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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给自己取的,余朝晖以前可是很满意的。
可惜现在名字里充满光明的他,却没有了光明,这个名字又仿佛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对于孟锐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也没听到。
余朝晖只是安安静静发着呆,一旁的孟锐也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直到那时,余朝晖完全忘记了六月底本不该是孟锐回来的日子。要知道他以前都是年底的时候才回来。
而这次突然回来…可能就是听到了什么,可能是孤儿院里的谁说了他瞎了的事,所以特意赶回来的。不是凑巧,是为他而来。
不过,这都是余朝晖以后才会知道的。
午饭也是孟锐给余朝晖带来的。
他们两个正吃着,那时宿舍其他几个舍友也回来了。他们那会儿应该是已经吃完了,可能回来拿点东西又打算结伴出去上网。
那时候中考明明都要开始了,他们完全看不到一点紧迫感。余朝晖中考那会儿可是花了好多心思备考的,生怕复习时间不够用。
余朝晖听到他们正在商量着那些他完全听不懂的那些游戏专用词,听不懂,也不感兴趣。
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但是其中有个声音,可能自以为很小声,实际上很大声地吐槽说宿舍里好臭……
虽然这句话也没点名道姓说是谁,但是余朝晖心里很清楚,他们很明显说的就是自己。
他前一天晚上不小心摔进了沟里,回来以后换了裤子但是还没来得及拿去洗…裤子上的确有点污水的气味,说有味道吧…其实也有。
他理亏,没吭声,默默垂下了脑袋。
被嘲笑的余朝晖想假装没听到,但不代表一旁的孟锐也没长耳朵。
余朝晖看不见,所以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起的冲突。到底是谁先挑衅,谁先动手这些他统统不知道。但是在一阵噼里啪啦东西倒地的声音中,余朝晖没听到孟锐说一个字,期间反而另外几个的喊叫声倒是大得整栋宿舍楼都能听见:“妈的,孟锐你踏马是疯狗吗?!有你什么事?!”
余朝晖对其他人的声音并不会怎么特意去记,但毕竟也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几年,还是有那么一点记得的。
那个骂孟锐是疯狗的声音,听着应该是睡在他旁边床铺的那个人。他的话,会讨厌自己很正常,毕竟以前有那么一点点小过节。
“哎呀哎呀…别打了别打了,一会儿那几个老太婆来了。”这声音……余朝晖想了想,应该是住在门口的那个。
“反正都要走了,怕她们做什么?”说话的人刚开口,突然叫了一声,应该是被打到哪里打痛了,“孟锐!!”
余朝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都看不到让他毫无安全感,他下意识开口:“孟锐。”
其实他这声孟锐,余朝晖只是略试探性地开口,音量并不大,但还是被那人捕捉到了。
那场他不远处的动静安静下来了,余朝晖也终于听到了孟锐的声音,“快滚。”
小房间再度安静下来,余朝晖感觉有人在走近他。是孟锐,他沉默的搬来一个板凳坐在余朝晖旁边,继续着之前喂他吃饭的动作。
“朝晖,你晚上想吃什么?”孟锐看似随意地开口,“我回来的时候去食堂看了,晚上没什么菜,我出去给你买点吧。”
孟锐对他的善意很明显,这一点不需要想。余朝晖一边咀嚼着,一边思考着要怎么询问孟锐,为什么要对自己好?
余朝晖想问,又不敢问。不知为何,他特别害怕自己只要问出口,这份好就没了,于是他沉默地垂着脑袋,哦了一声。
孟锐却突然发笑,不是余朝晖听过的那种嘲讽的笑,是一种说不太上来的,他伸手揉了揉余朝晖的发顶:
“朝晖,你怎么还是这么呆。”
孟锐顿了顿,拿勺子舀了一勺嫩嫩的鸡蛋羹喂到余朝晖嘴边,他仿佛看穿余朝晖的害怕,语气带着安抚,把他抱进怀里,手掌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后背:“没关系,朝晖,我在。”
“没事的,朝晖。”
“…………”
朝晖大抵以为他的表情没有破绽吧?
其实…还是挺明显的。
起码在孟锐看来是这样,真的非常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和朝晖以前明显的冷淡相比,现在的朝晖看起来更谨慎,更小心翼翼。
少年的唇角紧紧地抿着,手下紧紧地抓着一角床单,他可能因为看不到,所以特别没有安全感。哪怕听到一点点动静,整个人都要立刻紧绷,看起来就特别让孟锐心疼。
孟锐将人抱在怀里,能清楚感觉余朝晖在颤抖,整个人都在抖。一个原本看得见的正常人,突然失去视觉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余朝晖上学上得早,比他同班的同学都要小,虽说今年十七岁,可他十二月才满十七,还有六个月呢。满打满算也才十六岁。
他当然会害怕吧?哪怕平时再怎么成熟稳重得像个小大人,可…这种事对他来说也是…
“别怕,别怕…朝晖。”
孟锐小声地安抚着。可能是因为他的拥抱给了余朝晖一点温暖,他终于不再发抖了,慢慢恢复了镇定。
前一天晚上,余朝晖一晚上都没睡,但那会儿被孟锐抱着,闻着他身上的气味恍惚间还有了那么一点点睡意。
具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余朝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他不知道几点了,反正白天晚上对没什么区别。
巨大的黑暗和寂静让余朝晖没由来的慌乱,他下意识地开口:“孟锐?”
下一秒,孟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朝晖?怎么了?”
余朝晖赶紧伸手去触摸他,摸得他温热的手臂,这才完全放下心,他应该就坐在床边。心刚落下,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动作太突兀,他和人家的关系又没那么好。
“我,我是说…”余朝晖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找补,“我是想问现在几点了?”
“……晚上了七点多了。”
孟锐坐在床边,他眼睛又没什么问题,哪怕是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也依旧将余朝晖脸上的情绪一览无余。
他看得清楚,更听得清楚,特别是刚醒来时叫的那声孟锐,声音里满是惊慌失措。
“我睡了这么久?”余朝晖听到已经是晚上七点,他居然睡到这么晚了?倒也没多饿,应该再过一会儿,另外几个室友该回来了吧?
“孟锐。”余朝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点,“你能带我出去一下吗?我想去洗个澡。”
他们宿舍的结构每一层楼都差不多,前面挨个挨个都是宿舍,尽头则是一个公用的洗漱间,洗漱间后连着厕所和简单的隔断淋浴间。
那天余朝晖记得他小心翼翼地下床,紧紧抓着孟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