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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说。我至始至终都只是想把这件事查清楚而已。”段书锦重新镇定下来,眼神晶亮有光,眸中尽是执着。

“我会帮你查清楚的。”萧韫凑在他耳边,捉住他纤细的尾指,以一种亲密却又不那么容易被段书锦察觉的姿势占据怀中的人。

一人一鬼快马加鞭回到东大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营中将士举着火把来来回回巡逻,把军营映出了一片光。

段书锦率先跳下马车,埋着头思量如何才能查清元昭重返东大营的隐情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尖利的质问,下一刻他就被人抓住手,踉跄扑向前。

“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军营一天一夜看不到你的人影?”

元昭死死握住段书锦的手,他力道十分大,段书锦被握住的地方已经通红一片,脸色忍不住露出痛色。

萧韫面色不善,快步走到元昭身侧,目光沉沉地盯住了他握住段书锦的那只手,似乎在谋划怎么把这只手砍断。

“元昭将军。”段书锦轻叹一口气,还是承认自己去了何处,“我去了望郡,拜访了你曾经的家。”

段书锦话刚落,元昭全身就开始颤抖,搭在腿上的手攥紧成拳,手背青筋虬起,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谁让你去的?谁让你去的!”元昭完全忘记了自己伪造的身份,嘶声冲段书锦大吼,歇斯底里得像个真正的疯子。

段书锦蹙紧眉,忍着手腕传来的越来越明显的痛意,竭力镇定道:“我只是不明白昔日屡立战功的将军为何隐姓埋名,才敢回到曾经待过的军营。不明白你为何成了一个放纵将士,并不受人待见的军师。不明白你明明曾是天生的将才,为何如今连操练士兵都不会了。”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如今有多落魄失败,也不需要你去探查所谓的隐情,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取悦感动你自己。”

元昭大声斥责,狠狠甩开段书锦的手,把他推开。他颤抖的起伏越来越大,连牙关都在作响,仿佛是冬日里冷极了的丧家之犬。

不敢再看段书锦一眼,元昭推着活椅,转身逃离这个地方,好像再待一刻,他所有伪装出来的不在意,强装的高傲,都会在一瞬间崩塌。

元昭是逃走了,身后萧韫的眼神却变得十分吓人,他目光紧紧黏在元昭背上,眼中深意并没有人懂。

“回营帐。”萧韫收回视线,伸手握住段书锦逐渐变得冰凉的手,无形中给予力量。

元昭的话无疑是给段书锦当头一棒,他费心想要探查那些隐情,妄图在一切事明了后,挽救元昭一个清明的名声,助他解开心结。

可元昭却亲口否定他做的所有事,指责他多管闲事。

难道他做的一切真的毫无意义吗?

看着段书锦明显失去神采的眸子,萧韫瞬间猜出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厉声打断他的思绪:“信自己。不要多想。”

说罢,萧韫扯着人就往营帐走,并不想让他待在这个元昭出现过的地方。

他嫌晦气。

回到营帐没过一会儿,就有东大营的将士送热水和帕子来。

将士态度冷淡,段书锦连一声感谢的话都来不及说,人就已经溜没影了。

“这一天还没做什么事,就到了睡觉的时辰了。”

段书锦轻叹一声,挽高衣袖,走到案台前用帕子净脸。

他本是无意慨叹一句,萧韫却眸色一暗,瞬间想到其他。

“想不想知道元昭另一条腿的伤怎么来的?”萧韫伸手把段书锦拉过来,让他自己面对面。

萧韫目光灼热坦荡,眼中藏着极难发现的欲色,正一错不落盯着面前的人瞧。

段书锦目光要闪躲一些,长睫不停眨动,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并不敢去看萧韫。

“怎么个知道法?”段书锦声若蚊呐,良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没有多解释,萧韫直接俯身亲了下来,在成功上身后,拉着段书锦就往元昭的营帐狂奔。

被挤出身体后,段书锦那些体弱的症状都不见了,即使被萧韫拽着狂奔,呼吸也并不显紊乱。

萧韫快如疾风,巡逻的将士只来得及看清眼前一闪而过的黑影,还没看清脸,萧韫就已经奔到前面很远的地方。

“那是谁?”刚撩开帘子的薛尘霜显然也看见了那道人影,皱着眉问一直守在营帐前的将士。

“好像是……段世子?”

知道了萧韫的身份,又看清他去的方向后,薛尘霜神色大变,惴惴不安,不由得追问:“赵军师在做什么?”

“天色已晚,这个时辰赵军师应该在洗漱,准备睡了吧。”

心沉到谷底,薛尘霜抿紧薄唇,也如出了什么要紧事一样,迅速赶往元昭的营帐。

最偏僻角落的营帐里,元昭脱了鞋袜,费力把苍白无力的双腿放进盛满温水的木盆中。

他耳力好,听见营帐外若有若无传来的脚步声后,他下意识从木盆中抬起双腿,打算用衣袍遮住,却生生晚了一步。

萧韫牵着段书锦,抓准时机冲进了营帐,瞥见元昭想要用衣袍搭腿的举动后,萧韫当机立断扯下这具身体腰间佩的玉佩,朝着元昭的手腕掷了过去。

他手劲本来就大,瞄准的地方更是元昭的穴位,元昭只觉得手腕一麻,手就无力地垂落下去,连带着牵起的衣袍也散在一边。

他那双丑陋无力,耻于被人看见的腿,就这么暴露在萧韫和段书锦眼下。

常年不用腿,元昭的双腿显得苍白且削弱,在这双轻轻用力就能折断的腿上,有些两道截然不同的伤痕。

左腿伤痕宽且深,向下凹陷,是生生碾出来的。

右腿伤痕宽但很浅,周围有很多擦伤,像是有人拿着粗粝的东西,生生砸出来的痕迹。

“元昭将军,不知你右腿是怎么伤的。”萧韫目光如刃,清亮得仿佛能看穿元昭心中所有埋藏的秘密。

元昭没有说话,只是埋下头,把唇瓣咬得出血,攥紧了搁在腿上的手。

战场上刀剑无眼,将士们受伤是常有的事,萧韫体恤下属,曾无数次跟着军医在伤员之间转动,把什么武器能造成什么伤摸了个一清二楚,因此元昭不说话,萧韫也能猜到他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元昭将军,你是不敢说,还是心虚?”萧韫笑着问人,下一刻却直接戳破他的伪装,“你左腿上的伤是被甲车碾出来的。至于右腿,是你自己砸的吧。断了一条腿不够,你还要废掉自己第二条腿。”

“是!是我砸的!”元昭猛地抬头,一双眼睛已经赤红得不成样子。

“我是为了救主将才收的伤,我怕他也嫌我不如曾经有用,是个累赘,就生生砸断了另一条,放大了他的愧疚心,死皮赖脸留在军营中。”

“我就是如此不堪下作,事实真相就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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