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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从上京来我元府,可是有要事?”

元焱语气透着殷切和期待,段书锦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存了刁难人的心思,段书锦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没什么。不过是听他提了一句望郡的亲眷。我这有三千两……”

元焱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认为段书锦这三千两是要留给他们元家的。

“贵人客气了。贵人还没用晚膳吧?等我们用过膳,再来议这些俗事不迟。”元焱说着,赶紧给一旁侍立的下人使眼色,让他们去布置晚膳。

为了讨好段书锦,这次元府的晚膳分外用心,许多在上京才有的珍馐,如今全摆在桌上,可见元府的奢豪。

在席间,段书锦见到了元焱的夫人元秦氏。

元秦氏容色颇佳,也算是一位美人,只是眉目透着刻薄之色,不是个好相与的。

元秦氏把刻薄都隐藏在皮囊之下,脸上始终挂着柔柔地笑意,席间一直安静地给元焱布菜,偶尔开口嘱咐段书锦多吃些。

段书锦食不知味地吃着,正盘算着如何从这夫妻俩口中套话,膳堂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来者风风火火,毫无礼节。

元焱和元昭的小妹元嫣一屁股坐在段书锦对面的椅上,目光放肆地在他脸上打量,大大咧咧问:“你就是那位上京来的贵人?”

“元昭身为我们元家人,却闷声跑出去七年,留我们在元府受苦。这七年里,他从未往家中寄过一封书信,拿回一文钱。大人,我们吃的苦那么多,区区三千两怕是不够抵消吧,怎么着你得再加五百两。”

元嫣还是未出阁的年纪,就学会了算计。

段书锦频频冷笑,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个布置晚膳的功夫,他要给元家三千两银子的话,每个元家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们元家真是让本世子长见识了。分明是元昭那个无赖欠我三千两跑路,我才来找你们收账,你们倒让我反给三千五百两。真是放肆!”

段书锦啪地搁下筷子,眸子冷冰冰扫视在场的元家人。

“什么?三千两?当初刘员外家的小姐那么稀罕元昭那个残废,都才同意给我们元家五百两,结果还没成亲元昭就跑了。”

“他无情无义,完全不顾元家,欠下的钱凭什么让我们元家给?”

“要钱没有,你再敢开口,管你是什么贵人,我都让人把你打出去。”

元嫣气急,嘴如霹雳弹一样,骂个不停。

听到没钱还要反给钱后,元秦氏笑着的脸都僵了,却还抱着一丝期待出来打圆场:“小妹无需激动,说不定是贵人在开玩笑呢。你说是吧,贵人?”

段书锦一声不吭,反倒是元嫣先炸了,一把推翻桌上的饭菜:“要你装什么好人。不是你说三千两太少,撺掇我来多要五百两,你好日后给我寻个好人家吗?”

“这么多年我还没嫁出去,我看你就是在敷衍我。”元嫣越说越气,一把扑上来,开始扯元秦氏头发。

望着这各怀鬼胎的元家人,段书锦胸腔都要被怒意涨满,眼中只余冰冷。

“抗击蛮人的将才,大燕的英雄,人人称赞的将军,竟被你们五百两银子就卖了。”段书锦拍桌站起,气得浑身都在抖,“元昭将军供你们吃供你们穿,牲畜尚且有感恩之心,你们却榨尽他的血肉,天理何在?”

段书锦眼睛爬上血丝,眸光凶得要杀人,再加上他被误以为是京中小霸王段远青,元嫣当即吓得发抖,嘴上却仍在不服地辩驳。

“那又怎样,他再人中龙凤,光耀门楣,他也腿断了,是个残废。”

“他当将军时就只顾着自己升官,从来没想过我这个妹妹,给我提户好人家的亲。后来他残废没用,我凭什么不可以卖他换钱,给我自己谋好处?!”

“他只知道训斥我,一点都不像大哥那样疼我。他眼里没有我们元家,我们元家也不要他!”

第四十四章 隐情

元嫣说得声泪俱下,心中似乎含着许多委屈。

“是,你大哥大嫂对你好。对你好就是骄纵你,把你养成这般不讲理的样子?”段书锦冷声质问,眸光锋利如刀,把元嫣看得抬不起头。

“我不得闲,还没去打听过你的名声,但想必你恶名传遍望郡,人人知你是个悍妇,所以至今才嫁不出去。”

段书锦从小学礼,骨子里的教养让他本不该对别人口出恶言,但实在是元嫣太可恶。

当然,这元家哥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唯利是图,一个尖酸刻薄。误以为他是替元昭来送钱时,对他殷勤备至,后来知道他是来替元昭讨债,就瞬间翻脸,恶声指责元昭无情无义。

元昭三口人,住着元昭拼死换回来的气派宅子,享着他用命换来的功勋,却在他一朝断腿之后,嫌弃他拖累元家,仅为了五百两银子就将他卖与外人做赘婿。

“来人!给我把这个装权贵,口出恶言的疯子撵出去!”元焱气得理智尽失,眼神凶恶得要杀人,浑身横肉都在抖。

“殴打朝廷命官,乃是大罪,你动我一下试试?”段书锦看透这家人的秉性,不过是纸糊的老虎,因此他毫不畏惧地瞪回去,大声驳斥,“况且我为将侯之子,从小习武,你那几个不堪一用的侍从能在我手下过几招?”

元家的侍从并不是忠心护主的性子,不过是见钱眼开,段书锦随口一句话就把他们唬住了,生怕被打得断胳膊断腿,僵持着不敢上。

“你们……你们……”元焱大声嚷嚷,实则自己都怕得手心冒汗。

深深看了看这不如畜牲的元家人,段书锦心怀怒意转身,快步离开看似气派却藏着无数肮脏的宅子。

“天道真是不公。元昭将军洒脱半生,却被至亲之人如此对待。”段书锦躬身进入马车,身体都还没坐稳,就忿忿不平开口。

跟着他挤上马车的萧韫淡淡瞥过来一眼,把他的手捉进掌中把玩,淡淡道:“天道何曾对你公平过。别总想着别人,多想想自己。”

“这又关我什么事……”段书锦小声叨叨,并不想提起自己和侯府一众人的事。

见他不想提,萧韫也不勉强,只是看不惯他如此维护元昭,开口泼冷水:“元昭也不一定是什么良善之辈。”

“当初册子上记录,他只是断了一条腿,怎么三年后重回东大营,他另一条也出了问题?如果不是当初记录有误,那就是他在骗人,伪造伤势。”萧韫声音至始至终都很平静,仿佛说的并不是什么惊骇世俗的事。

“如果他当真伪造伤势,那他头上除了扰乱军纪外,可就又多了一项骗取致仕金的罪。”

萧韫看向瞪大了眼,神色稍显严肃的段书锦:“现在你还觉得他一定无辜吗?”

“无凭无据的事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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