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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昔亭心口一闷,极其少见地张口打断了对方的话。
苏枕寄看了看他,说:“是我做不了主……虽然我时常不听师父的话,但是他说过,我的栖身之地不能告诉任何人,如果有非要告诉不可的人,他要亲自见过。旁的话也就算了,这一条若是违背了他的意思,他真的会生气。”
柳昔亭说:“那我……”
“你若是见他,那你是姓越还是姓柳?”苏枕寄打断他,说道,“你有难言之隐,我也有必须遵从的铁令,我没办法。”
柳昔亭心中苦涩,说:“我过几日要外出一趟,怕是要十天半个月回不来,若是你走了,我岂不是又要见不到你?若是你再也不来苏州,我又要去哪里找你?”
苏枕寄嘴唇动了动,还没想好说什么,又听见他颇为低落的声音:“我不想再找一个十年了。”
“我会再回来的。”
柳昔亭抬头看见他明亮的眼睛, 说:“会很久吗?”
苏枕寄有些为难,说:“我也不知道,这一次也是偷跑出来的。”
柳昔亭沉思片刻,说:“你来苏州,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游仙阁的酬金吧。”
苏枕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答,便一时没有作声。
柳昔亭看向他,说:“我找我的仇人,你应该也在找你的仇人,若是我能帮到你,你是不是就可以在苏州多待一段时间了?”
苏枕寄不解道:“你能怎么帮我?”
柳昔亭的眼神又变得柔和,说:“如果我猜得不错,上次你见到我家小厮帽子上的孔雀羽毛时,向他多问了几句,随后就出现在了昌隆的密室中——你的仇人,和那支孔雀羽毛有关?但是你为何会找到昌隆去?”
苏枕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我……我现在不敢说,就那么一点点的线索,我找了那么多年——你不必为了留下我,为我多做什么,若有必要,苏州城我一定会再来的。”
他说完就站起身,似乎要走。
柳昔亭也忙站起来,说:“往日情谊,当真不能作数吗?”
深夜的湖心起了风,乌云遮住了明亮的月色,小亭周遭的竹影也若隐若现。衣摆随风而动,两个人就像偌大湖泊中微不足道的两根苇草。
苏枕寄回头看他,说:“要怎么作数?你先认出了我,我却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以前我撒了谎,骗了你,如今竟然能够重逢,自然想补偿些什么,可你却并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四十章 怪事
两人在乍起的夜风中默然对立半晌,苏枕寄才开口:“我没有那么说。”
柳昔亭这口气还没有松下,又听见他说:“你现在不介意,也许只是因为久别重逢,你是一时高兴。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我和你记忆中的那个人已经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了,那个时候你可能就会介意了。”
“阿寄……”柳昔亭上前一步,看着他模糊的侧影,说,“那你想怎么办?”
苏枕寄看着他的眼睛,说:“还是……就当作是第一次认识吧。”
柳昔亭没再靠近他,说:“第一次认识,还是早就认识,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苏枕寄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他顿了顿,只说,“如果现在我们仍然能相处愉快,自然也会成为朋友的。”
但柳昔亭从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里却像是看出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以前我对你好,只是因为那时你是姑娘家,我是为了把你娶回家才对你好的?”
苏枕寄不说话,还别开了脸。
柳昔亭有些着急,凑过去想看他的表情,又说:“好吧,就算是。那从我们最近认识以来,我对你冷淡吗?”
苏枕寄说:“那怎么能一样。”
柳昔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那我听你的,但是我希望你一定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和我约定一个日子,让我在今年入冬之前,至少见你一面,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苏枕寄想了一会儿,才轻轻嗯了声,说:“那你想在哪一天见我?”
柳昔亭说:“当年我送你的柳哨还在吗?”
苏枕寄点点头,说:“但是时间太久了,它一点也不响了。”
闻言柳昔亭却顿时大感安慰,面上的神色也快活起来,忙说:“明日我再送你一个,你一定要去见我。”
大概是怕他拒绝,柳昔亭说:“有个地方只有我知道,你不用担心会被人发觉。”
苏枕寄嗯了声,说:“我会尽量……”
“留芳斋近几日做了新的糕点,我也会一并带过去。”柳昔亭立刻补了一句,说,“我会一直等你的。”
苏枕寄听他这么说撇了撇嘴,说:“用留芳斋的糕点拿捏我。”
柳昔亭笑说:“那你来不来。”
苏枕寄的语气也终于轻松了许多,说:“你就是变了,变得很狡猾。”
柳昔亭悄然移步到了他身侧,挨着他的肩膀去看月色下的湖面——夜风吹开了乌云,皎洁的月光落在了水面上,发出粼粼的亮光。
“明天你来,我送你一只新的柳哨,你什么时候想见我,就到越府来,只要你吹响这只柳哨,我就一定会来见你。”
苏枕寄侧头去看他的眼睛,说:“以前你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说着突然笑了声,说:“婉……嗯,当年的那个阿婆,你记不记得?”
柳昔亭说:“当然记得。”
“你那时送我柳哨,她说你年纪不大,心思不少。”
柳昔亭顿时脸上一红,像是又变回了当年的那个柳小公子,说:“我只是……只是怕你不好找我,又没有别的心思。”
苏枕寄笑起来,慢悠悠打了个哈欠,说:“这都几更天了。我答应你了,你能放我回去睡觉了吧。”
柳昔亭往他身侧又近了近,说:“湖边风大,你冷不冷?”
苏枕寄又笑:“你还要把我当小姑娘啊?”
柳昔亭说:“我只是怕你冷。”
“我不冷,又不是寒冬腊月。”苏枕寄拍了拍他的手臂,说,“若是白天过来,还可以在这里划船,那时候的江风会很凉爽吧,景色应该也很美。”
柳昔亭嗯了声,说:“我送你回去。”
闻言苏枕寄噫了他一声,侧身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说:“我知道路,不劳烦……柳公子?”
次日从早饭后便开始下雨,雨势愈来愈大,敲在客栈的屋檐瓦砾上砰砰作响。
苏枕寄被大雨阻了脚步,呆坐在屋中听雨。
将近晌午,忽听得房门被人敲响,苏枕寄以为是来倒茶的小二,便起身开了门。推开门却见到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和脖子上挂着的一串佛珠。
苏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