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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一点。”
他转身对艾柏山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赶紧走!别再出现了!”
艾柏山就那样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温郁。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出了一点,无措。
“温郁……”他哑声道。
温郁猛地推开艾喻青,跑开了。他对这个家已经比较熟悉,冲进厨房里,居然拿了一把水果刀出来。
他抓住艾柏山的衣领,狠狠推他,艾柏山毫不反抗,直接被他推倒在地上。温郁骑在他腰间,举着水果刀,崩溃道:
“我都那样羞辱你了,你还怎么敢一次两次出现???”
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温郁无知无觉,极度的憋闷和愤怒大火一样焚烧了他的理智,他的情绪早就坏了,现在根本控制不住。
他握着刀,狠狠插进了艾柏山的肩膀,十几厘米的刀,直接没进去了。“你到底有多不要脸!真觉得我不会生气是吗?你不会真觉得这样我就能原谅你吧!我告诉你!你是强奸犯!艾柏山,你他妈是个强奸犯你知不知道!”
他拔出刀,拔了一次居然没拔动,再次拔出来的时候,已经把艾柏山的伤口切得更大。流着泪崩溃地质问,说的话越来越没有逻辑,只有难以承受的悲愤痛苦:
“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会原谅啊,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你们还我眼睛,你还我,我的孩子呢……呜呜,我的孩子去哪里了?”
血汩汩地冒出来,艾柏山全身都红透了,地毯都吸饱了血。可他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他,任由温郁将刀插进他的身体。
温郁的眼泪掉在他脸上,比血还烫。
他再次举刀,手却不停颤抖,像是要拿不住了。
艾柏山伸出手,大掌包裹住他拿刀的手,带着他移到自己心脏的位置,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
“插进这里吧。这里太疼了,比我身上任何一处伤口都要疼。你插进去,我就……不会再疼了。”
“……”
温郁要疯了,他真的好难过好难过,难过到眼泪根本止不住地流。身下的人到底是谁?艾柏山,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对,我杀了他的手下,他报复了我,就这样,对,就这样,我们两清了吧,该两清了,弱肉强食的世界,发生这种事也不算什么。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会说爱我?你怎么能爱我,你想我怎么对你?我能怎么面对你???
当他的手颤抖着,几欲真的插下去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阿郁,”基米尔轻声说,“现在还不能杀他。”
听到这个声音,温郁突然顿住了。
他好像连眼睛都忘了眨,只有泪珠还从眼眶源源不断地滚落。
他最恨的人,出现了。
可他根本不能对他做什么。他可以肆意地朝艾柏山发泄自己的愤怒,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纯粹。可基米尔是他的父亲,是他救了自己的命,是他养大了自己,没有他,自己连活到现在的资格都没有。
对吧。
手中的刀掉下来,在地毯上弹了一个微小的弧线。他双手撑在艾柏山身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良久,他突然笑了一下,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自嘲。
“算了。”他说。
“算了。”
第76章 七十三
这次情绪爆发之后,温郁直接睡了两天。
家里的氛围再次沉闷下来,艾喻青寸步不离地守在温郁身边,不许艾柏山和基米尔进房间里看一眼。那两个男人第一次没有反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只能默默离开。
基米尔走之前,隔着门对艾喻青道:
“艾喻青,照顾好温郁。”
“需要你说?”
基米尔沉默了一会儿,道:
“马上开战了,你不要带他出门。”
“开战?”艾喻青一愣,“你们要推翻王室?”
“嗯。”
“我带他出国。”艾喻青立刻道。
“不行,”基米尔说,“国外势力更不值得信任,而且我鞭长莫及。只有在韶京,我可以立刻赶到他身边。”
艾喻青没有回答,基米尔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转身离开。
艾柏山和基米尔忙碌起来了。尤其是基米尔,他表面上还是王室的人,要为王室出力,背后要为议会输送军火,保证他们在战争中胜利。
X025年2月1日,艾柏山揭露卫国战争真相,举国哗然。即便王室极力澄清,王宫前还是聚集了无数反对者,砸烂了他们的窗户。
2月3日,议会疏散市中心平民。
2月4日,由艾柏山作为代表,与王室进行和平谈判。
2月5日,一个平凡的冬日,谈判失败,议会正式向王室宣战。
枪声震彻冬日的韶京,平民已经被疏散,躲在防空洞或者京郊,只有最靠近权力中心的人和不同势力的军人在城市巷战。路林和艾柏山的人都不多,驻扎在国家其他地区的军队,基本处于观望状态。
温郁坐在窗边,似乎想要看向远方,脸上没什么表情。
“离窗边远一点吧,”艾喻青从后面搂住他,“万一有流弹。”
其实不会,他们住得地方离战争中心很远。
温郁没有起身,静了一会儿,他说:
“我十岁那年,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
艾喻青看向他。
“然后,我的朋友死了,邻居死了,救我们的军人死了,房子塌了。一瞬间,真的只是一瞬间,什么都没了。”
“卫国战争那一仗,死了大概三万平民,和一万军人吧。”温郁说,“可能这些数字听起来没什么感觉。”
“不,不会没有感觉。”艾喻青道,“即便没有亲身经历,我们也能从视频照片里感受到那种恐怖,还有对同胞的悲伤,和对外敌的仇恨。”
“战争制造了太多悲剧了。”温郁说,“今天这一仗,又会造出多少个我出来呢。”
他们的故事,不就源于战争么。
“我真的,真的恨不得出现在前线。”温郁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恨意和愤怒,“我想亲手射爆路林的脑袋,让他的尸体从王位上滚下来,踩在我脚下。”
*
基米尔在王宫的会客室等待路林的召见。会客厅很大,长桌两边摆着精致的座椅,整个房间都是巴洛克风格的华贵奢侈。周围还有几个房间,门都紧紧闭着。
短短两天,王室就已显颓势,他们搞不清楚对方为什么有这么充沛的火力,以及如此高超的指挥调度。他们引以为傲的NIC在这场战争中似乎并没有起到理想中的作用。王宫里乱作一团,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基米尔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会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静悄悄的。
突然,他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