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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理解过来,“你要走了?”

“嗯。”

“什么时候回来?”

“续签的时候。”肖允乐想起他爸那顿毒打没好全的伤都在隐隐作痛,不好说自己可能回不来了,他爸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感觉不像是在说气话。他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是他让父母蒙羞了。

贺凌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现在不是正在告诉你嘛。”肖允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是我自己没处理好,从被宋箐发现开始我注定要被她报复,那杯咖啡只不过是个开始,我要是不彻彻底底滚出去她永远放心不了。”

肖允乐没能久坐,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他就回去了。

贺凌独自坐在客厅里有些吃力地想,其实事情原来是走不到这一步的,如果寒假的时候他拒绝肖允乐一起去滑雪的建议,如果他们没去滑雪,那肖允乐和宋启锋可能永远都没这个试试的机会,那现在就没宋箐什么事,肖允乐也不会走;如果他们没去滑雪,那他也会早点回去看周琴,早点发现她身体不舒服,早点带她去医院……

贺凌绝望发现,他一步走错了之后每一步都是错的,而他的错误没有报应在他身上,而是让他在乎的人一个个承受伤害。

先是周琴,然后是肖允乐,下一个是谁?

江越吗?

这个名字跳入脑海的一瞬间贺凌心跳几乎骤停,心口悸痛真实得他两眼发黑,头晕目眩。

他无力地去拿茶几上的手机,手指发颤地拨通买菜未归的江越电话。

“老婆?”

电话是被秒接的,贺凌声音镇定得仿佛此刻面无血色的人不是他,“在哪?”

“刚买完菜,我现在回来,今天市场里有很漂亮的石榴,我买了几个,回去剥给你吃。”江越话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温柔,“怎么了?”

“没怎么,你出去太久,我有点想你。”贺凌面无表情淡声说着能让江越心花怒放的话。

江越受宠若惊,因为贺凌平时几乎不会说这些,“那,我马上回来。”

“嗯,注意安全。”

通话挂断贺凌光着脚走到阳台,只要江越回来了他就能在楼下看见他。

他等了很久很久,久得他忍不住抓起手机想再给江越打个电话却发现上一通电话刚结束五分钟。

只是五分钟而已,从菜市场回来再快也要……也要……

也要不下去了。

贺凌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怔愣地往下看,看着江越的身影从小区大门方向一路飞奔而来,肩宽腿长的优越身材跑起步来也如一阵风,手里提着沉甸甸的环保袋也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不过转眼的功夫他人已经冲进楼里了,贺凌呼吸急促地后退一步,转身朝玄关走去,拉开家门那一刻江越已经跑上楼了。

他的头发全跑乱了,学校运动会上他都没跑这么快过,心脏在剧烈运动下跳得好像下一秒就能蹦出胸膛。

他迅速调整好呼吸,眼神清明地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贺凌进家门,手里的环保袋被随手放在玄关的地上。

贺凌还在想他为什么是跑回来的,人已经被按到墙上被迫仰起脸接吻。

江越的呼吸还是急促,如果刚才有人给他记录距离和时长,他很有可能打破了自己的长跑记录。

贺凌随口的一句话对他来说比兴奋剂还厉害,他却还嫌自己跑得不够快,哪怕再快一两秒也好,他要回来问问贺凌有多想。

可是他用尽全力跑回来却没有在第一时间问一句你有多想我,而是把人压到墙上强势地亲吻柔软的口腔,亲得贺凌呼吸困难了才退开些许,笑着问他,“快不快?我是不是马上就回来了?没让你久等吧?”

他微歪着头,鼻子能碰到贺凌的鼻子,湿热的呼吸缠绕。

贺凌直勾勾地盯着他,双手从刚才就环在江越脖子上,轻声说:“快,没久等。”

他手心轻轻贴上了江越的心口,掌心下能感觉到血肉里心脏有力地跳动,健康、蓬勃、极具生命力。

“跑这么快,累不累?”

“不累。”

江越确实不累,他望着那双久违变得专注的杏眼,心跳又更快了一些,温声问:“老婆,你是不是好点了?”

贺凌这段时间心情很糟他都知道,也看在眼里,失去姥姥对贺凌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他能理解贺凌的难过和不在状态,也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苦,他能为贺凌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了,除了照顾好这个人他几乎没有能替贺凌减轻难过的能力,也无法以身代之。

贺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有点委屈告诉他,“肖允乐要走了。”

肖允乐来的时候江越已经出门了,两人正好错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听见贺凌这么说他怔了一下,问:“去哪?”

“国外。”贺凌眉眼写满了自责,艰涩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姥姥病了我不知道,肖允乐被人欺负了我也不知道,从我答应去滑雪就错了,我们不应该去的。”

江越听得眉头紧锁,不明白这和去滑雪有什么关系,“老婆,你在说什么?”

贺凌抬眼看他,“下一个是不是你?你要去哪?”

“不走,我哪也不去。”

贺凌好像没听见,也可能是不信,那张向来冷淡的脸缓缓裂出让人不忍的惊慌。

“我要去哪里找你?”

江越急忙握紧他一只手,解释自己哪也不去。

可贺凌根本听不进去,眉眼翻涌着无措挣扎,“能不能哪也不要去,我想你了怎么办?你们为什么……”

“老婆,你太累了,你该睡觉了。”

江越压下心底的慌乱,把贺凌抱回卧室,陪他躺在床上,微颤的手心捂住贺凌不肯闭的双眼,“睡一觉就好了,我陪你睡,睡醒了我给你剥石榴吃,我买了很新鲜的石榴,你会喜欢的。”

贺凌不语,也没有动。

过了很久江越才悄悄拿开自己的手,贺凌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恬静的睡脸仍有不健康的青白色,好像怎么养都养不回原来的红润和健康。

他一层层给自己套的枷锁几乎快把自己给勒死了,直到今天才肯透露出一点,透露他偏激的思想和认识把自己逼到了绝境,举目就是一堵翻也不翻不过去的高墙,逼仄地把他困死在原地。

从他成年到今天,他只是一再重复失去,失去贺明楼,失去周琴,失去肖允乐,这往后他还能失去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因为他只有江越了。

江越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睁开眼卧室是黑的,飘窗外夜色漆黑,已经是晚上了,但不知道是几点。

他想摸摸贺凌的脸,看他好些没,但睡得晕沉的脑袋在想到这件事了才悚然发现床上没有贺凌。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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