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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的,但却同时也会让他们对自己敬而远之。
这并不利于他打探段云瑞的消息。
昨夜打更的声音传来时,他数过,梆子多敲了三下,这是父亲传来的讯息
来了这么久,还未给父亲传回去只言片语,显然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必须尽快探听些有用的消息。
“少爷回来的晚,为什么天不亮就走?”林知许脸上满是疑惑,“这里不是他的家吗?”
“这里当然是少爷的家啊。”丁春生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得肩膀直抖,“少爷是什么人!那是可忙得很,早上宋焘来接少爷的时候,我还听到他提了句南桥什么的。”
“南桥?”
“对啊,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南桥,明明是说要北上去阜德避暑的。”
“阜德是什么?”
“不过你肯定不知道了,离这儿远得很,我去过一次,还是坐的火车呢!”丁春生可算逮着了谈资,气势瞬间拔高了几丈,“火车你没坐过吧,不对,你估计都没见过,我跟你说……”
林知许目露崇拜,满是津津有味的模样,可他其实早已不去听丁春生越来越夸张的描述,而是暗暗思量着,段云瑞为何会提到南桥。
那里的确很远,与榕城一样有一条江贯穿了东西,最后汇入大海。
所以南桥同样也有港口,只是没有榕城这样的规模,也没有驶向国外的船。
哪怕是无意中随口而谈,对于林知许来说仍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事出反常,必然有异,而这个封闭的公馆里唯一一个能与外界相通的地方,就只有位于大门口的门房。
林知许咽下了最后一口馒头,满是期待地看着丁春生,
“你真厉害,我也想去门房瞧瞧,行吗?”
第21章 蝉鸣喧嚣
门房不大,布置也简单,但却是棠园唯一可以直接瞧见外头道路的地方,林知许趴在窗沿边上向外头望着,除了高大的梧桐树遮下的荫凉,这里鲜少有人路过。
一阵轻快的车铃声响起,林知许探出头,只见一名邮差骑着自行车过来,一抬头便与林知许四目相接。
眼神在无声中相对,邮差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但随着丁春生也伸出了头,他立刻收回了目光看向他,
“今天的报纸,请收好。”
“最近怎么没见老刘?”
“他调到其他街区了。”邮差笑得有些腼腆,“我刚开始送信,以后还请多关照。”
丁春生没在意,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而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林知许却突然指着树道,
“刚才那树梢间还有两只喜鹊,一会儿就不见了,怕是饿了。”
没头没尾的,但自他嘴里说出来也不稀奇,丁春生忙笑着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的林知许拉回来,指着自己脑袋讪笑道,
“我弟弟,这里……”
“哦哦,没关系的。”邮差看了林知许一眼,眼中闪过只有他能看懂的了然,然后重新跨上了自行车,“我还得去别家,先告辞了。”
林知许的眼睛盯着报纸,见丁春生将它随意放在了桌上,便拿起来递给了他,
“讲讲。”
丁春生惊得瞪大了双眼,不禁笑道,
“我一个干杂活的哪里识字啊,棠园里除了少爷,也就姚管家识些字。”
“哦。”林知许看起来很失望,但他仍将报纸摊开看了起来。
“你也不识字,有什么好看的?”丁春生忍不住嗤笑了两声,装作好奇凑到了他身后,故意贴近了几分。
“这个好看。”林知许指着报纸上的香烟广告,上头印的正是如今最当红的影星霍明珠,是炙手可热的大美人。
“哟,你还喜欢她啊。”
林知许看了一会儿,大约也觉得没意思,便拿手臂支起脸颊,垫在报纸上低着头打盹儿。
闲来无事的丁春生也泛起了困意,在他酣声渐起的一刻,一直低着头的林知许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出声,甚至没有变换姿势,从背后看依然睡得香甜,可一双眼睛看着刚才那则广告上面的一篇文章,双唇无声轻轻开合,抚在桌上那只手食指微动,似乎在比划着什么,又似乎是在记着什么。
盛夏之际,虽蝉鸣喧嚣,却是宁静。
打盹的时候,时间好似飞快,也不知过了多久,丁春生心头一跳猛然惊醒,迷糊间都不知身在何处。
下一秒他却见门房对着马路的门开着, 屋内已不见林知许的身影。
他吓得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就直直向外冲去,踉跄间几乎是摔出了门去,可当丁春生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却愣住了。
只见林知许人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门口,面前是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放挑子,挑子一头还正咕嘟咕嘟的煮着一锅热汤。
“你在干嘛!”丁春生还当他跑了,惊魂未定地的吼起来,吓得林知许瑟缩了下,躲在了墙边。
“你那么凶做什么。”男人擦了把汗,“我打这儿路过,这位小少爷说想吃馄饨,我就停下了。”
“吃什么馄饨,你有钱吗!”丁春生气得七窍生烟,然后恶狠狠地盯着男人,“走走走,棠园门口也敢支摊子!”
男人也没好气儿,嘴里虽嘟嘟囔囔,却也只能挑起了担子离开。
林知许目露不舍,向前近了几步,“下次……下次我拿钱来。”
“你哪儿来的钱。”丁春生将他拉了进来,将门直接反锁,“要是敢再自己乱跑,我也不管你死活了!”
“我不会跑的。”林知许脸色惨白,似乎是被那句不管死活吓着了,小声辩解着,“我出去会被那个少爷打死的。”
丁春生一怔,忽觉得此刻的林知许比往日更显得可怜无助,再想到少爷不仅没再过问过他,就是出远门也未交代过一句,想来是真不管了。
一个男人,又不会怀孕的,就算真操了也没人看得出来,再说也是他主动勾引,与自己无关。
丁春生心若擂鼓,双耳烧红,
“阿林啊,上次……上次你说的那个事,还当真不?”
“什么事?”林知许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可自己虽对这种事无所谓,但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沾了他的身子。
但丁春生显然还有利用的价值。
“我有钱,在丽都。”
钱这个字犹如一阵冷风,一下吹醒了满腹欲火的丁春生,眼中泛起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贪婪,“你真有钱?”
“嗯,在丽都。”林知许用力点头,带着些许讨好,“要是我回去拿了钱,我是不是就能吃馄饨了。”
“能能,当然能!”丁春生强行按捺住雀跃的心情,低声道,“等哪天我带你回丽都拿钱,但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和其他人提,你知道的他们总不给你吃饭,又怎么可能让你买馄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