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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拉到自己对面坐下,正色道:“娘,这样不对,不对!”
“啊?什么不对?”李氏听糊涂了。
杜七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对桂家不对!”
李氏立时变了脸色,“腾”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桂家那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叫你指着亲娘说不是了?”
杜七忙拉了李氏,带了恳求道:“娘别恼,儿子心里憋得难受,就听儿子说两句吧。”
李氏到底疼儿子,心里恼的不行,依旧是压了怒火道:“好,你说,我倒要听听,到底你难受个什么劲儿?”
杜七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道:“娘,桂家长房上了‘欠税’名单的事,您晓得吧?”
这件事村里传的沸沸扬扬,李老太太还专程来了杜家一趟,让李氏给杜里正吹枕头风,要趁机好好收拾桂家。这是还记得上次赔树的事,才巴不得看桂家倒霉。
李氏不耐烦点点头道:“所以说他家的小子不靠谱!平素看着有几分机灵有什么用,这样粗心怨得了谁。”
杜七皱眉道:“娘,那到底是桂家啊,不是别人家!就是为了爹娘名声,娘也当好好劝劝爹,别再针对桂家,这叫外头怎么说?实没有这样的道理。爹这么在意娘,肯定能听进去娘的劝!”
李氏耷拉下脸,道:“可是谁在你耳朵边嚼舌头了?”
杜七摇头道:“娘,公道自在人心,不说别的,就凭桂李两家的渊源,娘就不当看着爹针对桂家。”
随着桂五的日子起来,“西桂”在木家村也不是禁忌,众人说起桂家往事,也公正许多,杜七也听了两耳朵。
李家当年孤儿寡母能熬过来,全凭着桂家人的仗义照拂。虽说过后李家人白眼狼的嘴脸太难看,为人诟病,可在杜七眼中,亲娘到底与姥姥、舅舅不一样。
就算李氏不念桂家长辈当年对李家的照拂,也当念一念逝者的情分,不该眼睁睁的看着丈夫针对桂家。
看着儿子紧绷着小脸,李氏只觉得心里发堵,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杜七说的真是心里话,确实觉得在对桂家的态度上,爹娘都不正常。老爹那里还罢,或许忌讳妻子的前夫,有想不开的地方,可亲娘这里实该好好劝解安抚。
杜七读了五年孔孟之书,心里记得也是“仁义道德”这一套。
眼见着爹娘行事似不“仁义”,杜七就忍不住开口了。
不过劝诫归劝诫,杜七还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见李氏不吭声,不免担心:“娘,您气了?儿子不会说话,您莫要气!”
李氏却摇了摇头道:“娘没气,你也放心,娘不会带累了你的名声。”
杜七忙摆手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就是不愿意爹娘被人说嘴。”
李氏扯了扯嘴角,笑容寡淡,没有再劝儿子吃饭,端了吃食下去。
儿子性子纯良,可也太纯良了,半点不知疾苦,既不想吃饭,就不吃吧,饿两顿就没有心思瞎捉摸了。
杜七两顿没吃,肚子里早饿了,伸着脖子眼巴巴地盯着亲娘端了餐盘出去,咽下一口吐沫,想要开口留下饭菜,可一时又不好意思起来,只能苦了小脸,摸着肚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第140章 算计对算计
县衙大门口,桂五与梅秀才走出来。
梅秀才的脚步匆匆,迫不及待,只对桂五点点头,便匆匆而去。
桂五没有回家,而是溜达去了百味香总店,找到了正在看账的桂秋:“地契过户了,明天重阳生日,我正好回去一趟,要不要一起回去?”
桂秋欢喜道:“这么快,真是太好了!我先不回去了,明天有几处采买要会账。我叫丁香预备了两盒素点,劳烦五叔顺手给重阳带回去。”
桂五点头应了。
待晓得梅秀才过户给桂五的不是之前所想的三十亩,而是五十五亩,桂秋简直惊呆:“这拢共还不到半月功夫,就都输出去了,这梅秀才的手也恁臭!”
桂五笑而不语,梅秀才确实运气不好,第一次二百两输光光,第二次一百五十两在赌场外被“抢”,实没有办法,只好回来找桂五再借。
因为没有其他质押物,梅秀才想要立时拿钱,就答应了过户。
至于“首问宗亲、次问四邻”那些买地规矩,梅秀才都丢到脑后,衙门里因是桂五买地,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过去。
桂五倒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中田九两银子一亩、下田四两银子一亩,说起来比时价还略高些,四十五亩中田、十亩下田,五十五亩地,总共是四百四十五两银。
因为之前梅秀才已经取了三百五十两,桂五就又给了补了九十五两,立红契的银子与买卖税,都是桂五承担了。
就是梅秀才心疼田地,心里也要念桂五这买卖一句“厚道”。
桂秋除了高兴自家多了地之外,主要还高兴以后可以放开手脚,好好“回报”一下杜里正。
*
木家村,杜宅。
杜里正阴沉着脸从西集镇回来,回来就坐在堂上运气。
李氏正挂心儿子上学的时,忙奉了茶,小声问道:“老爷,可是谈的不顺当?实在不行就算了,县学那里功课紧,老七也跟不上,要不就别费劲,还让他去袁家上学得了!”
杜里正端了茶,一口饮尽,方长吐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想算了,怕是不成,对方就是冲着我来的。哼,还真当我是软柿子捏了,想要买咱们家那八百亩地!”
杜里正家明面上的地,就是八百亩。
对方架子倒是端得足,不屑与杜里正一个乡下土财主来谈,直接打发管家出面,停了杜七县学里的课。
原本以为杜里正会立时寻上去,没想到这一拖就是大半月。
对方自觉地被扫了颜面,那管事的口气越发拿大。
杜家都是中田,时价每亩能值八、九两一亩,那管事却不提买了,而让杜里正带田“投靠”。
这“投靠”就成了主家名下的佃户,杜里正又没有疯,自然不肯,结果不欢而散。
对方放了狠话出来,说杜里正不识抬举,要给他一个教训。
杜里正顺风顺水了这些年,许久没有遇到这样的棒槌,自然是觉得好笑。
这里是通州,直隶之地,要是权贵买地都是强取豪夺,那百姓早就乱了。不知这管事是谁家的二傻子,才会这样横冲直撞。
杜里正并不畏惧,可到底心烦。
早年落户通州,是因为这里在北地,偏僻外来人也不少,落户不惹眼。如今通州却热闹了。
李氏却是惴惴不安:“老爷,对方要是官家怎么办?”
杜家在木家村里说上话,可也只是木家村罢了。
杜里正皱眉道:“对方只是想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