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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送官,对方愿意给的赔付,莫非杜里正忘了?”
杜里正见桂重阳口齿伶俐,一副不与争辩的宽和模样道:“误会就好,若非阴错阳差,你们两家本是姻亲,哎,都是时也命也。”说到这里,他心里倒是真有些后悔。
之前杜里正没有将桂家叔侄放在眼中,桂五的底细他早知,却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与西集镇的地头蛇交好,别人会忌惮,他却没有什么怕的。
至于桂重阳,一个千里归乡的孤子,更不在杜里正眼中。
没想到,却是走了眼。早知桂重阳认识权贵,不可小视,就该直接将六姐儿许了桂家,如此还能化解之前嫌隙。
如今,想到这个,似乎也不晚。
杜里正心中有了决断,面上越发温煦,并不挑破张林身份,只道:“我名下确实有几顷地,这几年上了年岁暂时也顾不上,若是尊驾还要买地,我可以转出六顷。”
张林正为岳家的事情恼怒,哪里还有心思买地,刚要开口拒绝,就听到自己表哥道:“多少钱一亩?”
张林连忙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望向自家表哥。
同样是及冠之年的青年,张林略显文弱,徐伯平更英武几分。
杜里正早已瞧出来,与桂重阳同来的三人中,以徐伯平为主。疑似县尊那人在赵管事面前威风八面,可退回去站着时还是从属的位置。
加上有赵管事之前的话,提及自己是与皇家沾亲,杜里正不免更猜测来人身份,才故意提及卖地的事。
随着迁都,在通州买地的权贵不要太多。自己明面上的八顷地,也委实惹眼了些,正好趁机转手。
等到确认了卖主,也晓得桂家走的近的权贵青年到底出自哪一家。
这青年真的上钩了。
杜里正略一思索道:“现下地价中田九两银子一亩,六顷就是五千四百两银子,立红契付现银可以再减一百两!”
徐伯平挑了挑嘴角道:“不用减,就五千四百两,可否现下就去县衙过户?”
杜里正自然无异议,点头应了。
张林不由有些着急,自己表哥的身份,实不是方便在外置产的。
徐伯平不看张林,招呼桂重阳道:“重阳,你随我同去!”
张林提着的心又放下,明白了徐伯平的用意。
之前在桂家徐伯平还提给帮桂重阳置产的话,桂重阳自然也晓得徐师兄的好意。可是他这次上京,带的现银并不多,之前在西集镇买了两个铺子与一个宅子就花了不少,还有之前盖房、买杨银柱家的地,都是一笔一笔银子。
银子不够,怎么办?
第155章 今天开始做地主
一行人离了木家村,杜里正带了杜七坐车。
之前所以带了文字杜七来,还是杜里正的一点小算计,想要借着儿子在将桂重阳也叫到马车上,从他嘴里套话。
杜七不出杜里正所料,兴致勃勃地邀请桂重阳上车。
桂重阳神色淡淡,正想着如何婉拒。如今虽没有必要激怒杜里正,可有夏税的事情在前,也不愿意继续敷衍。
徐伯平已经开口道:“重阳不坐车,我来带他。”
桂重阳正想着怎么个带法,徐伯平就将他扶上马,随后自己也跟着上马,坐在桂重阳的身后。
这种带法,是带孩子的带法!
被像小孩子似的对待,桂重阳自诩是个小男子汉,难免不自在,身子僵硬的不行。
张量原本心中憋闷,看了桂重阳的反应,不由失笑,道:“重阳也大了,这身子骨也该练起来!男人啊,还得当强壮些。”
桂重阳看了一眼张量比书生强不到哪里处的身材,轻哼了一下。
徐伯平含笑看着两人斗嘴,却是将表弟的这句话听了进去,忍不住捏了捏桂重阳的胳膊,寻思开来。桂先生这一支的血脉太单薄,桂家长房只有桂重阳这一根独苗,以后血脉传承都在桂重阳身上,确实当练起来。
“师兄!”桂重阳满脸黑线,道:“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徐伯平家里,同母、异母兄弟十来个,不过因身份有别,就算是同母兄弟,对他也是敬畏居多。
其中有几个兄弟,年岁与桂重阳相仿,徐伯平自是晓得这么大男孩想要当大人的心思,点头道:“好,你不是孩子了,以后也当晓得轻重。就像之前你提的‘夏税’之事,既晓得是被欺负了,作甚不给我去信,就这样白受了?”
桂重阳北上时,是徐伯平家的管事安排的相应事物,亲自将桂重阳送到通州。
直到桂重阳入住西集客栈,才送走那管事。
不过那管事临走之前,还是给桂重阳留了个京城的地址,是徐伯平京城住处,让桂重阳有事打发人过去。
不过,桂重阳并不是那样厚面皮之人。真要论起来,自己“老爸”并没有正式收徒,徐伯平这“师兄”的称呼也不过是客气话。
桂重阳并没有想着继续依赖徐师兄,不过心里也念他的情,想着出孝后亲自过去感谢一二。
因为杜里正刁难,就进京求援之事,桂重阳想也没有想过。
倒是文珏那里,虽说两人差了十来岁,可到底相伴长大,在桂重阳心中与自己兄长无异。只是文珏外放,山高路远,桂重阳即便去了信,也尽是报喜不报忧。
“徐师兄放心,我不会白吃亏的。夏税的事,归根结底不过是小事,银子能找平的事,哪里就小题大做要折腾到师兄跟前?”桂重阳道。
桂家叔侄放心的底气,是县衙户科的熟人钟小吏。对一个村里的里正,一个县衙小吏的分量尽够了。
只是这一点,这就没有必要专门在徐伯平与张量面前提及。
张量以后是钟小吏的顶头上司,谁晓得他到底是个什么秉性。万一他不喜手下人勾连地方百姓,那钟小吏与桂五交好之事就成了不是。
归根结底,张量与桂家没有私交,只是因随徐伯平往来桂家,才认识桂重阳罢了。
徐伯平轻哼道:“大事你就记得我了?怕是都指望你那隔房堂叔吧!你到底是外头回来的,别只顾着血脉就对人抛心抛肺,说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只你一个是隔了房的外人。”
之前徐伯平与桂二奶奶闲话家常,自然是将二房人口也都探问了一遍。
桂重阳送桂五书,帮桂春的未婚妻预备嫁妆,买了铺子交给桂秋与周家姑娘打理,这一桩桩的,受益的都是桂家二房。
虽说没有人勉强桂重阳,可听在徐伯平耳中,还是桂重阳吃亏了。
保不齐就是桂家二房借着当年旧事挤兑桂重阳,或是打着亲情的幌子糊弄他,才使得他回乡这几个月来就为了隔了房的堂亲折腾。
徐伯平年岁不大,却见惯了血脉之亲为了权势利益你死我活,自然不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