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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熠驰后知后觉的冷笑声打破了安宏铭的回忆,他一声声笑着,眼眸间满是挣扎。

紧握的双拳攥起又松开,那句表明自己真心的话终是没有机会再说出。

他咬紧牙关,隐忍着,最后,仍是那句,“以前的事,请不要告诉安微。”

安宏铭当然知道这些事对于他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儿的杀伤力,他也仍坚持自己的说法。

“你别再找她。”

眼前的少年抬起眸,视线掠过二楼窗口,他的小猫正扒着爪儿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流浪了。

他嘴角晃过自嘲,明明是他要流浪了啊。

还好,他的小猫有家,有疼爱她的父母。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纠缠着,难舍难分,道不清的情愫在心尖蔓延,苦涩间泛起酸。

他莫名想起那个夏天,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是这般对望。那时的他只想,如果可以,他要带她躲到谁都寻不到的地方,放下恩怨,放下前尘往事。

那样的地方要离他的家远一点,还得离她的家的近一点,要是她喜欢的地方,要有她爱吃的菜,还要,不要那么多了,他只想要他的小猫咪每天张牙舞爪。

突然的一声铃响打破所有期待,梦醒了,他又变成那没人要的流浪狗。

那时他想,今晚的电话可真多,真特么的烦。

他垂下眸,看向安宏铭,桃花眼笑着,“我答应你。”

手机在掌中转了一圈,接通。

“沈熠驰,阿姨她……”

“过世了。”

第49章 第49章

沈熠驰母亲唐雅, 畏罪自杀。

经知情人士举报,警方掌握沈氏集团名下神堂药业系仿制药违规产业,并对其总部进行布控。

调查期间, 公司法人唐雅于凌晨两点三十分在家中服毒, 其丈夫沈文山发现时已无生命体征。

短短数十余字,足以定下罪名。

神堂药业查封,其夫沈文山代为宣布,其下所有资产将用于赔偿。

一夜之间,沈氏股价巨跌, 沈文山惨遭丧妻苦楚悲痛万分,哀伤之余不忘许下承诺,以保所有受害者权益。

“神堂药业虽由我妻子掌管经营, 但确隶属沈氏名下,我们夫妻共患难二十几年,于情于理, 我沈文山都有义务替她承担罪责。”

“如今逝者已逝, 我本不该推脱,但作为她的丈夫,我希望大家能够留逝者一片安宁。对你们而言, 她是罪犯,可对我来说, 她是我的妻子, 即便做错了事, 我也想护她周全。”

这是沈文山第一次在媒体露面, 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手握拐杖, 全程站立。

疲惫的眉眼依旧挡不住英俊, 流于深情, 深深地鞠下一躬。

“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话音停止,拐杖在手中掉落,这位替妻子请罪的深情企业家终是不堪重负,晕倒在地。

次日清晨,沈氏股价回暖。

诚恳的处理态度让沈氏大获好评,其董事长在头条频频不下,网友歌颂爱情,惋惜人性。

一切回归平静……

这是安微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忤逆,即便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不惜扬起巴掌,她都没有退缩。

她要见他,哪怕什么都做不了,最起码,她要陪在他的身边。

安宏铭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已经落下的手掌,仿佛是终于回了神,悔意闪过眼眸,看着跑出门口的女儿,一时没站稳,跌落到沙发上。

他喃喃细语,轻念着,仿佛失掉所有力气。

“走吧,都走吧。”

一边是自己丈夫,一边是自己女儿,常雨心力交瘁,她缓缓走近沙发,轻拍上丈夫肩膀,“去送送她吧。”

她像是妥协,也是释怀,仿若说服了自己。

看着温柔的妻子,安宏铭心如死灰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愧意,他牵过她的手,低声唤着,“常雨。”

“微微自己过去,我也不放心。”她把手抽出来,趿着拖鞋往卧室去,“你到车站买些吃的,今天不做饭了,闹这么久。”

卧室门关上,轻轻飘出一声,“累了。”

安宏铭望向紧闭的房门,连最后做表情的力气都没有。

是啊,他们都够累了……

安微赶到北城时已临近中午,她打不通沈熠驰电话,根本不知道他在哪。

她漫无目的找,问向翊,问酒吧那些人,通通没有结果。

然后,她碰见了那个后妈。

女人一席锻绒黑色长裙,美艳的五官透出精明,她勾着笑,缓步走到安微面前。

“小美人儿,听我讲个故事。”她撩起鬓边发丝,得意的笑容分外刺眼,“然后,带你去见他。”

安微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女人所说的故事,她曾在另一个人的口中听过。关乎她父亲青春的遗憾,关乎,她和沈熠驰无形的纠葛。

她没想到,父亲口中那个阿姨,竟是沈熠驰的母亲。

然而,在唐雅的视角,却再也做不到释怀。

和沈文山事业起步的第二年,安宏铭肝癌复发、生命垂危,旧时情意像开了阀门的江水,从不由自己控制。

她不惜动用公司运营资本也要救人,钱拿走了,夫妻俩也彻底撕破脸。

沈文山就是个疯子,她把唐雅带到当时还是个小作坊的制药厂,逼迫她在职权书上签字。

如果不同意,公司五百万的漏洞,别说是她,就连病床上收受资金的安宏铭,也逃不掉牢狱之灾。

也是那时,唐雅才知道,沈文山所谓的物流生意不过就是幌子,他以运输为由,将违规的仿制药品送到各地。

而她,彻彻底底成为一枚棋子。

即便安宏铭后来把钱还回来,一切都已为时过晚……

安微心底一阵寒凉,手掌攥起来都如冰窟间没了温度。故事的结局远比她听过的版本要残忍,如此深重的牺牲,是她,亦是她的父亲无法承受。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为了另一个人毁掉自己的人生。

“你知道他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吗?”后妈甩了甩头发,微卷的长丝搭在肩头。

安微盯着那弯曲的卷儿,莫名想起沈熠驰缠自己头发的样子。

那女人的笑极为残忍,“因为搞了你,是报复你爸最好的办法。”

她葱白一样的指尖缠上自己发尾,一圈卷着一圈,“他会一个一个,现在是安宏铭,下一个就是沈文山。”

发丝重新落回肩膀,比刚才更大的圈儿,她松开的手指挑起安微下巴,“可怜的小美人儿,你被玩了。”

“不可能,”安微凉薄的嗓音透出哭腔,“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她抑制地轻抖,泪花在眸间打转,午后阳光照进来,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在她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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