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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这些村民一样。
晏疏原本是想留点时间,让白千满和那妇人多说几句话,话说完就没有留在这的必要了,清了秽玡就准备离开,至于此阵的阵眼,晏疏心中大概有了想法。
只是没想到,在最后这一步,还会出现变故。
这阵可真是有趣,一波接着一波,轮番准备惊喜。
晏疏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模糊不已的脸,对方见此轻笑一声:“无碍,相比我们缘分未尽,早晚还会见面,不过你带着那个小朋友可能要摊上麻烦。”他话说完,一阵烈风刮过,那人的身影随着漫天雪花一起散了。
晏疏皱着眉,后知后觉地才发现一股尸腐之气。
那气息并未多明显,尤其是在嗅觉被冻得迟缓得冬日里,反倒有点另类得清冽,晏疏忽而挥起袖子,本已经沉寂得蝴蝶在这一刻比雪花还要盛,一只只落在屏障之上,而后又穿其而过,飞向黑气蔓延之地。
余下得村民一不小心沾染到蝴蝶,湛蓝色的火焰窜得老高,剩下的村民终不得幸免。
晏疏此时却未有打理,撩开帘子似的往屏障后走,却在迈步的前一刻被人拉住。
他先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而后抬眼看着身后。
苍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近侧,表情看不出所以,只觉得有些冷,他说:“你究竟是什么人,身边带着的又是何人。”
晏疏只是轻轻拂掉苍怀的手,当着他的面过了屏障却未曾撤掉,将鹤温谷众人全都挡在外,而那些蝴蝶则停在其上,成了幕帘,遮住了以外之人的视线。
池开济伸手想要去碰,先一步被苍怀拦了下来。
池开济:“如何?那些人是不是鬼修?若是如此带回谷里可就糟了,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苍怀仰头看着那些还在数不清的灵蝶,哪里有半分黑腐之气。
*
鹤温谷原本叫什么名字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就算原本有别的名字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自门派到了此处,这里就叫鹤温谷,据说常年有仙鹤居于此地,是钟灵毓秀之所。
谷周围连绵着许多山,看似有许多条路,实则只有一条安全,其余关联着数不清的阵,很有可能刚从一个阵出来就落入另一个阵里,一朝不慎很有可能就命殒其中。
在这些连环阵外,还有些简单的迷雾,提防普通人走错路,误入其中大多半个时辰就会被引出来。
茂密的森林外能听见鸟儿叽叽喳喳,有些落在葱郁的松树上,藏匿于树杈之间,有些好动的,踮着脚在满地的松针上蹦跳着。
雾气飘到山林外时有浅有浓,风扫过树梢,终于短暂地露出了林子容貌。在那常年青翠的松林里,灌木上零星能看见一点翠绿,那是季节的象征。
春天到了。
麻雀在树林间打闹着,其中一只没站稳,吱地一声扑腾着翅膀下坠,眼看着落了两个枝头翅膀才煽动起来,然而还没动两下,噗地一声落到了一处东西上。
麻雀小小的身子向下滚,落到边缘好不容易停下,回头发现竟是一辆马车车顶。
马车一边滚到了石头上,哐当一声整体摇了摇。
露珠跟着下坠,麻雀蒲扇翅膀,叫嚣地想来骂几句,车窗的帘子被风吹得飘了起来,透过帘子看见一个少年人正躺得奇形怪状,手脚各摆各得,难为胸口还有起伏,是个活的。
那少年皮肤略黑,一张脸皱到一起,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嘴里还在砸吧两下,突然喊了一声:“别跑,看我吃了你!”
“啾”一声,麻雀惊叫着飞远了。
一只素白的手敲在少年竖起的腿上。那少年突然浑身一颤,眼皮哆嗦了两下慢慢睁开,迷茫的瞳仁还没聚焦,砰地一声,少年窜得老高,一头撞在了马车上,他嗷一嗓子刚要骂一句,就听有人悠悠开口:“马车若是散架了,你就当马驮着我们爬山。”
少年揉着脑袋仔细看着前方的人,而后重重松了一口气:“你这脸太白了,我还以为我又撞鬼了。”
低笑声在另一旁响起,白千满颇为不好意思地坐回去,小声嘟囔:“人吓人,吓死人。”
萧亓偏头看着笑得浑身颤抖的人,面无表情对白千满说:“他拍得你。”
白千满“唔”了一声,又嘟囔了一句:“师父拍得对。”之后才后知后觉地看了眼周围,“诶……我们还在马车上?我之前好像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晏疏撑着头问。
白千满有些不确定地又看了一圈,觉得之前那梦太真实了,可看着师父和师弟的样子,又有些过于淡然,好像确实没有发生过其他。
“我梦到……”白千满还在看周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梦到我们好像进了一个村子,那村子人吃人,天哪,我还在村子里吃了不少东西,吃得不会是人肉吧,还好还好是做梦,吓死了吓死了。”
白千满正拍着胸脯安慰自己,突然感觉耳边一阵凉风。
他下意识一哆嗦,紧接着听见一道凉飕飕的声音说:“你吃了那么多东西,怎么说忘了就忘了?”
白千满双脚一蹬,差点又蹦起来,好在有动作前被拍了回去,转而看着师父一脸高深莫测地说:“莫慌莫慌,吃点人肉而已,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这个机会,你这也算是机缘。”
听见这话白千满快哭了,就差抠着嗓子爬出去吐个天荒地老。
萧亓实在是受不了,抓着白千满的领子将人扯了回来,对晏疏说:“你一包袱的吃食全都进了他肚子,吓唬他作甚。”
白千满泪眼婆娑地看向晏疏旁边空了的包袱,弱弱地叫了声:“师父……”
晏疏撩起散乱的头发,捡回了一点丢在阵里的良心,说:“所以让你只吃师父给你夹得菜啊,你看,还得听老人言。”
白千满后知后觉地想起,最后那顿饭时满碗都是师父给他夹得菜,味道确实和桌子上其他菜的味道不一样,冲到嗓子眼的东西终于一点点降了回去。
他刚想表达一下自己对师父的感激涕零,就见师父正歪着头看着另一处,笑得意味深长地重复说:“得听老人言。”
第30章
白千满记不得自己怎么出来的,这么说不太严谨,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身后大火,身前蝴蝶的场景里,昏过去前隐约记得他的师弟一身黑色,像是着了魔一样盯着隔在前方,瞳孔里似乎着了火,再然后……
忘了。
马车晃晃荡荡,周围出去鸟叫声,就只有树杈刮过的声音。
行了半日,马车突然一挺,那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又突然冒出来的车夫隔着车门说:“几位公子,到了。”
到哪了没说,晏疏率先开门下车,白千满跟着下来时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