管奚与常仲关系颇好,常仲于阵法之上算不得通,顶多说是了解,所以才找了晏疏帮忙。
常仲于此路虽少了灵窍,但于占卜之上就过于通透,如今道门主修此法,也是受常仲影响。常仲看得很开,道:“世间阴阳相承,各有长短,何必自扰。”
常仲能看见许多事,一个晃神就可能窥得天道,看见未来。小到坏了衣袖、物品丢失,大到天灾人祸,他无论看见什么都甚少多言,哪怕灾祸就在眼前,甚至落到他自己身上,都只会顺应天意。
唯一让他破例的就是只有管奚。
晏疏不知道管奚与常仲何时相识,只见得二人总在一起,即便分开也分不了多少时日。
管奚后来做了掌门,常仲却没有,只做了个闲云野鹤的道士,也亏得他身上没有门派担子,走得也潇洒。
管奚一个跳脱闲不住的性格,常仲则稳当些,可能因为事情看得太多,也显得沉闷些。
晏疏与常仲单独在一起时,二人总是相顾无言,或许因为看的太多,常仲这个人总有点格格不入在身上,与晏疏偶尔能说上几句话,与旁人就更少了,有时相处几日,别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晏疏同样没有做门派掌门,出行方便,管奚叫他来帮忙他没有犹豫直接落到鹤温谷,那时在山门等着晏疏的便是常仲。
此举让晏疏吓了一跳,还以为管奚出了事。当时常仲看着晏疏的眼神很复杂,在晏疏得知管奚没事后,他便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要死了。
后来晏疏确实死了,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那天死得不止他一个人,认识的、关系好的,大部分都在同一天逝去,其中就包括管奚和常仲。
晏疏曾听白千满说,那日场面太乱,仙尊们的仙体都未曾找到,这事儿晏疏比白千满明白——秽玡嗜血啖肉,尤其是修行之人的身体更为纯净,于秽玡有着更大的吸引,修为越高越能引起秽玡疯狂,化境仙尊的尸体落入秽玡堆里,还能找到身体才怪。
所以晏疏很奇怪,为何自己还能好好躺在棺材中,他在赴死之际就已经有了觉悟,从没觉得自己还能留有全尸。
回忆当年,管奚突然要做一个可以覆盖整个鹤温谷的阵法就很奇怪,常仲在鹤温谷的眼神也很奇怪。
当初晏疏没有多想,后来也没机会再问。
晏疏勾着扶手,拉开沾满灰尘的活板门。看着窗外的光,只能照亮一半木梯,下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
晏疏手指虚点,一只灵蝶凭空而出,扇动着翅膀,先一步去了地窖,紧接着月白色身影闪动,晏疏跳了进去。
文长老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身边就只剩下自家掌门。
溥屏做了个请的手势:“文长老先行。”
文长老有些犹豫,踌躇一番道:“此人……这位仙尊……”
溥屏叹了口气,文长老到这节骨眼才知道犹豫着实有些晚,昨日他们就已经就离宿仙尊的身份商讨过。
无论是样貌还是魂元都无错处,而让溥屏确信的还是因为归来的苍怀。
强行破阵后刻意将苍怀扔到了抚宁镇外;归远山上荒唐的棺材。
最主要的是,离宿仙尊将一只灵蝶悄无声息地放在了溥屏身后,一层境界之差,溥屏差点被一只蝴蝶压死。
晏疏证明自己身份的方式简单粗暴——一个和当年大战有关联的物什,一身迫人的修为。
后来溥屏才反应过来,离宿仙尊没有贸然找他,大概也是在等苍怀。
文长老见溥屏如此坚定,不再多说什么。他走到木梯前,一手扶着刚要跳下去,突然一道刺眼的光将他打了回去,脚下一滑,重重跌在地上。
“什么!”文长老顾不得狼狈,赶忙爬到洞口,然而里面比先前还要黑,连梯子都只能看见两节。
溥屏同样一惊,跟着过来想要一试,手却只能停在洞口处,好像有一道无形屏障将他们拦在外。
“怎么办?”文长老有些急,“若是……怪我太心急,就应该听掌门的,若是他想……他可是离宿……”
即便确认离宿仙尊的身份,可他出现得太过蹊跷,当时天裂,仙门给所有已故同僚收尸,算上不完整的都未曾见过任一仙尊,这离宿仙尊当日即便未殒命,拖着重伤究竟如何脱身?为何避开所有人?
溥屏没有说话,只是眉头越皱越深。
一声惊雷划亮了窗棂,钟倚楼的门重重一响,水汽骤然冲了进来。
溥屏和文长老齐齐回头,就见一道黑色身影风一般到了身边,紧接着蓝光一闪,他二人还没看清情况,那人当着他们的面直接跳进了地窖中。
第44章
地窖很深,一眼望不到头。一道微弱的蓝光照亮了方寸之地,引了萧亓的路。
耳边风声呼啸,带着诡异的调子,像是什么人的哀嚎。
萧亓下落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蓝光突然一顿,萧亓意识到了什么,屈膝手向下划动,下落的速度减慢,紧接着脚尖点到了地面。
他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砰砰两声,有人紧跟着下了。
先前书阁什么个情景萧亓有所见,不用动脑子就知道身后下来的是什么人,他没有回头,漂浮于前的蓝光好像了解萧亓内心的想法,只是稍作停顿就继续向前。
蓝光好像长了双翅膀,挥舞着上下浮动,照亮了周围古旧的书架。
泛黄的书页上沾了许多灰尘,角落里还有织起的蜘蛛网,怎么看都像是许久未见人的样子。
身后脚步声未有掩饰,只距一人身,直至过了两排书架,身后人才开口:“师弟,咱们这还要走多久,黑漆漆的不会藏着不干净的东西吧?”
那声音小心翼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萧亓脚步一顿,愕然回头,看着突然贴近黑脸再次吓着:“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