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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所想,叹了声:“赤毒花这么精明的人,生出来的儿子怎么呆成这样?”

他说完随手一翻,就把那个没多少钱的钱袋子也翻了出来,放在手中掂了掂,说:“你吃饭要靠自己的本事,钱是不能留着的。”

苏枕寄压根没来得及辩驳,这个脏和尚转瞬就没了人影。

第二天一早,苏枕寄被小沙弥敲门叫起来,此时天边连一丝熹光都未曾出现。这些天舟车劳顿,苏枕寄本就觉得疲惫不堪,如今仍是睡眼朦胧。

小沙弥向他合掌道:“空禅师父说了,你并非佛门弟子,早课就不必与我们一起,但有别的功课要做。”

苏枕寄手腕脚腕处各绑上了一个沙袋,连走路都有些艰难。他还没明白要干什么,那个小沙弥转身就跃上了对面的屋顶,遥遥道:“辰时之前追上我。若是过了时辰,就没有早饭吃了。”

说罢那小沙弥纵身一跃,只见他身形极快,几乎是转瞬间便看不见人影了。

见此情景,苏枕寄知道自己的轻功必然不如他,更何况身上还加了重量。此时他拙手笨脚地追上去,才恍然明白昨日空禅所说之话的意思。

这一天苏枕寄都在东跑西跑,饭是一口也没吃上,胳膊腿都酸痛无比,手腕脚腕处已被沉重的沙袋磨得疼痛难忍,但他却一刻也不能停下。直到暮色降临,还真的一口饭也不给吃,他这才发现这和尚来真的,心内有些怀念自己那个还没捂热的钱袋子。

灵泉寺建在灵泉山顶,但是那个小沙弥这一天将他引到了距离灵泉山不下二十里地的地界,且不说没饭可吃,跑了一天现在恨不得能直接就地瘫下。

但还没席地坐上一会儿,那个神出鬼没的小沙弥又出现了:“今晚亥时前务必赶回寺中,不然会挨罚的。”

“等……”苏枕寄抬起来的手很悲伤地摇了摇,都没来得及多问一句,那个小和尚又消失了。

苏枕寄脱力地就地躺下,自言自语道:“亥时……还有两个时辰,累死我也跑不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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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寒风更为凛冽,苏枕寄仰躺着被冷风刮了会儿脸,实在觉得饥寒难忍,挣扎着爬起来,试图去讨点吃的。他已经想了很多次要偷偷把绑在身上的重物扔掉,但是莫名有些害怕那个笑眯眯的脏和尚,也就只敢想了想。

所幸不远处便有灯火光亮,苏枕寄觉得自己此刻必定是狼狈不堪,艰难地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准备找户人家学学和尚们化缘。

不过他想是这么想,几次想敲门又犹犹豫豫地放下了,他不知道自己那个师父允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也不知道那个轻功极好的和尚师兄会不会仍在暗处盯着。

他就这么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敲门,觉得还不如早点回去,也不知道错过时辰还要被罚什么。

想着他正要离开,门却自己打开了,僵在原地的苏枕寄和一个小孩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小孩看了他一会儿,立刻冲回去大喊:“娘亲!有个叫花子!”

苏枕寄:“等……我不是……”

他念此想起苏和婉临走时还说不要变成小叫花子,结果才一天的功夫就真成叫花子了。

但那个小孩很快就去而复返,手里捧着木碗,碗里装满了热腾腾的饺子,递给他,说:“你吃吧,只有素饺子。”

苏枕寄突然想起许久之前在唤月岛的小摊上吃的馄饨,有些出神,好半天才说了声谢谢,但他还没接过来,眼前就有个人影一闪,劈手夺走了。

小孩也被吓得一愣,反应过来立刻往屋里奔去,火急火燎地喊了一嗓子:“娘亲!有贼!”

苏枕寄转过身就看见刚刚消失的小沙弥,右手托着木碗,左手背在身后,在五步外站得稳稳当当。

“我……”

不等他解释,沙弥便开口道:“你忘记师父说了什么?”

苏枕寄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不快,说:“这是人家给的,不是我要的。”

沙弥看了眼碗中的饺子,将碗向他递去,说:“请你还回去。”

苏枕寄有些被抓包的羞愧感,此时又被逼迫着,很不情愿地伸手去接,心内更觉不服,骤然收回了手,说:“这碗不是我接的,为什么要我去还?”

沙弥却并没有与他争论,只是点了点头,说:“希望你还记得亥时要回到寺中,师父在等你。”

苏枕寄被支使了一天,一身疲劳,本身就带着怒怨,但是那沙弥的反应却让他的反击变得毫无用处,弄得他更是心气不顺。

“等等,”苏枕寄见他又要走,问道,“从这里到寺中,你要多久?”

沙弥看向他,说:“半个时辰。”

苏枕寄惊讶了片刻,见沙弥还没走,反而回过身问他:“你还有不到两个时辰,能不能赶回?”

“两个时辰……”苏枕寄抬了抬手,给他看自己手腕上的沙袋,说,“这个东西我能拿下来吗?”

沙弥说道:“不过是些沙袋,耽误不了什么功夫。你若连这个都拿不动,往后还要用铁坨来做功课,那时你要怎么办?”

苏枕寄垂首想了想,胸中的闷气似乎消散了许多,许久后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说:“我会尽量赶回去的。”

第十六章 欲归

苏枕寄披星戴月地赶回灵泉寺时早已过了亥时,连子时的更鼓都不知道敲了第几回。今夜月色明亮,高高挂于中天之上,透过皎洁的月色,苏枕寄看见八风不动地站在寺门前等待他的和尚师兄。

见此情景,苏枕寄有些羞愧,此时的羞愧与刚刚的羞愧又有些不同。他这会儿迈步都有些艰难,仍然强打精神挺直了腰背,走到他师兄面前老老实实行了礼,说:“师兄。”

这个小和尚名叫晦明,只比他大两岁,却比他高大许多,肩背也较同龄人宽阔。麻布制成的僧衣穿得一丝不苟,此时站在寺门前一动不动,倒像是一尊威严的佛像。

晦明紧盯着他,面无表情道:“晚了将近一个时辰。”

苏枕寄有些颓丧,垂着头说:“是我的功夫太差了。”

“功夫不急在一朝一夕,”晦明看着他,说,“今天是师父教给你的第一课,希望你能有所领悟。”

苏枕寄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才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回到禅房终于能把身上的沙袋卸下来,绑着沙袋的手腕脚腕处不仅仅是磨破红肿,甚至起了水泡。苏枕寄痛得直吸气,艰难地擦洗了一遍,忽听得有人敲门,打开门见是晦明站在门外。

苏枕寄还没问出什么,就见他递了一瓶伤药过来:“明日会有新的功课,这瓶药你会用得到。”

他愣怔地接过来,见师兄要走,忙叫了声。晦明回过头看他,只听见他说:“师兄,明天也没饭吃吗?”

晦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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