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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上了顶层的天台。

天台的门上挂着把锁,被祝淮沉一拧就轻易打开:“这把锁早就坏了。”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撬开的。

门打开时尘灰四溅,确实是废弃了很久的样子。天台却很宽阔,边缘有一圈围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依稀能看出来原本的模样。

这里的确是周围最高的建筑,俯瞰是万家灯火,仰头是满天星河。天边一钩弯月泛着冷辉,散落一地银光。

“风景还不错吧?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来。”祝淮沉从他拎着的那个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擦干净了一小块栏杆,堪堪够两个人挨着站。

他又从塑料袋里摸出来一罐啤酒,单手开了拉环,问沈清绍:“喝吗?”

沈清绍犹豫了没一会就接了过来,灌了一大口后眉心紧拧——这种又涩又苦的东西到底是谁会喜欢?

第一次尝试借酒浇愁,体验感算不上好。沈清绍皱着眉,废了好大力气才咽下去:“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不是一个难回答的问题,祝淮沉唇边的笑僵了一瞬,手指下意识地用了点力,把啤酒罐捏得咔咔作响。沉默了片刻,才含糊其辞地说:“碰巧而已。”

只是不想见到那个间接害死了他母亲的人,所以只要那个人在家的时候他从不回去,学校附近的小巷子摸得比回家的路还熟。

沈清绍看得出来他不想提,点了点头,没继续追问。

气氛有些凝滞。

其实他们本来也算不上太熟,沈清绍有关系更好的朋友,祝淮沉向来独来独往,跟谁都不太亲近。是他先生出了逾矩的心思,所以才贸然打扰,也没考虑过会一时冲动把人带到这里来,更没设想过现在的情景。

但事已至此,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祝淮沉拿手里的啤酒罐碰了碰沈清绍手里的,踌躇片刻后试探着问:“你……之后要不要考虑住校?”

A大附中靠近市中心,交通便利。更重要的是走读生可以少上一节晚自习,所以住读生的人数并不多,宿舍条件也不错。

“我们班住读的人不多,我那间宿舍就住了我一个人。”祝淮沉偏头,笑着看他,“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住害怕的话,要不要来跟我一起?”

酒精麻痹了思维,处理信息也变得迟钝。沈清绍一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习惯性地看着正在跟他说话的人那双漂亮的眼睛,想着祝淮沉今天真的很不一样。

他今天笑得比沈清绍认识他以来加起来都多。

他笑起来真好看。

注意力被人弯起的唇角和落满了光的眼睛吸引,就顾不上听他说了什么,只在他说完之后含糊地“嗯”了一声。

祝淮沉没敢一直盯着沈清绍看,害怕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暧昧心思不小心从眼睛里偷偷溜出来。所以他过了很久才察觉到沈清绍好像有些不对劲,具体表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那个人都只会“嗯”。

没想到一转头就对上了沈清绍的视线,他姿态闲适地倚在围栏上,手里的啤酒罐已经空了。除了眼尾有些泛红以外,基本上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察觉到祝淮沉在看他,甚至语气自然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祝淮沉摸不准他醉了没有,试探着问:“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好。”

答应得很爽快。

祝淮沉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还好。

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他就亲眼看着沈清绍走了一段“S”型的路。

……好像也不是很好。

他上前两步扶住了沈清绍的手臂:“这里没有灯,下楼梯的时候小心点。”

“嗯,”沈清绍停下脚步,盯着手臂上祝淮沉的手皱了皱眉,“不用你扶,我没喝醉。”

跟醉鬼讲不了道理,祝淮沉无声地叹了口气:“……好,是我怕黑,所以才要扶着你。”

没想到醉鬼还是站在原地不肯动,直勾勾地盯着他。

“怎么……”

话没说完,一只手抚过他的眼角。很轻的一下,祝淮沉却如遭雷击,顷刻间被钉在了原地。

“为什么不笑了?你笑起来那么好看。”沈清绍小声嘟囔着,执拗地看着他,仿佛一定要他给一个说法才行。

祝淮沉拿他没办法,敷衍地弯了弯眼。醉鬼却仍然不依不饶:“你之前不是这样笑的。”

“是吗?那你先给我示范一下。”

沈清绍半晌没说话,祝淮沉还以为他没辙了。他却突然浅浅地弯了弯眼,眼尾那点红给那颗小痣染上了漂亮的颜色。点到为止,又无端勾人。

“好啦,”祝淮沉忍俊不禁,如他所愿地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该回家了。”

第65章 if番外(4)

楼梯间里很黑,也很安静。除了他们两个的脚步声之外,几乎能听见隐隐的心跳声。鼓点似的,一下又一下规律地在胸腔里振响。

怕他摔着,祝淮沉几乎是将他半搂在怀里,挨得很近,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快得有些不寻常。

沈清绍下了一层台阶,突然停下来转了个身,仰起头时嘴唇恰好擦过祝淮沉的下巴,漆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柔软的触感轻得仿佛幻觉,稍纵即逝,却还是让祝淮沉心跳得更快了些。他直直撞进那两池深不见底的湖水中,险些溺毙。

祝淮沉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清绍就低下头,把耳朵贴在他胸膛上:“你心跳得好快。”

过了片刻又补充说:“……现在比刚才更快了。”

祝淮沉并不想跟他聊这些,可醉鬼却不会察言观色,漂亮的凤眼尾巴翘起,眼尾的那颗小痣在祝淮沉眼前晃荡,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

“快走。”祝淮沉稍稍别过眼,不去看他。

沈清绍不许他逃避,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他身上:“你还没回答我。”

一点清冽的薄荷气息混杂着淡淡的酒气,被人的体温烘得暖热,不由分说地裹挟住了祝淮沉。仿佛一层无形的囚笼,轻易将他困在原地,挣不脱也躲不过。

仿佛被他蛊惑,又或者是迟来的酒劲冲破了理智。祝淮沉盯着他的眼睛,虚扶着他的腰,几乎是一个环抱的姿态,亲密得过了头。

祝淮沉过分狡猾,仍然避开了他的问题,抬起眼梢反问:“回答什么?”

漆黑的楼道仿佛能隐匿一切,酒精钝化了思维。沈清绍没多思考,又凑近了他一些,在几乎鼻尖相抵的距离中直白地看着他:“你也会对别人这样吗?”

“这样是哪样?”

“嗯……”沈清绍苦恼地眯着眼,似乎想斟酌出一个合适的措辞,“就是……关心他,开导他,会去他家找他,还会带他来这里。”

沈清绍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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