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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
仗着心上人的爱随意放肆,当真是件令人上瘾的事。
埋头的萧韫愉悦勾唇,理所当然享受起段书锦的关心,一路上都和他走得极近,哪怕坐上了马车也要身体相贴在一起,不肯推却半步。
大约是临近年关的缘故,上京街巷比任何时候都热闹,吆喝声买卖声不绝,行人来来往往。
马车到了地方后,段书锦看也不看热闹的街景一眼,拉着萧韫就往成衣铺子奔。
铺子里人多,看起来比段书锦还金贵的却一个都没有,因此段书锦一拉着萧韫进店,便被掌柜热情拉到二楼招待。
二楼的冬衣样式明显比一楼多,用的料子也更精细舒服,饶是段书锦这种出生勋贵之家的公子,也一时有些挑花眼。
几番斟酌挑选后,段书锦正欲伸手拿起一件厚实的袍子,身后的萧韫忽然出声败他兴致:“这件小了,我怕是穿不了,旁边那件兴许可以。”
段书锦不高兴地瞪人,小声嘟囔:“我还没烧给你试一下,你就知道小了?”
“因为小锦不曾对我动手动脚,为夫却时常对小锦上下其手。你不知我穿衣尺寸,也是正常的。”萧韫用带着老茧的粗粝指头捏向段书锦的脸,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下流的话。
段书锦直接听红了一张脸,又不肯这么轻易认输,就不服气地哼哼:“还没成婚,你如何就成了我夫君?”
“是我轻薄小锦了。没有三书六礼,千金为聘,轻易取不走我们小锦的。往后我定予你一场大婚,到时我再自称为夫。”萧韫嘴贫,满目笑意地看着段书锦羞涩的模样,心像是风拂过的春水,软得一塌糊涂。
“你闭嘴。”段书锦一边呵斥人,一边拿起萧韫说的尺寸合适的冬衣,还照着这个尺寸又挑了两三样,这才和萧韫一起下楼结账。
“滚滚滚,不长眼的狗东西,挡什么路。”
段书锦往外掏钱时,成衣铺外的街巷忽然一阵吵闹,路过的行人围在一起,挡住了他窥探的视线。
段书锦起初没在意,以为只是行人间起了一点小矛盾,无伤大碍,可他下一刻忽然听见人群中传来的御马声和惨叫声。
人群中是一位身姿高挑的少年坐在马上,他不是汉人打扮,穿着玄色长袍,领口和袖口带着一圈白绒,袍上用金线绣出奇异的纹路。
他面容生得张扬,眼眸狭长,眼尾高挑,左侧脸刺着青色花纹,显得诡艳。长及肩的墨发被梳成一缕缕小辫子,用金饰固定,垂在脑后。
少年明明是菩萨长相,心却恶如蛇蝎,眼眸眯成细缝,眸光残忍阴冷。
他身后类似商人打扮的侍从望着前方挡路的路人,也只是不掩厌恶,出声驱赶。
而少年却是恣意一笑,笑意还没收敛,就扬起手中粗糙的马鞭,狠狠打在路人身上,几鞭子下去,便把人打得皮开肉绽,痛苦呻吟。
“你们是什么人?天下脚下,皇城之地,竟敢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看你们的打扮,分明是胡商。皇上仁慈,怜你们地贫物稀,为民生和乐,准你们进入燕朝疆土,互通有无,你们怎敢欺辱燕朝平民百姓。”
“把他们抓起来,送去报官!”
周遭百姓义愤填膺,满目憎恶地看着眼前一队外族人打扮的胡商,纷纷伸手去捉马上的人,想要把他们扯下来。
“找死!”少年轻蔑冷笑,猛地抽回染血的马鞭,拍打在马腿肚上,“驾!”
方才还安静的马,如今暴躁地扬蹄,随着少年的心意,不顾一切冲上前。
来不及躲闪的百姓被马蹄卷翻在地,任人踩踏,落得浑身是伤的下场。
先前那个被少年鞭打的人更是躲闪不及,在惊惧害怕中眼睁睁看着少年纵马向自己冲来,故意驾着马在他身上反复踩踏。
大约是被伤到了内腑,他嘴不停往外吐血,在染红整张脸后,他忽然浑身抽搐,倒在地上没了声音。
“杀人了!杀人了!外来胡商杀人了!”
先前还热闹的街巷,如今被慌乱笼罩,百姓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成为胡商下一个大开杀戒的目标,纷纷转头逃窜。
眼见着变故发生的段书锦顿感不妙,顾不上给萧韫挑的衣裳,逆着人流往事变发生的地方横冲。
骑在马上的少年并不因为自己生出了如此大的事端而心生惶恐,反而得意洋洋欣赏眼前的乱景,幸灾乐祸昭显在脸上。
三百多年前燕朝就被蛮人攻破国门,打得头破血流,休养生息这么多年后,燕朝仍是不堪一击,百姓也尽是蛇鼠之辈,随便一点事端就能让他们奔走逃命。
就这样一个国家,竟还占着那么大的疆土,百姓安居乐业,不用受霜寒饥饿之苦。
少年乌尔木觉得不甘,立在马背上攥紧了手中的马鞭,死死咬住下唇,乃至嘴里泛起血腥味。
正觉得无聊之时,忽然有一道身影逆着逃走的人,向他跑来。
他容貌清秀,如清泉浸心,让乌尔木眼前一亮。
他好看的眉宇蹙起,眼中藏着担忧,身形明明是那么的单薄,感觉随时会被人推倒在地踩踏,可他却像一支劲竹,冽风难折,一步步凑近乌尔木。
“我乃皇上亲封的监国,监察百官,体恤民情,何人敢在上京城中造次!”
段书锦手持官牌,嘹亮的嗓音压过惊惶的吵声,给慌乱的百姓心中送去一股安定,他们缓缓停了下来。
“报我段书锦的名字速去医馆请大夫,诊金算在我头上。再去附近大理寺请苏拯大人,让他速速带人来捉拿这几个乱臣贼子。”
段书锦看着地上因伤躺倒一片的百姓,望向乌尔木的眼中多了怒气和杀意。
他明明并未指名道姓让谁去做这些事,周遭的百姓却立刻把他当成主心骨,自发去做这些事。
乌尔木先前对段书锦生起的好感完全消散,勾起的唇角缓缓抿直,神色变得阴沉。
他这时才发现,段书锦衣着华贵,周身气度高雅,不似常人。
他就是乌尔木最讨厌的燕朝碍事的官员。
“走!”不想再纠缠,怕留下来生出他无法控制的事,乌尔木赶紧挥手,命令身后的随从调转方向,策马奔驰。
“萧韫!”停在路边的段书锦忽然大吼。
乌尔木听见了,轻蔑一笑,出声讥讽:“你是在求告你的神吗?地上走的弱夫,如何比得上马背上晓勇的勇士,你永远捉不住我。”
乌尔木对自己的骑术十分自信,说罢便扬鞭策马,留下一摊烂摊子后就想离开。
他哪会想到鬼魂之身的萧韫匆匆俯身在段书锦唇上留下一吻,便占据他的身体,两三步冲上前,抓住路边铁匠铺子的短剑朝前丢去。
短剑正中马屁股,乌尔木坐下的马吃痛扬蹄,往前栽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