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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进入前五、甚至是冲到前三,等到高考的时候,位列榜首也不是不可能。
但那样的前提也得是鹤见川会“勤勉的、自律的、持之以恒的、兢兢业业的”在这个暑假里好好学习,而不是暑假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不,都已经要四分之三了,她还在背单词本第一页的那个“abandon”!
他看着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团的鹤见川,就像是呕心沥血的老先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无知贪玩的学生,就像是爱子心切的老父亲怒其不争地看着自己半点没长大的小女儿,就像是奋发上进的后辈强烈不满地看着自己不争气不上进的前辈……
等等,他好像本来就是那个“强烈不满地看着自己不争气不上进的前辈”的“奋发上进的后辈”。
国木田顿时冷静了下来,他咳嗽了两声,试图吸引一下屋内另外两人的注意力,然而鹤见川和乱步没一个理他。一个依然把自己团在被子里装死,一个正在试着用晾衣杆戳隔壁病床上鼓起的球团。
……话说为什么医务室里会有晾衣杆这种东西?
国木田看着乱步手里捅来捅去的晾衣杆,思绪诡异地飘忽了一秒。
他很快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大步上前走到了鹤见川的床边,秉持着最后一点男女有别的距离,伸手抓起了鹤见川闷在脑袋上的枕头。
“这样把自己窝在被子里是会导致呼吸滞塞和血液流动不畅的,鹤见前辈你……”
“呼……呼……呼咻……”
“啊,睡着了。”
乱步用晾衣杆戳戳鹤见川软乎乎的脸颊。
国木田独步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能够在这个时间点、这种情况下、用这种姿势也能睡着。
他看向了对面的江户川乱步,然而乱步随手就把晾衣杆一丢,利索地翻身爬下了床。
——趁着鹤见川睡着,他得赶紧把冰柜里的最后两根冰棒全吃了!
第70章
『……』
『好冷……』
空调干爽的冷气缓缓散去,阴冷的气息透过皮肤渗入骨髓,像是终日不见阳光的森然寂谷,腥臭的水渍从岩上淌下,溅落布满苔藓的朽木残石。
滴……滴……嘀嗒……
一阵涩然幽深的琵琶曲音在远处响起,凄凄切切,哀怨不绝,鹤见川的鼻翼翕动,一缕腥臭的气味混杂在木材潮朽的气息中钻进了她的鼻间,让她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半梦半醒之中,她的神智渐渐随着琵琶声回缓了过来,透骨的寒意冻得她打了个寒颤,一个激灵。
锵——
琵琶弦音突兀一滞。
楼层交叠,梯台翻转,上下颠覆,东西难辨,和式的房屋结构上下左右四散延伸而去,空旷的天花板在上也在下,铺着榻榻米的地板在左也在右,木制的长楼梯连接着此处的天花板与彼处的墙壁,无数的房间重重叠叠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座孩童用积木毫无章法地搭建出的城池,其名为——
无限城。
“……诶?”
鹤见川睁开了眼。
在她眼前的是一张书桌大小的木制实验台,试管与药剂稀稀落落地摆放在桌面上,一桌之隔,黑发红瞳的青年神色面无表情地对上了她的目光,手中握着的滴管斜斜地悬在试管的上方,一滴殷红的试剂从滴管口漏出,无声地落进了试管中,顺着透明冰冷的玻璃壁缓缓滑下。
空气好像在这一瞬间胶着,凝固得像是稠重的奶油芝士,黏住了鹤见川的手脚。
数道冰冷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向她投来,整座城池里的活物在这一刻都盯住了她。
她好像变成了一只被毒蛇与鬣狗盯上的兔子,仿佛只要动弹一下,那些视线的主人就会猛地一齐扑上来,咬住她的喉管,将毒液注入她的血管里。
鹤见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空气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尽管她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应该在侦探社的医务室里吗?
记忆在极短的一个片段变得混乱,她还记得自己才和国木田说出了一句“abandon”,乱步放肆的大笑声似乎还残留在耳畔——但是之后呢?
她缩成一团趴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抓着枕头捂住了脑袋,国木田的脚步声在乱步的大笑声里渐渐靠近了,再然后……
再然后……
视线被枕头和被子捂得漆黑,空调强劲的冷气让被窝里的温度变得刚刚好,视野里的黑好像越发沉甸甸地暗下去,就像是被慢慢地拖进了深不见底的渊谷,连映在视网膜上最后一点稀薄影绰的光亮也不见了,一并被汲取走的还有残留在皮肤上的些微温度。
她再睁眼,就又进到了梦里。
在她明明没有睡意的时候。
——“哎呀~是见过的小妹妹呢~!”
一道有些耳熟的嗓音从她的背后传来,好像从时稍微偏下些的地方传上来的,但是鹤见川不敢回过头去看那是谁,因为她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年轻男人”目光冰冷地盯着她,眼底带着她并不熟悉的情绪。
像是憎恶与恨意,又好像藏着深深的忌惮,无数复杂的情绪糅杂在一起,难以分辨,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无论是哪种情绪,都决不能说得上是友好。
倒不如说,这个“男人”在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就像是想要将她活生生地剥皮拆骨、吞吃入腹。即使连一个动作都还没有,他身上的恶意都满的像是要溢出来了。
——逃……要逃走!
——打不过的!
鹤见川的大脑拉响了警报,湖蓝色的瞳孔因为紧张而急剧收缩,她颤动的瞳孔对上那双瑰丽玫红的眼眸,仿佛看见了那双眼眸中倒所映着的,自己那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庞。
像是有粘腻的毒蛇顺着她的小腿,缠过她的脊背,攀上她的肩头,缠住了她的脖颈,储存着毒汁的尖利獠牙就抵在她脖颈那薄薄的肌肤上,随时就要刺进她的血管里。
对面的“男人”肯定是鬼!肯定,至少是上弦的鬼!她已经见过了上弦六和上弦二,可这个“男人”似乎远比它们还要恐怖,只是一道视线就能让她动弹不得,像是千斤重石一般压在了她的头顶。
咔、
男人捏碎了手中的试管,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在空荡寂静的无限城内回响,一块碎溅玻璃碴掉落在桌上又反弹跳起,划破了鹤见川裸露在外的小臂。
细细的血珠从伤口里溢出,痛觉的刺激让鹤见川从僵硬的气氛中抢回了对身体的支配,但她只来得及动一下自己的指尖,一桌之隔的“年轻男人”就猛地伸出了手。
那双数秒前还纤细苍白、握着试管药剂的手,转瞬间便布满了狰狞的青筋,尖锐的指甲如同野兽一般伸长,掐住了鹤见川细嫩的脖颈。
“……你的后人竟然也会落到我的手上吗。”
鲜红的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白,儒雅从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