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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还是念在他们功绩的份上放过?”景仁放下茶盏,有意考验段书锦。

“臣认为该罚,但罚也应罚对人,罚对方法。元昭将军重情重义,既戍国,又守家,奈何元家一家子就是吸血的血蛭,不知珍惜感恩,他们看重的始终是元昭将军带给元家的荣耀,元昭将军腿断隐退军营后,他们竟干出五百两银子将他卖人的荒唐事。”

“至于林将军和薛将军,虽都包庇元昭将军,但是非之心仍在,没让元昭将军酿下大错。元昭将军多得的那份致仕金,是林将军添的钱,元昭将军麾下训的,都是新征入伍的将士,没有动东大营的精锐兵将。”

“不如就罚东大营上下将士半月军饷,林将军和薛将军两月,然后罚元昭将军戴罪立功,三月内将他麾下的将士训出来,能上战场杀敌。”

“至于元家众人,如此踩高捧低,看不起戍边卫国后因伤隐退的将士,不如抄了他们的家,将人弄去军营照料伤员,日夜派人监守,终身不得离开。”

说到最后,段书锦声音才彻底冷了下去,心中藏着对元家人的诸多不喜。

“不愧是朕钦点的人,始终公正持礼。当初派你去军营,是朕冤枉你了。”景仁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心痛不已。

他对段书锦心有亏欠,也寄予厚望,如同看待自己的半个孩子。但终究是国重于家,厚望重于亏欠。

他可以给段书锦无限的荣宠,高官厚位,同时不让他牵扯到朝堂的漩涡之中,只做朝臣歆羡而无任何之忧的清官。

但他更希望段书锦身担重任,成为推进文武官融合的最大希望。

“皇上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臣爹娘辈的事,臣无权说原谅,也无权置喙。但臣愿意成为皇上手中的一把刀,此生绝无怨言。”段书锦仿佛懂了景仁的未尽之意,走到殿中央,以头贴地跪下。

景仁当初给段成玉和谢安赐婚,也是抱着让文武臣子融合的心思,却忽视了两人的意思,因此酿下悲剧,让他娘谢安郁郁而终,让他外祖父悲急攻心而去。

一代才女,一代忠臣,终殒命皇权之下。

昭明帝并非没有错,但这件错事,同他登基以来便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的贤君之举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

一个人的功绩太多,便足以盖过他干过的一两件糊涂事。燕朝的百姓需要昭明帝,所以段成玉和段书锦只能压下心中的那些怨恨,甘心奉国。

“书锦,你后背怎么回事?”景仁声音张皇失措,还带着一丝震怒。

因为段书锦这恭敬跪拜的姿势,身坐高台的他一眼就看到了他后背的伤势。

青色的衣衫上晕出一团黑红的印记,血迹看起来不多,但触目惊心。景仁再一回想起段书锦深夜造访皇宫的举措,想起他有些苍白的面颊和失去血色的唇瓣,当即心疼起来。

“谁干的!”景仁重重拍桌,亲自走下高台,想要把段书锦从地上扶起来。

段书锦却保持跪拜的姿势不动,认真沉声道:“臣的后背,便是臣进宫的第二个目的。”

“你只管直言,朕自会答应你的。”景仁语气坚定认真,仿佛段书锦提出再大逆不道的要求,他都会答应他。

“臣想分府。”

这话落下,内殿满堂寂静,只剩下烛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而昭明帝也缓缓收回扶住段书锦双臂的手,在他身侧站直,眸色几经翻涌,显得意味不明。

“书锦,你想分府,那是你们宣平侯府的事,理当由段成玉向朕请奏,而不是你来求朕。”

“天子贸然插手臣子之事,岂非给人留下口舌,供人猜疑。”

景仁眼神犹豫。

段成玉是手握兵权,威名赫赫的侯爷,民间早有传闻说他对段成玉不满,怕他功高盖主,要褫夺他手中的兵权,他若真的下令命段书锦和段成玉分府,岂不是间接坐实了这个传闻。

可段书锦没有求过他什么,唯独今天这一次。骨头硬的人,向他折了脊低了头,那便是真的挺不住了。

“臣父段成玉没有分府的想法,是臣有。皇上应该知道臣在宣平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也因明白有皇上您赐婚的纠葛在,他不会真心对臣。”

“臣如今已然看开,什么都不求,只想分府自立。”

段书锦语气诚恳,头贴紧地面,态度恭敬,摆足了祈求的姿态。

他赌景仁对他心存愧疚,赌他会答应他这个请求。

“起来吧。”景仁最终长叹了一口气,再次伸手扶段书锦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和蔼问,“看上上京哪个地段了,真允你在那建府。”

“臣不需要新府。臣只求皇上把我已故外祖父谢苑的太师府赐给臣。”

听到此话,景仁顿时明白段书锦进宫的目的不浅,汇报元昭的事是第一,分府自立是第二,想要已封的太师府才是重中之重。

“你啊你,要朕如何说你是好。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和你爹段成玉闹掰了!”景仁抖着手指头,连连指向段书锦,言语中尽是无奈。

景仁不清楚段成玉和谢安关系如何,只听说谢安对段成玉爱而不得,郁郁而终,想必临死前谢安必定是恨着段成玉的。

而段书锦身为两人的孩子,如今选择太师府做自己的府邸,那就是站在谢安一方,一起痛恨着段成玉了。

“臣心意已决。”段书锦声音决绝坚定,神色坚毅,丝毫不悔。

景仁劝不动他,只好答应:“朕便成全你这一回。只是太师府年久失修,重新修葺少说也要一个半月,这些日子你就待在宫中吧,顺便替朕谋划下腊月的文武臣盛宴。”

段书锦正愁没地待,景仁就送来了住处。这个恩情他理应记下,便答应了那桩多派的差事。

司礼太监德全被昭明帝换进来,要他带段书锦去挑一座宫殿住。

宫中女眷众多,段书锦为男子,理应避嫌,住在偏僻的地方。但他身份贵重,又得皇上重用,住得太偏僻也不好,免得有人说他怠慢。

一来二去之下,德全便把他的住处安排在慈恩寺方丈寂空的禅房里。

寂空大师佛法高深,参透因果,常在宫中为昭明帝祈福,为大燕祈福,深得昭明帝看重。因此禅房条件虽然清苦,也算不上怠慢段书锦。

这是段书锦和萧韫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中高僧,他身穿百衲衣,披着金色袈裟,脸上已有褐色斑点,显露老态。唯独那双眼清清明明,像是看透世间事。

萧韫看见寂空的一刻便觉得有些躁动不安,身上的血腥气压抑不住地泄露出来,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

头有些眩晕,萧韫皱紧眉,后退两步。段书锦见状赶紧护到他身前,拉住人手腕就要绕着寂空离开。

“段施主,你身边似乎跟了个恶鬼邪祟。”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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