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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的。娘养了我十二年,爹教导了我十二年,我这辈子都是你们老两口的儿子。”
“那怎么能一样,你们以后又不在家里住,丢下我们两个老的过清净日子去。”江太太依旧哽咽道。
“娘要是不嫌我们烦,我们就常回来;娘想要出去溜达,就隔三差五去我们那里住几天。”江五爷道。
江太太叹气道:“好孩子,到底委屈了你,都是你那几个姐姐不好,我怎么就生了那几个孽障!”
江五爷摇头道:“娘别这么说,这世上人心,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都是爹娘的骨肉,姐姐们也有孝顺之心。”
江太太依旧是叹气,将户贴与江四娘的生辰帖交给江五爷。
直到这时,江太太才留意到桂重阳似的,道:“这位小哥儿是?”
“是我的堂侄,前几天才从南京回来的那个。”江五爷道。
“是个齐整孩子。”江太太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道:“奶奶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拿去买糖吃。”
桂重阳望向江五爷,见他点头,方上前双手接了,身子一顿,随后道:“谢谢江奶奶。”
这荷包一上手,桂重阳就察觉不对劲,沉甸甸的,硬邦邦的,十分压手,摸着不像是铜钱。
桂重阳长得白净,行事乖巧,十分可人疼的模样。江太太想起前两天听江五爷提及的侄儿丧父失母回乡之事,不由心下一动。
江老板不满江氏与江五爷无子,怕产业传到外人手中;江太太却是只剩下慈母之心,担心起女儿以后的养老。
只是眼下不是提这个的时候,江太太便按捺住满心担忧,亲自将江五爷与桂重阳送了出去。
直到离江家远了,桂重阳还如坠梦中:“五叔,这就结了?”
针锋相对,反目成仇呢?
这戏份不对啊。
江五爷带了惆怅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两口也为难,归根结底还是我有了私心,他们老两口都是极好的人。“
前一天不是还“净身出户”,打打杀杀吗?
这大人的脾气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变化的太快?
桂重阳虽依旧是觉得意外,却也没有继续纠结此事。
正如江五爷之前对江太太说的,江家老两口对他有养育教导之恩,能平和解决当然是最好。
桂重阳四下里瞄了瞄,眼见无人,将江五爷拉到一边,将荷包递了过去:“五叔,给你。”
“既是老太太给你的,你就收着。”江五爷摆手不要。
“才不是给我的,不信五叔就打开自己个儿看。”桂重阳神秘兮兮道。
江五爷打开荷包,不由愣住,里面是一对金灿灿的金手镯。金手镯上面刻了菊花纹,连头把头是寿桃模样,分量十足,这一对加起来十分压手。
这是江太太五十岁大寿时,江老爷给妻子在银楼打的,用了九两金子,取得是长寿久久之意。江太太这些年一直戴着,江五爷自然是一眼认出来。
江家不过是小富之家,这对金手镯是江太太最贵重的首饰,自然不会真的拿给亲戚家的孩子做买零嘴儿的零花钱,这是老太太背着丈夫贴补给女儿女婿的。
江五爷将荷包收了,一直到进了衙门,都没有再说话。
看到师弟再来,钟小吏有些意外。他看了下跟来的桂重阳,道:“可是户籍有什么不妥,是村里刁难了?”
江五爷摇头道:“不是重阳的事儿,是小弟又要麻烦师兄。”
江五爷拿出两份户籍帖子,一份江家的,一份桂二爷爷家的,说了“归宗”之事。至于需要记档的婚书,因为要有媒妁为证,需要后补。
钟小吏十分意外,却依旧为江五爷高兴:“恭喜师弟,总算是走出这一步,接下来就可以准备明年的童试,老师要是晓得一定十分欣慰。”
其实钟小吏也好奇江家为什么会痛快放人,不过那毕竟是师弟私事,万一有不好对人言说之处问了就是为难人。他便熄了好奇心,痛快地帮江五爷销户、落户。
从这时起,江五爷夫妇的户籍落回桂家,江五爷就又成了桂五。
*
江家上房,老两口相对无言。
好一会儿,江太太方道:“四娘既从招赘改为出嫁,那是不是也当补一份嫁妆?前面那三个妞子没偏没向,每人出门子时都是二十四台嫁妆,十亩地,二十两银子压箱钱。”
江老爷冷哼道:“还要什么嫁妆?一两金十两银,有了金镯子,足以顶她姐姐们一副嫁妆了,还要什么嫁妆?”
江太太没有应声,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开始预备起来。
第33章 一枚小种子
从衙门出来,桂五一直沉默,并没有因改回祖宗姓氏就露出雀跃与欢喜来。
桂重阳只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开口道:“五叔,不是要准备明年下场吗?用不用去寻个学堂?”
县试没有什么难度,桂重阳虽不知桂五学问,可有钟小吏的话在,倒是对他并不担心。
学堂有的时候不单单是为了学习,还有一个朋友圈。桂五之前是养婿。又是经营买卖,是一个关系圈;以后读书应试,则是另外个朋友圈。
桂五点点头又摇摇头:“是要寻个学堂,却不是给我,而是给你。你正是当好好读书的时候,既已经安置下来,就莫要耽搁了。我这边你不要惦记,明日给老师送帖子去拜见,以后有时间请他指点一二就是。”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我糊涂了,找什么学堂,改日我直接带你去见老师。”
桂五的老师姓袁,在镇东头开一家私塾,招收小学生坐馆。
这被学堂的话岔开,桂五的精神略好了些:“春儿年纪也到了,亲事不能再拖,也该将家里房子收拾收拾。”
桂二爷爷家的房子还是当年杨氏进门前修缮的,虽说比桂家老宅的土坯房好些,是贴了砖面的,可也十多年,风吹雨淋,也比桂家老宅好不到哪里去。
桂重阳一听,精神一震:“五叔,老宅的房子也要修一修吧。”
不是桂重阳嫌弃老屋破败狭小,而是受不得里面的潮虫蚂蚁,才睡了两天,后背大腿上已经咬了好几个小疙瘩。
桂五却没有立时反应,反而想了想摇头道:“老宅房子年头太久,木材都朽了,要是修的话得换屋顶与窗户。那样耗钱多,还不若重起屋子。”
桂重阳立时痛快道:“那就重起屋子!”
村里的宅基地都大,老宅虽只有三间正房、一间厢房,可前院院子宽敞,除了一侧是鸡舍,另外一侧开了菜园,加起来有大半亩,加上屋后园子的半亩地,前有足有一亩半地,足够一个盖一个两进院子的面积。
是的,要两进,这几天每天进城,在村里穿过,桂重阳早已瞅着杜村长家的四合院眼馋。
桂