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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亓眉头微皱,说:“有何事?”
晏疏不在时,萧亓也不用端着礼,说话直来直去很容易不受待见。
好在对方是个好脾气的,礼貌作揖:“晏仙师托弟子给萧仙师带句话,晏仙师有要事在身,今日恐不得归,萧仙师和白仙师自行用膳,莫要空等,待事情解决后晏仙师自当归来,以此相告,莫要记挂。”
萧亓脸色一沉,问:“是何要事,多久才归?”他抬头看看天,此时已近亥时,萧亓先前发呆太久,备菜本就太晚,没想到就这样都没能等到人。
来人微微垂首,恭恭敬敬地说:“归期未定,不过晏仙师说,应不超过三日。”
这人昨天还说不会将他们丢下,结果这话还没落地就先随风而逝了,好在还知道托人带句话,没直接一走了之,将两个徒弟扔在这空晒太阳。
萧亓当真恼的不行,最后直接被那句“不超过三日”气笑了。
可是这气又不能怪在鹤温谷弟子头上,一个负责传话的弟子,即便非普通弟子,大概也不会知道太多内情,为难无用。
萧亓靠着最后一点理智点了下头,回道:“有劳。”
弟子估计是因为他早上将人带走,晚上没能将人带回的缘故,一脸歉意地说:“那就不打扰萧仙师了。”
那弟子转身离开,萧亓手里还拿着晏疏送他的珠子,这会儿被他捏的嘎吱作响。
无人可等,萧亓也吃不下这口饭,准备回屋早点上床,思及此,脸色更加难看,他的被子还在晏疏屋里,这会儿屋主不在,当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正当萧亓纠结要不要抱着被子回屋表示他的不满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传话的鹤温谷弟子刚走几步,差点跟来人撞个满怀。
弟子扶了来人一下,说:“当心。”
“怎么回事,师父回来了?”白千满顺势站稳,先是看了看那名弟子,又看向萧亓像是在求证。
萧亓不知所以:“没。”
那名弟子好脾气地又解释了一遍:“晏仙师此时有要事,大概过几日才归,白仙师……诶,白仙师您慢点。”
白千满不知怎么的,听了前半句突然推开那弟子,跑着就往萧亓那去,左脚踩右脚差点又摔一跤,脚下来回倒了好几下才堪堪把路走正了,正好到了萧亓面前。
白千满手里正攥着东西,摊开在萧亓面前,满脸焦急地说:“师弟你看,这东西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是不是师父出事了,师父到鹤温谷究竟为何,早上出门时也没说今晚不归,如何会突然有要事,你说师父会不会……”
他想说的是,师父会不会被什么麻烦事情绊住之类的,可是后面这句话落到萧亓耳朵里就变了样。
白千满手里的正是晏疏当初送他的那枚铜钱,铜钱看似很普通,甚至比一般街市上流动的还要旧一些,怎么看都是糊弄小孩儿的玩意,但是萧亓知道,只要过了晏疏的手,这东西甚至可以当做灵器来用,可以在关键时候保白千满的命。
护身符一样的东西,今日却不知怎么一直轻微地颤抖着,上面看似平静,可自己观察,又好像有无数条裂缝蔓延,再看过去又什么都瞧不见了。
那是晏疏附着在上面的魂元。
到底什么事情,能让晏疏的魂元都如此不稳?抚宁镇的秽玡寄生,产于在其中的鹤温谷子弟,还有鹤温谷外的古怪小镇,这一切就好像在引着晏疏到鹤温谷。
再一结合白千满最后的那句未尽之言,萧亓眼里此时只剩下漫天血色和散不尽的灵蝶。
“师弟?师弟!”
一阵风骤然飘过,白千满睫毛一颤,下一瞬他的师弟竟然就已经跑到了鹤温谷弟子的面前,揪着人家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
萧亓平时看起来又瘦又高,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可此时却毫不费力地拎着对方,脸色幽暗,连带着周围吹过的风都降了温度。
见着朝夕相处多时的师弟如此这般,白千满第一次慌了,一股从心而生的恐惧迅速窜了上来,他小声地又叫了一句:“……师弟。”
萧亓恍若未闻,嘴里含着血气,一字一顿地问着那名弟子:“究竟是何要事,晏疏现在在哪。”
第43章
鹤温谷占地面积很广,不止中间的山坳,包括四周高山在内,都归于其内。
因于土地甚广,设于鹤温谷内外的阵法有很多,其中有一运行多年的法阵,涵盖整个鹤温谷界内,是当初管奚前前后后耗费十数年亲手铸成,其精妙之处非常人所能堪破。
便也是因为此阵,鹤温谷这几年即便发展不如其他仙门,却也无人敢来犯。
此阵无名,外界所知甚少,故而更少有人知道,此阵还有离宿仙尊的手笔。
晏疏站于钟倚楼之中,于一层活板门之外。
钟倚楼是鹤温谷的书阁,除长老和个别持有通行令的弟子以外,每日只有两个时辰对普通弟子开放。此时寻常弟子大多在膳堂用餐,其余已入辟谷之境的或忙于门中事务,或做些个人之事,总之几乎无人会在傍晚,大多数人休憩之时到钟倚楼。
晏疏垂眼未动,旁边人不明所以,文长老和溥屏对视一眼,后溥屏上前一步说道:“仙尊,今日以文长老欲以钟倚楼中修习为由,拒绝了弟子拜访,不会有弟子前来打扰。”
“溥掌门思虑周全。”晏疏侧头轻点。
听着熟悉的称呼,晏疏不自觉地敛了表情,行为举止都变得如从前般淡然。
溥屏只听闻离宿仙尊此行带了两个小孩儿,至今未曾一见,自然不知道晏疏与之相处为何,只依着自己百年前几次接触下的印象,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草木混着水汽的味道突然飘了进来,晏疏看了眼窗,溥屏顺着看过去,文长老先一步道:“哦,是下雨了,咱这里虽然气温靠着阵来控制,但是天公之时并不多参与,如今外面春季多雨,咱们这雨也会多些。”
晏疏点点头未再多言,蹲于活板门一侧,食指点在门的边缘道:“阵眼并非绝密,早年谷中大多数人知晓,既想研究透彻,去探便是,文长老需要我做甚?”
活板门之内并非直接对应阵眼,其不过是个地窖,归放着少用的旧书,偶尔也会有弟子进去查找旧闻,并未限制弟子靠近。
这就是管奚的自信了,他自觉即便将人放在阵眼前,也看不破他的阵。
当然自信归自信,总不能真将阵眼放到人前,所以当年虽然很多人知道阵眼在钟倚楼,却也少有知道真正的阵眼为何。
后溥屏接任掌门之位,到了那是他才明了。
木门上有着数不清的划痕,衔接处掉了不少木茬,中间留有漆黑的缝隙——倒是个偷听的好去处。
晏疏没有贸然进去,溥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