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儡的额头上,小傀儡突然浑身一颤,紧接着松了口。

拎起漆黑的小傀儡,晏疏眸低蓝光一闪而逝。时至现在,白千满才彻底反应过来,手脚慌乱一时不知道是应该先道歉替小傀儡求饶,还是去看看那倒霉面瘫师弟的胳膊。

白千满这个小傀儡其实挺怂的,自上次被晏疏追着打了一通后,但凡晏疏在的场合,它就再也没冒过头,晏疏先前一直没没想好怎么跟白千满解释,所以暂且压着不提。

憋了这么久的小东西突然发作,不过是因为方才白千满怯了,怯得感觉到了生命危险,与他有牵连的小傀儡也就察觉到了危险,顾不得怂不怂的,直接冲了出来。

外面骑马的鹤温谷几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却听身后哐当了几声,几人话音一停,齐齐勒马站定,赵正初试探地扬声问道:“晏仙师,发生了什么事,可需要帮忙?”

说着他人已经到了马车旁,赶车的马夫一动未动,他就是个普通人,拿钱办事,从见面开始一个字未曾说过,即便马车有异动,他都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车上。

过了片刻,晏疏的声音传了过来:“无碍,劳赵仙师记挂,小徒方才摔了一跤,已经无事了。”

赵正初应了一声,一年纪稍小的凑过来嘟囔:“在马车里还能摔一跤,可真是个神仙。”

“非礼勿言,左右与我等无关。”赵正初阻了他接下来的话,倒是另一人跟过来说,“师兄,这也不怪苍怀,实在是这些人比寻常人家的公子还要娇贵,照着现在的速度,咱们回去得是半个月后了,师尊他老人家吩咐我们七日内必到,如今可怎么好。”

苍怀就是先前出声质疑马车的直肠子小仙师,他听见有师兄撑腰,瘪瘪嘴:“就是说啊。”

赵正初看了眼空荡荡的前路:“无妨,我已经给师父去了信,言明半个月后才归,师尊已应允。”

“去信?师兄什么时候去的信,我怎么不知道。”苍怀一脸惊讶,之后又释然,“罢了,既然师父应允那就这么晃荡吧,当游山玩水了。”

苍怀年纪小,看得很开,马蹄在原地踏了几步,“他们说没什么事咱们就继续赶路吧。”

赵正初最后又看了马车一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摸了下腰间的乾坤袋——乾坤之意,包罗万象,小小的一个布袋里面可以承下一座城。那只被收回的秽玡如今正安安稳稳地躺在乾坤袋里,佟什等人也已着人先行带回门派,一切都有条不紊,可赵正初依旧觉得而有些不对,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对,最后在苍怀的催促下勒马掉头,一行人再次上路。

外面是消停了,马车内的情况就有些诡异了。

晏疏一手掐着小傀儡的脖子拎在半空,另一只手动作极快地在嘴边划过,属于他的血珠立在指尖上,他单手挽起萧亓的袖子,一排细细密密的齿痕印在上面,雪窟窿里隐约能看见翻涌的黑色,很隐秘,晏疏一样就见着了。

那齿痕不似人留下的,一排排血洞更像是凶兽。

晏疏飞快地在细窄的胳膊上连画数下,一道道复杂的咒顺势而生,原本还在冒血珠的洞瞬间就空了,只能看见翻起的皮肉。

白千满此时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小傀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只听说过画符,也听说过血咒,却没见过在人身上以血画符的,他瞪大眼睛想要看晏疏到底画了什么,眨眼间那以血为媒的符文不见了,只剩下萧亓消瘦的小臂,和已经干涸的血迹。

白千满僵硬地扭着头,再看向晏疏时发现他已经坐回原本的地方,好似从未离开,只是手上多了一只熟悉的小傀儡。

小傀儡吱吱了两声,挣扎未果浑身开始哆嗦个不停,晏疏掐着他脖子把玩在手里:“之前我就想问了,千满,你从哪得了这么个东西,怪凶的。”晏疏盯着小秽玡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始至终都一言未发的萧亓,多评价了一句,“嗯,怪凶的。”

萧亓:“……”

他觉得自己被一道嘲讽了。

萧亓现在的脸色不太好看,不像是吓得,他甚至都没看胳膊上的伤口一眼,先前瞧着晏疏画的符,之后又看着晏疏手里的小傀儡,明明已经到了回暖的春季,整个马车车厢里依旧冷飕飕的。

白千满用力咽了咽口水,尽量忽略萧亓的存在,小心翼翼地说:“师尊,这事怪我,我给师弟道歉,是我没管束好小傀儡。这小傀儡是我早年无意中做出来的,没想过会害人。就是当初带我入门的老道士留下的书里,有关于制作傀儡的记载,我那时候家里刚出事,一个人……就随便一整没想到出就做出了这个,它平时不害人,真的。”

那时候家里被烧光里,在满地的灰烬里好不容易扒拉出点银钱,寻着点父母的衣物做了个衣冠冢,磕了个头就上了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孩独自面对陌生的世界,他没有后盾没有退路,身边甚至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白千满说到家里之事时只是稍有停顿,这么多年过去,那时候的情感已经淡了许多,更多的寄托在了一个小小的傀儡身上,他那时候什么都不会,连个半吊子都不算,却阴差阳错地做出了个傀儡,出现的恰到好处,就好像家人换了个方式陪在他身边。

晏疏沉默着听完白千满的话,将纯黑色的小傀儡摊放在手心里,巴掌大的小人四肢健全,除了漆黑的脸上没有五官,光秃秃的脑袋上也不见头发。

晏疏平时看起来总是笑着的,面无表情的时候身上就会不自觉地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即便一言不发什么都不动,都会让身边的人下意识禁声。

白千满一口气提到嗓子痒,猜不透晏疏正在想什么,求助似的想要找个帮忙,看向另一旁才想起来那边是做冰山,还是个带有攻击性的,所以又悄悄收回了眼神,绞动着衣襟等着判决。

白千满其实还想为小傀儡求求情,但是没表情的师尊太吓人了,太太太吓人了,他试了好几次张嘴都失败。

最后在白千满想,若是师尊坚决要处死小傀儡,他就使劲哭上一哭,说不准师尊就心软了。他刚拿定主意,手里突地一沉,紧接着就跟一双豆子似的小眼睛对上。

白千满嗷地一声险些蹦起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竟然是他那只黑乎乎的小傀儡。

“自己的东西自己看好了,既是傀儡就应该听话,我给它上了层禁锢,以后在你身边也能乖顺些,别再出岔子。”那种逡巡于马车内经久不散的压迫倏地消了,晏疏不知从何处摸出个手帕擦了擦手,看向掉到血迹上的半块桂花糕,“这个……”

“回头我给师父再买新的!”白千满赶忙接话,生怕晏疏反悔,之后抱着有了五官更像个人的小傀儡咧着嘴笑。

“用不着你。”萧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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