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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进入政事堂,成为诸相之一,恐怕会压制其他人,打破现在诸相之间的平衡。

此次有人弹劾褚昉以公谋私,正是遏制他的良机,不管这次证据是否确凿,只要诸位宰相和谏官一致口径,以褚夫人商户出身,生意遍布各行各业,而政事堂决策诸般国计民生,与商户利益息息相关,褚昉理当避嫌为由,便可将他排挤在政事堂之外。

“其他人那里都已说通,如今只剩周相你的态度,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圣上不会一意孤行。”张必劝说道。

周玘沉默着,似是在考量。

“周相,安国公文治武功皆精,一旦为相,恐怕政事堂就成了他的一言堂。”

周玘微微点头回应,像是认可他的话,问:“你们想怎么做?”

张必侃侃道:“素闻安国公惧内,管不住他夫人,才让他夫人抛头露面,行商积利,咱们不妨向圣上建言,安国公若入政事堂为相,他夫人不能再行商,如此才能服众。”

周玘不以为然,“若安国公真能说服夫人不再行商呢,就眼睁睁看着他拜相?”

张必摇头:“我看过褚夫人的生意账目,利润之丰远比我们一介文官的俸禄丰厚许多,且现下疲靡,咱们俸禄减半,更不可相比,让褚夫人放弃生意,不太可能。”

周玘忖了片刻,答应了。

送走张必,周玘翻出之前写好的一篇策论看了看,那是对当今多相议政制度利弊的分析。

多相议政本是为了防止一人独大,如今却为宰相之间互相制衡、排除异己提供了方便。

有些事情该变一变了。

“元诺哥哥,吃些宵夜吧。”颖安郡主亲自端着一碗粥进了书房。

周玘收起文章,客气地谢过之后,端着粥三两口便喝完了。

颖安郡主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试探他的反应。她听婆母说这粥大补,对他们要孩子好。

周玘察觉她的眼神,但知她心思单纯,根本没那上面想,说句“你早点休息”便坐回书案后。

颖安郡主却没有离开,跟在周玘身旁,注目看着他神色。

不知是被她盯的还是怎样,周玘通身如火烧一般,热浪一阵阵席卷而来,涌上了脑顶。

他恍惚了下,仿佛看到陆鸢站在旁边给他磨墨。

“凌儿?”

他去握她的手,她没有闪避,反而问他:“谁是凌儿?”

周玘愣怔了片刻,盯着颖安郡主面容看了许久,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推开她起身往外走。

他还有些神志,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

“元诺哥哥,你去哪里?”

颖安郡主拽住他衣角,力道很重,周玘向后踉跄了下,察觉一双手臂从后环住了他腰。

“元诺哥哥,我们要个孩子吧,你别怕,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你,你先放开我。”周玘忍着燥意,声音有些哑了。

颖安郡主听话地放手,周玘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要开门,却发现门从外锁上了。

他绝望地拍着门,没有回应,沮丧地用头撞门。

“元诺哥哥!”

“你别过来!”周玘额上撞出了血,顺着脑门流下,眼底憋出血色。

“为什么还要逼我?”

他已经听话,保全了家人,没有抗旨悔婚,为什么还要逼他?

颖安郡主被他的模样吓住了,不敢再上前,“我没有要逼你,你别这样……”

“叫他们开门!”周玘咬紧牙关,眼底的血色越浓。

颖安郡主拍门,叫来了周夫人开门,门一打开,周玘便冲了出去,逃离了这个家。

周夫人忙叫家奴去追。

“母亲,凌儿是谁?”颖安郡主醍醐灌顶,骤然明白了她和周玘姻缘不睦的症结所在。

作者有话说:

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出自《战国策》

第81章 她很贪心 ◇

◎他却纵容着她的贪心◎

周夫人心中虽乱, 面色平静,“什么凌儿,不曾听说过。”

颖安郡主盯着周夫人看了会儿, 探不出虚实, 索性直接问:“元诺哥哥是不是有心上人?”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元诺没有那么喜欢她,可是皇兄跟她说,元诺性子温,不善言辞罢了,以后做了夫妻, 一切都会好的。

她信了这话, 日日盼着向好的那日。

但看今日元诺的反应,事情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周夫人面色不改,劝颖安郡主,“你别胡思乱想,元诺性子倔, 等他回来, 我好好问问他怎么回事。”

···

如今已是初冬,周玘额上的伤口一吹风,寒意刺骨,他借着这冷意,神思愈加清醒了。

他去了福满楼。

福满楼正在整修, 闭门谢客,连个值守的小厮都没有,他拍门没有回应, 就坐在门前石阶上吹风。

药性引发的燥意渐渐冷却下去。

他意识越来越清楚, 望着福满楼的匾额, 忆起少时陆鸢跟他抱怨, 说这匾额上的题字太丑,但因是爹爹题的,阿娘稀罕的很,换不得,等她出嫁,把福满楼要过来做嫁妆,一定把这题字换掉。

她那时说,要换成他的题字。

言犹在耳。

周玘唇角漫上笑容,他看到夜色里闯进几个人影,知是家奴找来了。

母亲了解他,知道他能去、会去的地方少之又少。

“三公子,快回去吧,别受凉了。”

他出门时只穿了一件单袍,外头比不得屋里暖和,家奴随身带着大氅,忙给他披上。

周玘坐着不动,想到今日张必的话,心知明日还有事要做,他得回去。

因他半夜私自跑出去,周家灯火通明,谁也无法入睡,直到他回来,处理过伤口,周家父亲要训斥他,被周夫人劝下。

“你先去休息,我来跟元诺说。”

周父气不过,斥道:“你多大人了?不如意就往外面跑?传出去,崔太妃和圣上问起来,你怎么说?”

周玘始终不说话,安静地坐着。

周父气得哼了声,一甩袖子走了。

周夫人惆怅地叹口气,“元诺,你怎么就不想想后果?”

“母亲把我当什么?”周玘颓然开口。

周夫人知他在责怪粥的事,无奈解释:“崔太妃关心郡主,多次问起怎么至今没有动静,你非要逼的崔太妃和圣上亲自过问这事么?”

“问起来,我自有说辞,母亲以后别再做这事。”他冷然道:“母亲说我自私,不顾家人死活,母亲又何尝在乎过我的感受?”

“元诺,你别犟了!”周夫人气得掉泪,“方才郡主问起凌儿是谁,你一会儿要怎么解释?”

周玘回想前事,记起自己好像是这样叫了句。

“这事可大可小,你好好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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