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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出声叫住他,眸光隐隐扫过他身后,似乎看见了萧韫,但并没有贸然出手驱散。

“大师看错了,我身边并无恶鬼邪祟,乃是至亲至近的人。”段书锦语气毫无停顿,说得坚定,拉着人走得更快。

“若你有朝一日改变主意,我会替你收了他。”寂空并不在意段书锦态度的冷淡,冲他背影继续说话,只是不知这一句有没有被人听进去。

*

车夫听段书锦的话,足足在宫门等了半个时辰,眼见宫门内始终没有动静,他便自己坐上车,调转车头走了。

哪知回到府时,他正巧撞见段成玉在府中发火。

“大世子在何处?可有回府?”段成玉攥紧藏在袖中的拳头,望向方绍元的目光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不仅段成玉如此,他身后站立的林花琼和段远青也是这样,三人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听到段书锦的消息。

从前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人,如今倒是突然上新起来,也不怕为时晚矣。

方绍元看着这般焦急的段成玉,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才小心答道:“世子还未归府。”

“这么晚了大哥还未归府,你们都不知道找人吗?宣平侯府这么多下人,对他竟没一个上心的,我爹养你们干什么吃的?”段远青勃然大怒,提着一个下人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瞪大的眼睛凶恶得像是要吃人。

林花琼伸手把失态的段远青拦下,不让他牵涉旁人,侧目问方绍元:“同他随行的车夫呢?”

“夫人,小人在这。”车夫恭恭敬敬回答,主动把段书锦的行踪报上来,“世子去了宫中,叫小人自行回来。小人不知世子要在宫中逗留多久。”

此话一落,在场的段成玉等人神色都不好看,眼中的悔意已经遮掩不住。

“我明天进宫把他接回来。”段成玉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下定决心。

第五十一章 给朕滚

段成玉说是他一人进宫接人,可真正到了第二日,一同前去的还有段远青和林花琼。

段成玉因为要上早朝,可以出入宫中,而段远青和林花琼因为没有昭明帝景仁的诏令,便只能将马车停在宫门附近,坐在马车中等。

许是因为段书锦昨夜进宫已经见过景仁一面,他口上虽然没有指责什么,一举一动间却是把完完全全段成玉参了一本,因此景仁此刻看段成玉分外不快。

虎毒还尚且不食子,段成玉却是比虎还要毒,竟这般苛责漠视自己的孩子。

至于林玄泉,真是为老不尊,可恶至极。他以为他是在他自己的军营中举剑刺伤段书锦,他这个身在皇宫的天子就不知道是吗!

他是天子,天下万民、朝中诸臣皆是他的眼线,他有何不知道的。

抱着替段书锦出头的心思,景仁脸色始终难看,甚至在大殿上驳斥起林玄泉来。

“朕昨日收到段监国密告,检举你包庇昔日旧属,准他捏造身份,制造伤势,利用你的愧疚心重回军营,赶下诸多扰乱军纪的事。林玄泉,你好大的胆子!”景仁从龙椅上缓缓起身,把段书锦今早手书的折子砸在林玄泉身侧。

“你已年过花甲,一大把年纪了,却为老不尊,仗着长辈身份对朕的监国拔剑相向,朕看你这张老脸往哪搁?”

景仁来回走动,声音响彻大殿,话音中全是怒气:“朕还听说,朕的监国初到访你东大营,你便命人准备数盆黑狗血相迎。林玄泉,你是对朕有何不满吗?”

“臣不敢。臣不敢。”林玄泉连忙以头贴地,身影紧紧躬着,吓出了一身冷汗。

上次他对段书锦做的事败露后,他连夜写了数封信送去宣平侯府求和,但都被段成玉和林花琼直接烧掉,没有打开看过一眼。

他好不容易拉下老脸,亲自来宣平侯府见林花琼和段远青,却连面都没看到。

不仅这样,就连他麾下的薛尘霜和元昭两位大将,在得知他对段书锦做的事后,也是一脸不赞同,甚至说出让他同段书锦道歉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林玄泉生性固执且有些愚昧,直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对段书锦做的事有错,只是因为段书锦,他接连和身边亲近的人有了隔阂摩擦,他如今是对段书锦这个人避之不及。

“罚俸两月,禁足一月,这一个月你就在将军府好好思过,不用来早朝了。”景仁烦躁挥手,同时不往扫视四周,敲打众人,“段书锦是朕亲命的监国,代表朕的脸面,谁与他为难,就是给朕难堪,朕便要他的项上人头。听懂了吗?”

“臣等谨遵圣意。”

大殿内,除了段书锦外,百官朝拜。景仁给足了段书锦面子,撑直了腰板。

燕朝近日并没有什么大事,早朝结束后,包括段书锦在内的所有朝臣都往外面走,殿上仅留下个段成玉。

“段卿,你留下来有何事啊?”景仁摊着手中的奏折看,假装不知道段成玉的来意。

段成玉撩开衣袍,扑通一声跪下,抱拳冲景仁道:“臣的长子段书锦,乃是段家人,有他自己的院子住,实在不宜待在宫中叨扰皇上。臣今日便是来请他回家的。”

“在宫中小住一个半月而已,朕都不嫌麻烦,你倒是替朕担忧上了?”景仁爽朗一笑,还是装作不知道段成玉在说什么,打着马哈。

“臣斗胆问一句,臣的长子段书锦真的只是在宫中小住一段日子?”段成玉抬高头,直视龙椅上的景仁。

“他还想分府自立。”事情到这一步上,景仁索性也不装了,开口坦白。

不知是不是他看错的缘故,他话刚落的瞬间,他竟看见一向威风凛凛的武侯段成玉,身形剧烈摇晃了一下,像是被伤到了。

“你想要接段书锦回府可以,朕今天只在这问你一句话,从此你能不能心无芥蒂对他?若是能,朕立马放手让你把他接走。”景仁连连逼问,只希望段成玉这个榆木脑袋快点开窍,他好欢欢喜喜放人,助这一家重修于好。

只要有心悔过,什么裂缝修不好呢。

可是段成玉犹豫了。

心无芥蒂。

区区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段成玉没由来想到谢安病逝的前几天,他打了胜仗后匆匆赶回京中回到侯府,单膝跪在谢安房中同她赔罪。

“谢姑娘,这辈子是段某牵累你了。”段成玉抱拳埋头,认真悔过。

谢安若是没有被赐婚给他,就不会心生郁结,迅速从一个心高气傲、容貌娇艳的才女,枯萎成风中残柳,丛中落花,病气染身,时命无多。

“段侯爷不用说这种揽错的话,我们都不过是牺牲品而已。你是折翅的鹰,我是缺枝的花,被皇权摆弄罢了。”

这番话太过沉重,两人都不想多谈,很快就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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