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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萧韫一笑,眼中尽是狡黠,“而且正常胡商哪有他们这么胆大的,他们漏洞百出,也怪不得我慧眼,发现他们的古怪。”

“小锦聪明。”萧韫笑着夸人。

他也看出了那行人座下的马匹不俗,只是没段书锦看的书多,心思极细,动而后谋,一把扣下了领头的乌尔木。

段书锦和萧韫交谈正欢,全然没注意也没在意身后那队衙内越来越古怪的眼神。

众人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在心中默默腹诽:世子中邪越来越深了。

拐过街巷便到了大理寺,整座府邸威严森寒,府前两座石狮子,俯视来人,审判心中善恶。

大抵是因为此处关押穷凶极恶的罪犯,常用刑拷问的缘故,府前的青石板缝隙间泛着一层黑红色,乃是未冲刷干净的血迹。

被押解的路上,乌尔木即使形容狼狈,神情也始终轻蔑,如同一只高高在上的凤凰。

他不信燕朝这些鼠辈敢对他动手,等他报出身份,这些把他捉来关押的人,统统要跪下来向他认错。

事情最初确实往乌尔木预料的方向发展,等衙内把乌尔木压到堂上,苏拯打算审问用刑的时候,忽然看到乌尔木脸上用特殊染料刺出的青色纹路,还有他衣袍上行走间若隐若现的暗金绣纹。

夷人来访已是十五年前的事,负责待客的是礼部的官员,因此苏拯只在宫宴上远远看过夷人王族一眼,对他们脸上的刺青至今记忆犹新。

他不确定乌尔木是不是夷人王族的人,但他身份地位应该不俗。

无论夷人抱着何种目的来访,他们都是客人,出于仁义,昭显燕朝的风尚,燕朝理应隆重接待他们,即使吃了暗亏也要忍气吞声,不应计较,否则便是挑起两国纷争。

而这个罪名不是他和段书锦背得起的。

苏拯忍下心中的怒气,正想叫人把乌尔木放开,取下堵住他嘴巴的碎布时,段书锦忽然挡在他身前,冲他摇头。

“不可。”段书锦神色严肃,一脸不赞同,“今时不同往日。”

“昔日夷人来访,欺辱的是朝中官员,为不挑起两国争端,让百姓卷入战火,我们燕朝才忍气吞声。可是今日夷人欺辱的是我燕朝百姓,公然在上京最热闹的街巷朝百姓动手,若我们不严惩夷族人,还好颜相待,我朝百姓将会如何想?”

段书锦直言利弊,既然在隐隐猜出乌尔木的身份后,看他的目光依旧不改厌恶:“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跑了一队人马。今日你我权当不知晓他身份,堵住他嘴巴把各种刑法用上一遍,为百姓报仇。”

“等到他挺不住了,迟迟不见人的那队随从也该着急面圣,把事情闹大想办法救他出去。”

“夷族王室偷偷潜入我朝,还公然对百姓行凶,可见他们心思不正。而一旦他们选择袒露身份救他出去,他们一言一行就在我们监视下了。”

“与其让敌人藏身暗处,不如把敌人逼到明处。苏大人你觉得呢?”段书锦淡声反问。

苏拯明显被说服了,神色动容,只是还有一个疑虑:“若是事后皇上追责起来,你我应当如何?”

“皇上圣明仁善,爱臣爱民,素有贤君之称,怎会不讲道理怪罪我们。”

这番话无疑给苏拯吃了一颗定心丸,苏拯一咬牙,眸色冰冷地看向乌尔木,狠狠道:“此等伤害百姓的奸恶之徒,不必宽恕,给我用刑。先打他个三十大板,丢进牢中,此后每日用上一道刑法。”

“呜呜呜!!!”被压在堂下的乌尔木闻言,气愤地瞪大了眼,不顾身上捆着的粗绳,死命挣扎起来。

他眼神凶恶,额角青筋凸起,恨不得把堂上的人杀尽。虽然听不见他说的话,但所有人都能猜出他骂得有多毒。

“冥顽不灵。”苏拯这下是真的动怒了,猛地一拍惊堂木,“行刑!”

第五十八章 红白脸

堂中除了段书锦外,最大的官就是苏拯。

若是段书锦扬言要保人,衙内们或许会犹豫一会儿,可惜的是段书锦坚定不移站在苏拯一边,苏拯说用刑,那便用刑。

既然做了关押棒打夷族王室的事,苏拯索性做得更狠一点,他命人抬了一条宽凳放到大理寺府门前,然后让人把毫无悔改之心的乌尔木拖到堂外,死死按在宽凳上。

身为夷族首领达那最宠爱的儿子,乌尔木在夷族部落呼风唤雨,如今到了燕朝,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割。

巨大的屈辱感笼罩乌尔木,他眼睛瞪得赤红,手攥紧成掌,指甲嵌进肉里。

早晚有一天,他要报了这个仇。

乌尔木发下血誓。

一掌宽的廷杖不由分说落下来,大理寺衙内打得又狠又密,背部的痛意如万根针扎进皮肉,疼得乌尔木满头是冷汗,神色不复先前那般恣意张扬,连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很快乌尔木身上华贵的衣袍就被血迹染透,他整个人渐渐失了生机,死狗烂鱼般趴在宽凳上,已经气若游丝。

大理寺的大动静很快引来众多百姓的围观,有人一眼便认出乌尔木是方才在街上张狂行凶,纵马踩伤无数百姓的恶人,百姓当即便谩骂起来。

甚至还有人从篮子抓出烂菜叶子丢人,朝乌尔木吐唾沫。

“奸人活该,这可是我们燕朝,王法严明之地,岂容你们胡商放肆。”

“打得好!打得好!苏大人英明神武,扬我国神威!”

“苏大人英明神武,明断秋毫。”

……

百姓的欢呼声震天,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

苏拯任他们看够乌尔木的狼狈后,这才命人把已经晕过去的乌尔木拖进牢房,一路上留下长串的血迹。

这样被人肆意上刑,人人围观辱骂的日子,乌尔木整整过了两天。每次他挺不住晕过去后,大理寺这群胆大妄为的鼠辈还不肯放过他,往他身上泼上整桶盐水,直到他生生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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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乌尔木躺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快要疯掉之时,他终于听到牢房外隐隐传来的争执声,其中夹杂着几句他们夷人的胡话。

来了。夷族忠心耿耿,骁勇善战的勇士终于回来救他们未来的达那了。

乌尔木咬着嘴里已经脏污变臭的破布,眼神迸发光亮,被饥饿和伤痛灼烧的身体也有了力气。

他猛地爬起身,扑到牢房木栏边,带起镣铐叮叮当当的声响。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乌尔木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用头狠狠撞击木栏,哪怕额头被木刺划破也毫不在意。

比起这些日子受的刑法,忍受的屈辱,额头被划破算什么。

等他被营救出去,他定要这些人好看。

乌尔木正满心快意地想着,被他闹出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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